第二百零七章
顧允這話說的黎安動作一頓,黎安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道,「草民覺得,草民沒有什麼資格和陛下當朋友。」
於是,黎安就打算把斗篷脫下來。
顧允不耐煩的把斗篷按了回去,「那朕命令你穿,行了吧?」
黎安把手放了下去,然後乖乖的披著斗篷,漫不經心的道,「草民無權無勢,陛下的命令不敢違抗。」
顧允都快要氣死了,他知道,黎安就是在氣他,因為黎安知道,他最討厭就是這樣陰陽怪氣說話的。
黎安就想把顧允氣跑,最好都不要來打擾她了。
「你就繼續陰陽怪氣吧,我就當你是想吸引我注意力。」
顧允一邊說著一邊在黎安旁邊坐下。
黎安剛不耐煩的想問顧允為什麼坐她旁邊,顧允就好像知道黎安想說什麼一樣,搶先道,「怎麼著?這塊地你的啊?你能坐,我不能坐?」
「難不成還是你的啊?」
黎安嘴一順就駁了一句,說完,黎安也後悔了,果不其然,顧允笑吟吟而且非常得意的道,「還真是我的,普天之下皆皇土,你聽過沒有?」
黎安,「……」
「你愛坐哪就坐哪,反正都你地盤,你睡這裡我也不管。」
黎安要起身,顧允連忙伸出手拉住黎安。
黎安腳步一頓,低下頭去看顧允,「有事?」
「嗯。」
顧允點了點頭。
「兒女情長的私事就不必要說了。」
黎安淡漠道。
「是國家大事,我們的事,暫時先放到一邊,你也是天朝的子民,難不成,你現在已經不關心天朝存亡了嗎?」
顧允望著黎安,一字一句,認真的道。
顧允就掐准了黎安憂國憂民的這一點,果不其然,這句話一出,用不著顧允拉,黎安就自個坐下去了。
「我已經不會再領兵上戰場打仗了。」
黎安率先道。
顧允眼神溫柔,旁邊的火堆烤的啪啪作響,溫暖的光灑在他臉上,顧允道,「我也不會再讓你上戰場了。」
「那還有什麼事?」
黎安看到了顧允溫柔的眼神,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去,她怕自己會動搖,會陷進去。
「你這次回天朝,是為了押鏢嗎?」
顧允問道。
聞言,黎安警覺了起來,「陛下怎麼如此關心草民私事?也不知,草民押的這趟鏢,哪裡事關國家大事?」
顧允難得的正經了起來,他嚴肅的道,「我盤問了那幾個客棧的殺手,發現他們是隋炎的人,你就不好奇,為什麼隋炎的人要劫你一個小小的鏢局?」
黎安被吊起了胃口,「你的意思是,我接的這趟鏢,與隋炎的人有關係?」
雖然她一開始就覺得她懷中之物不簡單,但也沒想到會牽扯上隋炎。
隋炎近些年野心勃勃,是個所有國家避之不及的禍國。
因此,黎安不由警惕了起來,她皺著眉在想著事情。
顧允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道,「楚少天叛變了,投奔了隋炎。」
聽到這,黎安臉色一變,「楚少天?」
天朝任何一個人的倒戈相向都會對天朝產生不好的影響,更何況,栽這個人還是楚少天。
「他帶走了機密,而我派往隋炎的探子將機密偷了回來,卻在回天朝的路上被發現,一路追殺,他逃去了西月國。」
顧允看著黎安,道,「而我懷疑,就在你身上。」
黎安聞言,自懷中取出一封信,那封信上滿是幹掉的血跡,黎安道,「我這次回來是為了回鄉祭祖,在回來的前一天,我鏢局門口倒了一個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的男人,我把他救了回去,只可惜,他傷勢太重,流血過多,臨死前,他將這封信交給我,托我送回他的家鄉,他只說是天朝京城,還沒有說完給誰,他就斷氣了。」
「原來他已經去世了,看來,我還是來遲了。」
顧允聽到那人已經去世的消息,不由嘆了一口氣。
他把一個活生生的人派去隋炎,到最後,他卻沒辦法把人完完整整的帶回來。
「我已經把他安葬了。」
黎安把手上信交給顧允,「物歸原主。」
「你就這樣給我了?」
顧允眨了眨眼。
「我信你不會拿這個開玩笑,也不會騙我,把東西拿走,以後橋歸橋,路歸路,別再跟著我。」
黎安沒好氣的道。
「我跟著你不僅僅是為了這個東西。」
顧允欲言又止,國家大事這個話題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快結束,他甚至於覺得他還沒有開始,他本來想著說完那些事情以後再悄悄地加兩句這些年他找黎安找的有多苦之類的。
可沒想到,黎安倒好,壓根沒給他一點機會!
他甚至於覺得,黎安這麼爽快把東西給他,單純是因為對他不耐煩。
黎安站了起來,低頭看著顧允,末,把斗篷拿下來,疊好,還給顧允,「多謝。」
簡單的兩個字,說完,黎安收回目光去,抬起頭,看向遠方,「魚兒,別玩了,走了。」
聽到黎安的聲音,正逗衛譽他們玩的不亦樂乎的黎魚兒回過頭來,點了點頭,然後朝黎安跑了回來。
「祭日快到了,怕來不及,我們連夜趕路回去。」
黎安彎下身去,替黎魚兒整理好衣服,又從包袱裡頭取出一件厚衣衫,給黎魚兒穿上,做完這些,黎安再牽起黎魚兒,拉著騾子走了。
留下那站成一排的衛譽等人,以及火堆旁靜靜地抱著個斗篷坐著的顧允。
顧允的身影被火光照著,顯得特別孤寂。
衛譽旁邊有人伸手撞了撞他,然後小心翼翼的問衛譽道,「將軍,我們陛下,這……是不是又被甩了?」
衛譽瞥了那人一眼,然後沒好氣的道,「沒長眼嗎?沒看到陛下一個人擱那坐著嗎?斗篷也還了,人也走了,我看陛下是沒戲了。」
那人嘆了一口氣,「天涯何處無芳草?對方還是個帶著孩子的女人,陛下這種條件,何必呢?」
「你懂個屁,陛下這是情根深種,難以自拔。」
衛譽嘆了一口氣,感慨道,「你是不知道,當年黎將軍她走了以後,陛下他……」
衛譽還想說,卻發現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他有些疑惑的抬起頭一看,顧允正黑著臉站他面前。
衛譽,「……」
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