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魔道的真面目（2）

「是啊輸了，反正我也沒贏過，再輸一回也不怎麼樣，」厭世反而「撲哧——」一聲，然後肆無忌憚地仰天大笑，「哈哈哈哈，那有種你殺了我啊天道秩序！有種你殺了我啊天道！」

罄沉默不語，反而，緩緩地放下度天尺。

「你不敢，哈哈哈哈，天道也不敢，真是諷刺，哈哈哈哈哈。」魔道之主那蒼青色的雙瞳中滿是恨意，他恨這個世間，他恨這片天地！

但他更恨這個自作主張把他割離出來，又不願意殺他的天道秩序！

「你終於是尋回了自己真正模樣，也終於想起來了吧？」魔道之主冷笑，那濃烈的恨意幾乎要掩蓋這片蒼穹，叫所有人窒息不已，「我的——

「本、尊、大、人啊——！哈哈哈哈！！」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罄扔下自己手中的度天尺，捂著腦袋，不停地搖頭，像是接受不了現實一般，腳步踉蹌地退後了兩步。

「其實你比我更清楚——魔道是怎麼來的，我！又是怎麼來的！」厭生同樣拋下自己手中的恨世尺，走到罄的身側，「逃避也是沒有用的，擺在眼前的事實從不隨人的意志而改變，不是嗎？」

世間萬道，如果不是像時間道一樣，從眾生的錯覺和願力中誕生，就是像命道那樣，根本就是從天道中分離出來的。

也正因為如此，天道凌然與萬道之上，統帥諸天萬道。

就連魔道……也沒有例外。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天道自有其運轉的規則法度，即便世人死了個乾淨，對天道而言也不過是個略棘手的麻煩罷了，世人總是叫囂著天道不公，殊不知天道擁有維持天地秩序的使命，崇高而偉大，至於連螻蟻的愛恨情仇都要管不成？

天道似乎是重要而正面的存在，但是，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兩面。

天道帶領這天地秩序，同樣，也帶領著這片天地，一步一步的走向消亡。

世間本就沒有什麼是能夠永恆的，連世間本身也沒有例外。

天道，同樣也肩負著帶領天地重回混沌的使命。

世間萬事萬物都像是一個圓，從哪裡來就回到哪裡去，兜兜轉轉沒什麼能夠逃過這個名為「道」的怪圈。

魔道，就是從天道分裂出來，肩負著毀滅世間的使命的道！

天道無情，天道捨棄七情六慾，天道捨棄愛恨情仇……這些被天道捨棄的東西，像是同病相憐一般匯聚，融入了魔道。

所以，魔道是天道分裂出來的、天道的背面。

魔道之主厭生，就是從罄的魂魄里分裂出來的、罄的分身！

就在罄知道后烯死後的那一瞬間！魔道之主便誕生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所以魔道存在於每個人的心裡。

就連天道秩序罄也有，罄的七情六慾、罄的愛恨情仇……就是厭生。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魔道之主厭生仰天大笑，「這個樣子的你真叫人提不起興緻，算了，下次再會吧。」

魔道之主和若木分離開來，魔道之主劃下一道破碎世間的魔痕，若木逃回混沌，魔道之主也重回魔道之中，徒留百里衡蕪的屍體和一地狼藉。

罄，也變回正常人的模樣。

天道秩序罄似乎是贏了，他擊退了魔道之主厭生；天道秩序罄又似乎敗了，他茫然地跌坐在地，有些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又或許，其實這世間的一切，本就都是沒有意義的。

算了，罄起身，拂去自己衣擺上灰塵，又不是非要有意義這個世間才能存在。

「罄先生，你還好嗎？」星象散神墨長吟走到罄的身側。

「還好，死不掉。」可罄蒼白的臉色卻暴露了他的逞強。

罄雖然擊退了厭生，但是他的消耗也不小，畢竟對手是魔道之主，沒付出點代價怎麼可能？！

罄雖然是天道的一部分，能夠自在地調動天道的力量和知識，但是為了擊退魔道之主，罄要一邊戰鬥一邊演算天道，饒是強大如罄也消耗了太多的靈魂力，現在他分外虛弱。

罄轉身，「我們走吧。」

「是。」墨長吟微微躬身，緊隨其後。

「站住！白嵐，你給我站住！」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戚霜蹲在百里衡蕪的屍首旁，他伸出手，斂去百里衡蕪半開的眼瞼，他站起身，「白嵐，你不覺得你應該好好說說——你為什麼要無緣無故毀掉虛天神都，還逼死這麼多人嗎？」

「因為他們該死，世間一切和魔道勾結的存在，都應該消失，」罄止住腳步，卻不回頭，背對著戚霜，「他們總有一天會追隨魔道禍害天地，就應該在他們禍害世間之前將他們剷除掉。」

罄的話里沒有波動，像是在陳述事實。

戚霜衝到罄的面前，抓起罄的衣襟，「你憑什麼？！明明都是因為你逼著百里師兄才墮入魔道，明明都是你逼著我們去反抗！如果不是你來毀滅虛天神都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總有一天會追隨魔道禍害天地……呵，你憑什麼以根本就沒有發生的事情來定我們的罪？！你憑什麼？！！」

「就憑我是天道，就憑等到你們真的破壞天地的時候就晚了！」罄一把揮開戚霜，「不要跟我說『不知者無罪』這種話，不要跟我說『事情沒發生不要妄下定論』這種話！做錯了事就是做錯了事，無從抵賴，為了保護天地就應該把所有壞苗頭扼殺掉！」

「我是天道秩序，不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我掌控著天道，我知道這世間的一切，我的使命就是不擇一切手段守護這片天地，」罄冰冷無情的聲音敲打在戚霜的心頭，「我比你們擁有更多的權力，但也因此沒了犯錯的資格，我一步也不能走錯，我必須把所有有可能破壞天地的東西提前剷除！」

「你要怪我恨我，無可厚非，」罄繞過戚霜，邁步向前，「可這天地只有一個，它是眾生的天地，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資格傷害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