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監牢

在卡洛斯的操縱下，鋼鐵飛船再次緩緩張開翅膀，接著它的身體表面的符文法陣開始閃光，啟動，流轉著充滿了魔力的美麗光輝。接著它飛速前進，沖向了近乎凝結恢復的位面的通道。雖然卡洛斯的表情很淡漠，但是希莉爾卻從中看出了一絲焦躁。雖然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很明顯，已經變的相當危險了。

鋼鐵飛船重重一震。

與巨大的位面力量摩擦所傳來的聲音甚至連身處指揮大廳的眾人都清晰可聞。愛琳不安的抱住斯薇法，和精靈也緊張的靠在牆壁上，驚慌失措的向四周張望。布倫希爾德依舊沉默的蹲在角落，不過她的眼神閃爍，顯然內心也並不平靜。而愛拉如果不是看卡洛斯正在忙著什麼，恐怕早就要出口抱怨了。

對於正在進行自我恢復的位面來說，卡洛斯的鋼鐵飛船無異於是硬闖入傷口處的鐵鉗，巨大的力量形成了堅硬無比的障壁，死死阻礙著卡洛斯前進。而在這種位面擾亂的洪流下，卡洛斯卻又不可能再用空間破碎炮或者其它攻擊來破壞眼前的能量體。退一步說，就算破壞成功。巨大的能量風暴帶來的也不僅僅只是好運，就好像湍急的旋渦會顯露出原本隱藏在水下的暗礁同時也會把船隻帶上一條不歸路一樣，安全可靠從來都只是人們一廂情願的想法。無論做什麼，風險都是與機遇並存，但是如果當風險明顯比機會大的話，再那麼硬幹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壓力越來越大，希莉爾甚至不由的握緊雙手，彷彿這樣能夠帶給整個飛船更加強大的力量一般。而卡洛斯則依舊神色淡漠，沒有人能夠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卡洛斯在想什麼。他只是雙手壓在符文圓盤上。通過精神力不斷的構建，重塑，啟動和關閉鋼鐵飛船上的魔法陣。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運轉著，該幹什麼的時候就幹什麼，卡洛斯在危機來臨的時刻還是能夠保持冷靜的。當然，如果他這個時候依然半瘋不顛那麼問題才大條了。

就在這時，鋼鐵飛船猛然一震。

一直在阻礙它的力量頃刻間散去，飛船毫無阻礙的前進，穿過了最後一絲夾雜著扭曲場景的位置。

但是，眾人卻並沒有看見她們想象中應該看見的東西。

天依舊火紅。大地依舊乾枯，周圍的風暴愈演愈烈，從四面八方逼進，大有合圍之勢。驟眼望去，彷彿這個世界將他們當成了不共戴天的敵人，甚至要犧牲自己地生命。以打倒這個該詛咒的傢伙。

「喂，雄性？究竟怎麼回事？」

愛拉猶豫著，代表了眾人問道，雖然她們都清楚答案肯定不會是自己想要的。

「還能是怎麼回事？」

卡洛斯倒是忽然間輕鬆了下來，他聳聳肩膀，然後向後坐在一張符文椅子上，沖斯薇法打了個響指。而忠心的女僕則立刻為他倒上了一杯茶。「破碎的位面通道癒合了，我們暫時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卡洛斯悠哉悠哉地說道，口氣輕鬆的活象是計劃野外郊遊卻因為遇到了雷雨風暴而改變行程一樣淡定。

「那你居然還這麼冷靜？」

「大吼大叫又不能解決問題。」

向來都是噪音製造者的元兇現在反而反過來教訓起愛拉來了。

「你應該冷靜點，仔細看看四周的風景，一個位面的崩潰可不是這麼容易見到的。不是嗎？現在你可以零距離接觸，甚至親身體驗這種無窮的威力，想開一點，這會成為你日後生活中難得地回憶。」

「前提是我們能夠活下去的話！」

愛拉依舊不依不饒，或許她只是為了讓愛琳不那麼害怕。

「一個位面的破碎會將它其中的一切全部灰飛煙滅，而我們現在則是在這個位面當中。雄性。難道你對自己就這麼有自信，你真的認為這艘鋼鐵飛船能夠抵擋的住那種可以毀滅萬物的攻擊？一個位面破碎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剩下。沒有什麼。」

「就算擋不住，那又如何？」

卡洛斯把玩著茶杯，然後伸出去讓斯薇法又倒滿了茶水。希莉爾則在旁邊緊張的操作著，看起來似乎要啟動所有的防禦魔法，卡洛斯或許對自己的鋼鐵飛船很有信心。不過希莉爾地做法至少看起來會讓人略微放心，有時候雖然知道，人們還是比較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的。而不是事實如何。

「難道在這裡大吵大鬧。就能夠解決問題么？」

一道風暴閃電轟鳴而過，坍塌地空間已經壓縮到了極限。卡洛斯著迷的望著外面正在逐漸毀滅，崩潰的位面。露出了一絲欣喜的笑容，那是他的意志徹底的具現化，完美的破壞，什麼都不會留下地，真正地毀滅。毀滅是平等的，就好像死亡一樣。不會因為你惡貫滿盈而提早到來，也不會因為你樂施好善就拖延時間。而事實上，它來地時候，它走的時候，都是一樣的。在萬物面前，只有毀滅代表著終級的平等，超越一切的頂峰。

「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麼我們何不好好欣賞呢？」

卡洛斯彈指揮間，風暴彷彿在整個大廳颳起了一樣，冰冷的風吹過，甚至讓只有靈體的愛拉都感覺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冰涼。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而大廳中也再也沒有半個人說話和言語，有的只是沉重的，急促的呼吸聲。

終於，鋼鐵飛船猛然一震。

所有的光亮在一瞬間消失，即便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眾人依舊無法抗拒的跌倒在地面上。空間是如此的混亂，力量是如此的強大，毀滅是如此的臨近——愛拉甚至驚訝的發現，自己有生以來第一次出於恐懼，甚至無法念出能夠保持身體平衡的咒文。厚重的金屬外殼阻隔了外面的風聲，但是「吱呀」的鋼鐵扭曲聲卻不時回蕩在寂靜的飛船內部，沒有人敢大聲喘氣，甚至也沒有人敢說話。只有卡洛斯依舊平靜的坐在符文椅子上，而他的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條符文做的安全帶。斯薇法則依舊溫和安靜的站在他的身後，只有他們兩人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就這麼安靜的注視著外面的毀滅風暴臨近，彷彿已經覺悟的等待的著毀滅。

接著，卡洛斯讚歎似的，似乎從外面肆虐的，混亂的，充滿危險和力量的，絕對的瘋狂中領悟道了什麼。

「太美了.」

他這麼說道。

然後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聲音與光線一同消失，沒有任何東西遺留下來。

如同一個破碎的泡沫。嗚.」

希莉爾掙扎著睜開眼睛，昏暗的光芒讓她有些暈眩，但是她還是很快利用心靈力量驅逐了自己身體上的不適感，努力的站起身來。而就在此刻，一杯冰涼的果汁出現在她的嘴邊。希莉爾甚至沒有在意那是誰端來的，邊這麼一把拿過，然後立刻喝的一乾二淨。代表著生命之源的清涼的水流過喉嚨，讓她徹底有了活過來的感覺。

「希莉爾小姐，您的身體好多了嗎？」

斯薇法拿過杯子，然後笑著問道。希莉爾在感受了下自己的身體，察覺沒有問題後點了點頭。而當她站起身來時，發現其它人也因為這劇烈的無法抗拒的衝擊而失去了意識般，正橫七豎八的倒在地面上。而斯薇法則正負責幫助她們，希莉爾抬頭望望頭頂上平安無樣的天花板，長長的鬆了口氣。很明顯，無論如何，她們還是活下來了。

「醒了？」

卡洛斯身下的椅子轉了個圈，改變了一下方向，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卡洛斯肩膀上的瓦爾基里則默不做聲的盯著外面，似乎那裡有什麼好看的東西似的。

「是，閣下，看樣子，我們平安無事。」

「那麼，來看看這個。」卡洛斯沖窗口抬了抬下巴，希莉爾猶豫了一下，接著轉身向窗外望去。

她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

巨大的光輝閃爍，一個明亮，巨大的圓球就這麼安靜的漂浮希莉爾的眼前。它的身邊到處都是閃閃發光的河流，宛如星星凝結而成的形狀。伴隨著這個巨大圓球的移動，星辰之河也在緩慢的移動著，慢慢圍繞著它旋轉。希莉爾驚訝的後退了一步，她這才發現，不但是那個顆圓球，四周也有數不盡的星星閃爍，鋪天蓋地的亮光在黑暗的襯托下明亮而不耀眼，清晰卻不醒目。這裡好像是星界，但是無論希莉爾怎麼看，都不會認為這裡是星界。

「很漂亮吧。」

卡洛斯的話打斷了希莉爾的思考，他看起來似乎很得意。

「俗話說的好，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單憑現在看到的一切，就足夠值回票價了。不是嗎？」

「閣下，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

「天知道。」

卡洛斯擺擺手，露出一幅聽天由命的表情。而接下來，他的話卻讓希莉爾徹底的呆在了原地。

「反正，我們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卡洛斯很認真，很負責，又很平淡的這麼下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