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哼!這個李俶,向來與老夫作對,若不是陛下寵著他,老夫早搞垮他太子府千百次了!」夜半時,無星無月,只見楊府中一花甲老者勃然大怒,面前的探子聞聲膽寒心驚。「相爺息怒,既然廣平王不領情,那咱們…」這探子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姿勢「不可!你這是置老夫於死地,若是陛下查下來,老夫必定脫不了干係!」「那…」「不急,老夫先留著他,日後自有法子對付他!」
次日,宮苑內,掎裳連袂,群芳爭艷。
「各位良家子,這次初選選拔項目有刺繡、詩書、樂理,成績上等者方可進入殿選。下面進行第一場:刺繡」
只見每個案前的豆蔻年華少女在有條不紊的綉著手中的一方絲帕,帕子上的圖案個個栩栩如生。可在這些女子中,就有一位不同,這位良家子手指纖細,根據手上的繭子可看出平日里應是苦練書法和刺繡的,根據面容毫無緊張焦灼之感,可不知為何,手上的綉品卻平平無奇,確切而言是綉工不堪入目,針腳歪斜。這位良家子就是沈念卿。一個時辰過去,其他的人綉品在等待上交之時,沈念卿一臉得意的看著手中的殘次品。只見她身旁的良家子滿臉嫌棄的神情。
接下來兩場詩書和樂理的比試中,沈念卿皆佯裝學識淺陋的粗俗之人,半天下來,初選結束,沈念卿走出宮門的時候倒顯得格外輕鬆。可是她卻忽略了迎面走來喬裝成平民的廣平王殿下。
「瞧瞧就是那人,刺繡粗俗不堪,吟詩作賦也是粗枝末節,樂理就更別提了,結果還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真是不明白!」沈念卿已經走至馬車前,彤煒聽見有人在說自家小姐,便反駁道:「我們家小姐可是吳興才女,從來就沒有能難住我們小姐的東西,這次成績不佳只不過是不願意與你們這幫眼皮子短淺的人較量罷了!」「彤煒!你在胡說什麼!」彤煒意識到說漏嘴了,便急忙捂住嘴,掀開帘子扶沈念卿上車,駕車揚長而去。
在一旁聽著的廣平王殿下對著身旁的奴才說道:「東宮採選向來都是擠破頭競選上的,就沒見過不想進殿選的。此女子,頗有意思。」「殿下,也有可能她這才女名號浪得虛名啊!」李俶冷哼道:「若真的只是浪得虛名,進不去殿選為何腳步輕快,臉上都是得意之情?」李俶說罷,便朝著正在散步的玄宗走去。
「孫兒見過皇爺爺,兒臣見過父王母妃。」玄宗見李俶來了,便止步,笑道:「朕正和你父王還有貴妃商量給你選妻的事情,沒承想你自己來了。」隨後招招手,道:「這是進入殿選的良家子名冊與畫像,你看看有沒有中意的。」李俶看了名單之後,果然,沈念卿沒有進入殿選,想起她那得意的表情,嘴角不自覺上揚。「你笑什麼?難道有中意的?」玄宗看李俶嘴角上揚便問道。李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便收殮神色道:「皇爺爺,孫兒看這些卷冊像極了書房中的史書,便想起來之前看過的史書,隋朝開國皇帝楊堅身為隨國公時便盡心儘力造福百姓,廢黜宇文贇,孫兒覺得楊堅確實是一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