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真香
「一二三嘿！」
天微微亮，三清宗雜役後山便響起了有規律的口號聲。
隨著最後一聲落下，每次都會有著悶響傳開，驚起林鳥飛竄。
那是顧凡在砍樹。
不知是有人故意針對他，還是所有人都一樣。
顧凡分配到的是一把鈍斧頭，斧表銹跡斑斑，還有著參差的缺口。
這樣一把輕輕一碰就似要分解的斧頭，別說是砍樹，就連切豆腐都要小心翼翼。
況且，後山的樹也並非是尋常的樹，即便是完好開鋒的斧頭，用盡全力砍在樹榦上，都只能留下道淡淡的鑿痕。
要砍這些樹，工具只是輔助，最重要的是靈力。
用靈力砍樹，這才是雜役處日常工作內容！
即便是苦差事，依舊是在修鍊！
只可惜，能被分配到砍柴挑水這類繁累之事的，要麼是實力低微，要麼就是如顧凡般被針對。
每一個被分配到後山的人，哪個不是哀怨連連，再加上斧頭又沒問題，哪還會考慮那麼多。
所以，到目前為止，雜役處，包括高虎在內，也就顧凡一人清楚了砍柴的真實目的。
「一二三嘿！」
顧凡一聲低喝，靈力包裹斧頭，重重擊在了面前的樹榦上，本就鑿痕見底的樹榦徹底承受不住，傳來咔嚓一聲脆響，隨後一陣簌簌作響，倒在了另一顆樹旁。
顧凡眉色一喜，盤腿坐下補充著靈力。
這般急劇的消耗靈力下，靈力的濃郁程度也在慢慢增長。
不僅如此，要想事半功倍的砍樹，對於自身靈力的掌控也需要極高的要求。
增進靈力，加強對靈力的掌控。
在體內靈力得到補充后，顧凡提起斧頭美滋滋的砍向了另一顆樹。
之前的豪言壯志彷彿根本不存在般。
真香！
時間慢慢推移，日光越來越毒辣。
「顧凡顧……」顧成武從山下跑來，看著眼前滿滿的砍好捆好的三十堆柴，表情漸漸僵硬。
顧凡睜眼看了眼對方，隨即又閉眼恢復著靈力。
顧成武神色有些尷尬，「那個……那個高師兄上午喊我有事，沒來得及過來幫你，對……對不起啊。」
顧凡依舊不說話，空氣一下子似要凝固，只有不遠處傳來陣陣的砍樹聲。
顧成武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這麼站在旁邊。
又過了片刻，顧凡才有所動靜。
「沒事，本來就是我自己的事嘛，還有，剛才是太累了，不是不想理你，況且，這砍柴還是挺好玩的，這才半天，就完成了任務，這速度估計除開我沒誰了。」
又一個真香。
「那就好那就好，走，下午我幫你挑水去。」
……
一上午就完成了砍柴任務，找高虎交任務的時候對方滿臉的震驚與質疑，可無奈也沒什麼理由去挑對方的刺。
吃完飯後，高虎來找了顧成武一趟，後者滿臉的無奈，一臉愧意的跟著對方離開了。
顧凡倒無所謂，以高虎對他的針對，他早就沒指望顧成武能幫自己。
在雜役處後山的另一邊，有著一面高達百丈的懸崖，懸崖大半部分都被濃濃的雲霧遮掩。
視線盡頭，有著水流直泄，似從天際奔騰而來，嘩嘩落下下方深潭，激起萬千銀花。
奇怪的是，水花飛濺，卻沒有一滴濺散到深潭四周。
「喲，挑水去呢，怎麼拿著兩個破桶呢，來來來，要不要師兄給你換兩個好桶？」
「陳師兄，這桶可是由高師兄分配的，我們還沒有權力分配呢。」
「哦，對哦，不好意思哈顧凡師弟，其實我還是挺想幫你的，可惜力不從心啊。」
「哈哈哈哈……」
面對陳木林一群人的冷嘲熱諷，顧凡看都懶得看他們，默默地在心底又記了一筆。
至於兩個老舊，有著千瘡百孔的木桶，倒是在顧凡的意料之中。
「陳師兄，這小子根本不為所動怎麼辦？」
「哼，慫蛋一個，只是他那態度讓我很不爽，等過了這新人保護期的半年，新人比試后，哼哼。接下來這段時間我要全力準備比試，這期間你們就給他使點絆子，他只要敢出手，你們就往死里揍。」
「好咧！」
顧凡並不知道陳木林一群人在嘀咕著什麼，他正在期待著這挑水對靈力會有什麼什麼訓練。
深潭邊，顧凡將兩隻木桶放進潭內，再一拿起，頓時水流從桶周的孔洞處飛泄。
就在這時，有著靈力從顧凡體內湧出，覆蓋住木桶，水流的速度的確得到了減緩，但木桶上方還是有著水流出。
顧凡眉頭一挑，當下放開了木桶上部的靈力。
少了靈力的阻擋，水嘩嘩的流出，不多一會兒，桶里的水只剩下了一半。
至於木桶下方，被顧凡的靈力厚厚包裹，倒沒有一絲水流出。
顧凡盯著桶內的水，眉頭依舊緊鎖。
從深潭到雜役處，距離有些遙遠，還要翻越一座後山，以他的靈力，根本不足以支撐行完全程。
就如同後山的樹木一樣，深潭裡的水也並非凡水。
水透過木桶的孔洞，與靈力直接接觸，竟是在漸漸吞噬靈力！
未過多久，顧凡的臉色便漸漸蒼白了起來。
噗。
水流直泄，桶內的水滴毫不存。
顧凡將桶放在旁邊，盤腿補充起靈力，同時腦中飛快轉動。
之前看陳木林他們挑水的時候，並沒有感受到絲毫的靈力波動，顯然木桶完好的話，並不存在訓練靈力的說法。
破桶，或許才是原配。
只是如何才能在靈力足夠的話將水挑回雜役處？
砍樹訓練的是靈力的爆發，挑水顯然是考驗靈力的持續性，除開這些，同時還考驗著對靈力的掌控度！
顧凡眉頭漸漸舒展開。
過了不久，顧凡狀態恢復，再次將木桶往深潭一搖，同時靈力傾覆而出。
水流傾斜而出。
顧凡絲毫不急，直接放棄了木桶上半部，靈力忽然分為束束，如同一張有節點的蛛網般，將木桶的孔洞一一堵塞。
靈力分束，這才是最省靈力的方法，同時對於修鍊者的要求也是極高。
不過，對於掌控靈力的訓練，顧凡早已在紋絡白霧世界里訓練過無數次。
這也源於在三清鎮，顧家的教官第一次教顧家弟子如何訓練靈力的時候，晚上顧凡就進入到了紋絡世界。
一晚上，周而復始的重複著靈力訓練方法，而且訓練方法比之教官的還要精妙高深。
自此以後，顧凡對於靈力的掌控能力便與日俱增。
水流速度戛然而止。
顧凡點點頭，提起兩桶水就往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