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一堂課
是夜，紋絡世界。
白霧中，有著後山，深潭。
這是紋絡世界第一次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
直接將現實之景顯化入內！
顧凡手持破斧，靈力迸發砍樹，手持爛桶，靈力連綿挑水。
只不過，做這些動作的時候，都是閉著雙眼，就連胸膛都是輕輕起伏，呼吸平緩，絲毫不給累活一點面子。
砍柴，挑水，砍柴，挑水，如夢遊般機械的重複著。
唯一的不同就是不需要停下來補充靈力，四周白霧源源不斷的湧入體內化作自身力量。
就這些，日復一日的，顧凡白天夜晚都在砍柴挑水中度過。
陳木林的幾個狗腿子中途也找過不少麻煩，不過顧凡都不為所動。
幾名狗腿子就如同用力打在棉花上般，對方不反抗不放狠話，就連表情都是一成不變，漸漸地倒也是自找無趣。
就這樣，三清宗剩餘的新人也陸陸續續來到了宗內。
「顧凡顧凡，別睡了，今天是第一堂課。」
一大早，顧成武來到了後山。
這幾天，顧成武白天都是被高虎拉了過去，沒有一次幫助過顧凡完成砍柴挑水的任務，不過晚上倒會來後山跟顧凡聊聊天一起睡覺。
顧凡抬起有些酸痛的手揉了揉眼睛，「怎麼回事這幾天怎麼天天醒來手臂腰就這麼酸痛，成武，你是不是趁我睡著打我了。」
「別貧了快走，第一堂課可別給講師留下個壞印象。」顧成武急匆匆的說完，便往山下跑去。
……
授課的地方是被稱作「授靈殿」的地方。
授靈殿很大，百來名穿著灰褐衣袍的新人端坐在蒲團上，絲毫沒有擁擠之感。
殿內最前方，坐有一名老者，或許稱之為模樣奇特的中年男子更為準確。
男子身形有些佝僂，眉須皆白，頭髮卻是烏黑，面龐剛硬，稜角分明。
明明閉著雙眼，卻依舊知道殿內的一切情況。
「還有兩人呢？」男子開口，聲音竟如孩童般清澈空洞。
一人身上，竟同時出現少年，中年，老年三種特徵！
「咦，講師莫非是個小孩子嗎？」
顧凡急匆匆的趕來，正好聽見了那清靈般的聲音。
殿內回蕩的聲音頓時消失了，氣氛瞬間變得壓抑，所有人的頭上彷彿籠罩有一層烏雲，壓頂。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後方。
顧凡與顧成武剛出現在殿門口，就立即被百來雙眼睛注視。
顧成武當前，當即低下頭來，站在原地，不敢動。
顧凡隨後，直接被嚇了一跳，也不知道眼前是啥情況，於是，眼睛睜的賊大，瞪了回去。
殿前男子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光芒，「有趣。」聲音很低，即便是距離他最近的一排弟子都沒人聽到。
又過了片刻，顧凡眼睛開始酸痛起來，揮了揮手，往殿內走去。
「不比了不比了，我知道我們來晚了，至於這麼多眼睛伺候嘛。」
顧凡說完，殿內頓時有著噗嗤聲響，是一名有點嬰兒肥的少女。
似乎是發現了自己的失態，少女面色羞紅，手捂著嘴巴扭過了頭。
「你叫什麼名字？」
待顧凡顧成武兩人坐下，殿首的男子開口問道。
「我嗎？顧凡，他叫顧成武。」顧凡落落大方的說道，之前的尷尬彷彿沒發生過一樣。
男子點點頭，環視了眼底下所有人，包括顧凡在內的每個人頓時有種被盯著被看穿的感覺。
片刻后，這種感覺才漸漸消去。
「本座『子』宮蒼霖，今年由我負責你們的講訓，為期三個月。」
蒼霖開口，聲音雖然清澈，卻自有一番威嚴。
三清十二宮以十二時辰命名，新人的講訓都是按照順序依次輪流負責，今年恰好由十二宮之首「子」宮負責。
「你們可以稱我為蒼長老，在講訓開始之前，我會從你們當中選兩個人，分別擔任你們這支隊伍的隊長與副隊長。」
蒼霖說完，下面人群立即有些躁動起來。
先不說職責所在，只要擔任正副隊長任意一職，相當於是新人當中的頭領，更是意味著與蒼霖長老有更多的接觸機會！
躁動聲漸漸小了下來，但所有人都是正襟危坐，腰桿挺的直直的，那些位置靠後的人，恨不得自己長高些許，這樣就能被蒼霖看見。
畢竟都是少年心性，激動且期待。
就連一直靦腆內向的顧成武都是如此，因激動臉頰都有些泛紅。
不過，在這群卯足了勁想爭奪那兩個職位的人當中，卻有著一個另類。
槍打出頭鳥，是顧凡在三清鎮生活時偷看的那些怪誌異談中得出的道理，雖然成為這百人隊長是很風光，但大家都是初來乍到，誰也不服誰，以後搞不準還有些什麼難纏的事。
況且，顧凡現在巨困，渾身酸痛，導致他連端坐都不行，骨頭跟散架一樣。
「蒼長老，弟子陳秀，自薦擔任這隊長一職，好好完成蒼長老下達的任務，並監督帶領大家好好修鍊！」
人群第一排的位置，一名衣著不凡的少年站了起來，語氣鏗鏘有力，目光堅定。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少年身上。
陳秀身軀筆直，神情不驕不躁，一看就是從大家族中出身，早已習慣了這種場合。
「弟子黃熱天，願擔任這隊長之職……」
「弟子莫非凡，願擔任這隊長之職……」
「弟子……」
……
一時間自薦的人此起彼伏，漸漸地幾乎有一半的人站了起來。
蒼霖目光頗帶讚賞的望著大家，壓了壓手。
陳秀立即坐下，從這點上來講，不急不躁，又懂得進退，在這群百人隊伍屬於頂尖。
待大家都坐下安靜下來后，蒼霖才開口，「大家的熱情我都已知曉，只是由於大家都是初來乍到，我對大家也不了解，就隨便指派兩人吧。」
「記住，對於我將指派之人，大家不得有任何異議，若不服，那便自己拿實際行動證明！」
場內氣氛瞬間變得壓抑了起來，彷彿連呼吸都靜止了。
「隊長人選，顧凡。」
「副隊長人選，陳秀。」
陳秀臉上的自信微笑瞬間凝固了，昏昏欲睡的顧凡瞬間清醒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要說陳秀擔任副隊長那沒什麼可說，勇氣，舉止行為都深得人心，可顧凡是誰？
好像是剛才那個遲到的？
「謝蒼長老器重。」陳秀聲音不見欺負，接受了這個結果。
雖然如此，蒼霖還是察覺到了被對方掩飾的極好的抱怨。
顧凡可不想當這什麼鬼的隊長，剛欲開口，卻直接被打斷。
「下面講訓正式開始。」蒼霖聲如鐘鳴，隨著最後一個音節的落下，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殿門轟隆關上。
大殿內亮起了百來束光芒，那是每個人座下的蒲團散發出來的，光芒凝而不散，將每個人單獨圍繞在內。
大家年齡畢竟都不大，除開前幾排的寥寥人不為所動外，包括顧凡在內的所有人目光都變得好奇起來。
顧凡更是將隊長之事暫忘腦後，東張西望了下，手指小心翼翼地往光幕上戳去，結果就如同薄幕般穿透而過。
「那是靈力蒲團，散發出的靈力光束有助於你們靜心凝氣。」
「下面大家跟隨一起抱守心神，讓全身處於最放鬆的狀態。」
「靈，乃是天地間最純粹最原始的力量，天地有靈，萬物生靈有靈……」
顧凡閉著雙眼，蒼霖的聲音如從四面八方傳來，又幽幽遠去，整個人昏昏欲睡，隨著胸口紋絡一熱，一股強大的睡意瞬間向他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