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陷入深度沉睡的哈利，突然感到身體上大力的推動，有些不滿地睜開眼，哈利有些迷糊的視線對上一雙湛藍色的眼眸。

「德拉科？你回來了。」哈利含糊地說道，倒下身又想睡過去，卻被德拉科一把拉住。

「不要再睡了，哈利，斯內普教授今天一直在找你。」在晚餐時間教授甚至沒有在地窖里熬制魔葯出現在教師席上，在發現哈利仍是沒有出現的時候，那張臉的恐怖程度……德拉科打了個寒戰，今天的學生們晚上一定都會消化不良。還好一回寢室就發現躺在床上的哈利，德拉科心中鬆了一口氣，一方面斯內普教授明天的臉色可能會好一些，另一方面哈利消失了一整天，他也有些擔心，現在他可以放下心來。

「你今天一整天都幹什麼去了，弄得這麼累。」看著哈利神色中明顯的疲憊，德拉科皺起眉頭問道。

哈利揉揉眼睛，清醒一些「我找了個清靜的地方看書，一直看到現在，覺得有些累就回來休息一下。」

德拉科沒有道出心中的懷疑，只是點點頭，從哈利的床上爬下「你快點去地窖吧，教授找了你很長時間。」

哈利心中一嘆，爬下床，看著身上皺皺巴巴的校服，抬手拿起枕邊的魔杖給自己施了個「清理一新」到浴室擦把臉就直接走出寢室。

輕輕伸展一下手臂，哈利揉揉酸痛的肩膀，自己身上這樣的疲憊感似乎太嚴重了些，想了想，哈利還是將諾亞喚了出來。

【諾亞？我這是怎麼了？】

【主人，你身體中的魔力已經到達了一個臨界點，對意識的壓力很大，再加上那個隱藏魔力的功法對精神力也有不小的需求。諾亞只能吸取魔力，不能直接使用魔力，這段時間製作那些高級魔葯時所用的能量都是來自於主人，所以主人才會這麼疲憊，好好休息一下就能恢復過來了。】

知道沒什麼大礙的哈利放下心來，提起精神，走到美杜莎的身前，用蛇語輕聲嘶嘶道【又見面了，美杜莎。】

【嗨，哈利。】已經跟男孩混熟的美女蛇搖著尾巴打招呼【你又被叫過來了，今天他的脾氣可不怎麼好、】

【那也沒辦法，開門吧。】

【好的，他交代過你一來就放你進去，好好保重吧。】美杜莎同情的看了哈利一眼，打開門。

哈利抬腳走進去，一眼就看到辦公桌后的斯內普，聽到開門聲，斯內普立刻抬起頭，在對上那雙翠綠色的眼眸后，斯內普的眼神在一剎那充滿怒氣。

低沉陰冷的聲音在房間中轟然響起「哈利波特！你是屬耗子的嗎？整天都躲在縫隙中，你今天到底去哪裡了？」

面對斯內普的質問，哈利略略遲疑一下，他不想欺騙眼前的男人，卻也不能說出自己的行蹤，這幾分鐘的沉默卻讓斯內普的怒氣蹭蹭往上竄。

「哈利波特！！你到底在計劃些什麼？！」從辦公桌後走出，斯內普居高臨下地噴洒著毒液「你以為你真的是什麼救世主嗎，你難道就不知道什麼叫做自知之明，安安分分地做你的學生對你來說就那麼難？」

聽著斯內普的話語，哈利即使知道他是在表達關心，仍是生出幾分怒氣，安安分分地做學生？那他早就被鄧布利多算計到渣都不剩了，或者直接被伏地魔當成魂片做養料回收，他也想不做什麼計劃，平靜安穩地過日子，但是，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他的自由。他明白斯內普對他做了許多保護的措施，但是男人的顧忌太多，整個巫師界最強大的兩個勢力，一個頭頭在算計他，另一個頭頭要殺他，明明他才是最需要發泄的一個好不好。

抬起頭，哈利看進斯內普漆黑的雙眸中，看著那裡冒著火花的怒氣，突然間心中的那一絲憤懣就那麼消失了。算了……，他以前什麼時候依靠過別人了，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本就是理所當然，何必需要別人的理解，斯內普要是會理解體貼人那才是天下大亂了。

深吸一口氣，哈利略略一禮「很抱歉，教授，我只是看書看過頭了而已，並沒有躲藏的意思，教授找我有什麼事嗎？」

斯內普發出一聲嗤笑，看書看過頭？這麼明顯的謊言也想瞞過他，危險地眯起雙眼，斯內普嘶嘶地說道「關禁閉，哈利波特，一直到期末，為你不高明的謊言。「

哈利明智地點點頭，按照斯內普的示意，坐在那把椅子上安靜地看書，時間彷彿又倒回那段還算是愉快的相處時光。發泄了一通怒氣，斯內普這段時間令人費解的彆扭態度終於又恢復正常，這應該也算是因禍得福吧，哈利心想。

斯內普看著認真看書的男孩，右手探上左手的手臂，那裡變淺的黑魔標記提醒他確實有什麼改變了，而且與男孩有關，他不用問也知道那個男孩不會告訴他實話，但是，無論如何，他都認為有些事不是一個孩子應該擔當的，奇洛，他應該儘快解決這個可疑的人物，鄧布利多的計劃他也知道一部分，魔法石他會保護好，那個男孩已經在嬰兒的時候面對過邪惡，這個已經歷盡黑暗的孩子不應該再次背負這些。

這一次，黑魔王的計劃將由他來阻止，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堅定，看著椅子上秀美的哈利，斯內普手指輕輕一彈，坐回辦公桌后，剛想繼續理論研究，卻又忽地抬起頭仔細打量著男孩。

剛才只顧著心中的怒氣，斯內普現在才注意到哈利眉目間那一絲倦意，該死的，這個小混蛋這段時間到底在做什麼？！

哈利正在認真地做筆記，一片陰影遮來，還沒等哈利抬頭，幾瓶魔葯就砸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頭頂傳來斯內普咬牙冰冷的聲音。

「都給我喝下去。」

被灌藥已經有些條件反射的哈利，抓起一瓶魔葯倒進嘴裡……

「咳咳……」捂著嘴，哈利勉力將魔葯咽下去，天，為什麼這麼苦，哈利緊緊地皺著眉頭，痛苦地看著桌上的藥瓶，這絕對是謀殺，把這些魔葯都喝下去他一定會苦死的。

斯內普看著哈利略顯扭曲的臉龐，諷刺地勾起嘴唇，抬手扔了個探查魔法在哈利身上。哈利這邊正痛苦地與嘴裡的苦澀做鬥爭，一聲怒吼再次在耳邊炸開。

「哈利波特！你這個混蛋小子！！你到底做了什麼才讓精神力衰退到這種程度！！「斯內普渾身冒著煞氣看著椅子上的男孩，大力揮了揮魔杖，幾瓶魔葯在哈利有些驚恐的眼神中飛到桌上。

教授，我錯了，我以後一定把自己身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讓遮蓋起來再來見你，不要再讓他喝葯了，這種口味會死人的。在斯內普的零度視線下，哈利無路可逃，只能諾亞求救。

【諾亞，你快想想辦法。】這種味道簡直是驚天地泣鬼神，斯內普到底放了什麼進去才能造成這麼恐怖的效果。

【主人，諾亞還不沒有升級到能夠改變味覺的程度。】

【你能暫時讓味覺消失一下也行啊。】

在斯內普的緊盯下，哈利再次無奈地喝下一瓶魔葯，天，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嗎，其實要是哈利打定主意不喝，誰也不能勉強他，但是，面前的男人畢竟是讓他了付出信任，他不想與他鬧得不愉快，也不想與這個可靠的保護者有什麼嚴重的間隙，這年頭，找一個能靠得住不會背叛的後盾多難啊，所以對斯內普惡意的懲罰，他也只能忍耐了。

【主人，以後味覺恢復后，魔葯的味道會三倍地增加，你確定要屏蔽味覺？】

【……讓我死吧。】斯內普教授，我算是徹底怕了你了，蛇王的威力果然兇狠。

【主人，諾亞還不想自殺……】

斯內普看著男孩喝下魔葯時又捂嘴又皺眉的動作，憤怒的心情竟是慢慢的好轉許多，見一向淡然沉穩的哈利露出這樣委屈的神情，男人嘴唇一抿，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愉悅，看哈利實在被折騰得厲害，斯內普大發慈悲，收起剩下的幾瓶魔葯，哈利立刻鬆了一口氣，感覺整張嘴已經苦到麻木了。

心情好轉的斯內普再次走回辦公桌，哈利緩了緩，喝了幾口熱茶，也捧起書，認真地接著往下看，一時間，整個房間只有翻書寫字時的沙沙聲，顯得平靜而安和。

當斯內普寫完東西再次抬起頭時，發現男孩已經窩在椅子中陷入熟睡，那幾瓶魔葯確實有幾分安眠作用，不過這麼快就見效也就知道這個男孩這段時間到底有多累了。

仔細地看著男孩的面容，秀美的眉目因為姿勢不甚舒服而微微皺起，臉頰透出幾分紅潤，唇色仍是有些淡淡的，修長的手指虛虛地把這胸口上的大書，另一隻手從椅子上垂下來，幾縷髮絲粘在男孩的臉上，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斯內普悄然地走到男孩面前，良久，緩緩伸出手將那幾率髮絲撥到一旁，看著男孩的睡顏，斯內普的眼神複雜難明透出萬般掙扎，最後停在一片空洞之中，鬆開握拳的雙手，斯內普將哈利胸口上厚重的書拿開，彎下身，將男孩穩穩地抱起，放在卧室的床上。

感受到舒適的哈利放鬆了緊皺的眉頭，被熟悉的淡淡葯香包圍，哈利潛意識的放鬆警惕，翻了個身繼續安睡。

斯內普站在床邊良久，伸手拉下床邊的帷幔，走出卧室，緩緩在壁爐前的靠椅上坐下。

他其實非常想要知道哈利這些時間到底做了什麼事，但，兩人之間並不是完全信任的關係，哈利不可能說出他的計劃。他不想讓哈利背負太多，所以註定了他的諸多隱瞞，而哈利也從來沒有對他說過他的打算，兩人之間就像有一層隔膜，雖然知道彼此不會背叛，卻仍是溝通不能。

其實他也明白讓哈利遠離那些算計絕對是童話，有些事必定是需要哈利背負，他所能做的並不多，他不是盧修斯有高明的手腕能夠籠絡人心組建勢力，更多的，他是作為一個魔葯大師給予哈利最大限度的保護。

他敏銳地感覺到哈利有許多事對他隱瞞，攝魂取念也只是能獲得一些過去的片段，他一直以來都過於注意哈利那樣令人絕望的遭遇，似乎也有些忽略了哈利殺手的身份，那個被當做殺戮工具培養的男孩，不會是簡單的人物，面對陌生的魔法界，那個男孩雖然收起一身的黑暗，卻還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如同幾許刺蝟般的警惕與防備。

他雖然從來都沒有想讓哈利有多麼信任他，但是，若是由著哈利自己行動，他總怕出什麼差錯，鄧布利多和黑魔王哪一個是好相與的角色，周全其中，哈利只是個11歲的男孩，保不準會中了那個人的算計，他得想在最大程度上保證男孩的安全，只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他趕在哈利行動之前將威脅除掉，第二個，他將自己的計劃告訴哈利，獲得男孩的信任，得知他的計劃，限制他的行動，讓他遠離危險。

很明顯，第二個選擇無論如何他都做不出，即使知道自己心中感情的端倪，但要想讓他心平氣和地與男孩交心談話，除非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斯內普狠狠地抓住椅子把手，該死的小混蛋，真是讓人不省心，在椅子上一拍，斯內普走到鉗鍋旁，開始熬制魔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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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空開始洋洋洒洒地飄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到了下午，整個霍格沃茲已經是一番銀裝素裹的摸樣，哈利坐在窗邊，一張卷子平整地鋪在桌上，他支起下巴看著外面的銀色世界，現在已經是期末時間，學生們都在複習、考試，今天正好是魔咒課的考試時間，快速地寫完卷子，哈利心中略略有些無奈。

這段時間，他每天晚上都要在斯內普那裡關禁閉，連複習都直接在斯內普的辦公室完成，雖然諾亞的魔藥水平與他的黑魔法防禦課程一進千里，但是，晚上的那些夜遊訓練也被迫中止，他甚至沒有時間跑到禁林里去採摘熬制魔葯需要的材料，幸好那時諾亞熬出許多高級魔葯，斜角巷那裡的供貨還可以保證。

奇洛很不安分，後期的時候課上的內容也準備得沒有以前那麼詳細了，總是神出鬼沒的，考試也是簡單地扔了個題目讓他們自由發揮，看來離伏地魔行動的時候也不遠了，這樣下去可不行，魔法石絕對不能落到伏地魔的手裡，哈利合上書，必須儘快去活板門一趟，至於斯內普教授，他就只能說聲抱歉了，雖然知道男人是為他好，但他可不是被別人保護在身後的弱者，事情處理好后，讓他關多長時間禁閉都可以……只要少喝些魔葯就好了。

一想到那恐怖的魔葯口味，哈利的胃就不禁抽搐起來，把試卷交上去，哈利收拾好東西快速地走出教室，一出門就碰到從另一邊教室走出的赫敏，女孩仍是一頭蓬鬆的頭髮，氣喘吁吁地跑到哈利身前，那隻紅毛羅恩，緊緊地跟在他身後，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韋斯萊家還有忠犬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