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醜人多作怪
待到第二日,黎安想著要不要把畫冊的事情告訴顧允的時候,小禮子就送過來一個小木盒子。
「陛下,這是黎將軍吩咐人送過來的,要奴才先拆開看看么?」
小禮子他捧著那個小木盒子,擔憂的道,他有些怕是暗器。
畢竟送的人是那位黎將軍。
「不用,給朕,然後退下吧。」
黎安也不知道顧允玩的什麼花樣,便是道。
小禮子應了一聲是,然後把小木盒小心翼翼的放到桌子上,臨走前,不放心的繼續道,「陛下記得隔遠些開,有什麼事,記得摔杯。」
黎安,「……」
在小禮子心裡頭,她究竟有多兇狠?
小禮子走後,黎安才打開那個小木盒子,木盒子裡頭放著一封信,看那筆跡,是顧允的。
黎安拿起信就看到了盒子底下的那本藍色的畫冊,黎安嘴角抽了抽,拿起那本畫冊,打開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她昨天晚上看的那本畫冊。
一大早就看到這種辣眼睛的東西,黎安覺得腦袋有些暈,於是,她急忙把那本畫冊按回去,將目光落到顧允送來的信上
雖然明知道顧允不可能寫什麼好東西,不過,黎安還是伸手拆開了信。
畢竟她想,無論裡面寫的是什麼,總不可能比看到那本畫冊更令人糟心的了。
信上的字跡依舊端端正正、整整齊齊的,尤為好看,然後就寫了一行字——黎愛卿,你瞧,朕比你好看。
字裡行間,無不洋溢著顧允的得意。
黎安的臉當下就沉了下來,拿著信的手用力,快要把信揉皺,氣的太陽穴突突亂跳,一口氣差點就沒提上來了。
她錯了。
看來比看到畫冊更糟心的事情還是有的,例如……看到顧允寫的信。
小禮子在外面守著,裡頭安安靜靜的。
小禮子有些不放心的湊過去,耳朵貼在門上聽裡頭情況,摔杯聲倒沒有,他就聽到他家陛下不知道在絮絮叨叨的罵著什麼,那些罵人的詞,他連聽都沒有聽過。
小禮子咽了咽口水。
他倒好奇,黎將軍給他家陛下送了什麼,以至於讓他家陛下氣成這樣。
小禮子轉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珠子,正聽著,罵聲突然沒了,小禮子眨了眨眼,還沒有反應過來,下一秒,房門忽然被打開了,小禮子整個人差點摔了下去。
黎安微微低頭,看著彎著身在前面的小禮子,有些納悶,「這是幹什麼?」
小禮子急忙起身行禮,「奴才錯了,奴才罪該萬死。」
「先別罪該萬死,把這個盒子送出宮,送到黎將軍手裡。」
黎安把一小木盒子隨手給了小禮子。
小禮子接盒子的手都是顫抖的,眼睛發亮,莫非這就是千里送情書?
他家陛下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他,肯定很信任他。
小禮子突然覺得他肩上責任更重了些。
看到小禮子那表情,黎安就覺得這小子肯定想歪了,隨手就是敲了小禮子的腦袋一下,淡淡的道,「別亂想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
小禮子伸手捂著額頭,怯怯的點了點頭,「奴才明白。」
小禮子帶上腰牌親自出宮送信。
雖然他家陛下否認了,不過小禮子還是覺得那個小盒子裡頭肯定放著一封信,信上肯定寫滿了優美的詞語,訴盡衷腸,於是,他就覺得自個就更加得把信親自送到黎將軍手上了。
這個時間段,黎將軍一般在鐵兵營。
不過,小禮子到了鐵兵營,卻發現黎將軍不在。
一問副將,副將就笑的特別難看,然後答道,「黎將軍說我們身上的汗味熏到他了,他回府吐去了。」
小禮子一下子沉默了,許久,才扯著嘴角,尷尬的應道,「這樣嗎?」
他怎麼越聽,越覺得黎將軍逐漸陛下化了呢?
副將嘴裡頭那形容的矯情樣,完全就是他家陛下翻版啊!
小禮子也不敢多想,道了一聲謝便匆匆上了馬車趕去了黎府。
黎府
顧允正坐在黎安房間裡頭的桌子前悠哉悠哉的執筆練字,旁邊的窗戶那裡正站著一個蒙著臉的黑衣人。
顧允那一副閑雲野鶴、慢條斯理的樣子與他身後那一面掛滿刀槍棍棒的牆極其不相符,或者說格格不入。
「主子,現在顧……」
黑衣人話剛說到一半,門就被敲響了。
顧允動作一頓,眼角瞥了窗戶的黑衣人一眼,黑衣人立刻翻身消失,顧允這不緊不慢的方向毛筆,把剛剛寫好的字放旁邊燒水的爐子里燒了。
「什麼事?」
做完這些,顧允才道。
「少爺,宮裡的禮公公求見。」
玉兒的聲音自門口響起。
顧允挑眉,心想,黎安的回信來的倒快。
他笑了笑,「讓他進來。」
過了一會,小禮子進來了。
「奴才參見黎將軍。」
小禮子一如既往的行禮。
明知道小禮子來是因為什麼,顧允依舊樂的托著下巴,笑吟吟的問道,「有什麼事嗎?」
「陛下吩咐奴才來給黎將軍送東西的。」
小禮子笑著把盒子送上。
「哦?」
顧允接過盒子,微微眨了眨眼。
他倒是很好奇,黎安會回他什麼。
「既然東西送到了,那奴才就先回去了。」
小禮子送完東西渾身輕鬆。
「好。」
顧允應了聲好,小禮子就離開了。
顧允打量著小木盒,似乎這就是他送過去的那個木盒,黎安該不會無動於衷把東西原路退回吧?這樣可太無趣了。
顧允漫不經心的打開木盒,裡頭放著好幾個魯班鎖,顧允把魯班鎖拿出來,又把木盒子倒過來,使勁晃了晃,啥東西都沒有晃出來。
這下子,顧允確定了,盒子里就只有魯班鎖,而且不止一個。
顧允瞥了一眼旁邊的魯班鎖,皺眉,心想,難不成黎安給他的回信在魯班鎖裡頭?
顧允來了興緻,拿起魯班鎖就開始拆。
拆完第一個,裡頭有張字條,上面就一個字「人」
顧允有些一頭霧水,繼續拆。
第二個,裡頭依舊一張字條,寫著個「多」字。
第三個,是個「作」字
等把五個魯班鎖拆完,太陽都快要下山了,落日餘暉透過窗戶灑進來,落到此時坐在桌子前,直挺挺的,一動不動的顧允身上。
顧允面無表情的看著桌子上那五張並列排好的紙張陷入了沉默。
上面排列的紙張赫然連成了一句話——「丑」「人」「多」「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