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再也不會和你分開

此時馬車外站著的眾人全都一臉詫異，眼巴巴看著緊閉的馬車帘子。

皇上和皇後娘娘一刻不出來，他們就得多站一刻，可誰也不敢離開，誰也不敢抱怨，更沒人敢吭一聲。

惹怒皇上的下場，他們誰也承膽不起！

有幾個老大臣更是額頭直冒虛汗，全身發軟，就靠一口氣硬撐著，否則肯定早就暈過去了。

馬車裡的蘇涼幸福的靠在夜無寒肩頭，享受著久別重縫后的喜悅。

「無寒，你知道嗎？在炎國的每一天，我都幻想著和你重縫。我甚至不敢相信，此刻的幸福是真的——」

夜無寒緊緊握著蘇涼的小手，認真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對不起涼兒，讓你受苦了！」

他以為只有他備受相思之苦的煎熬，沒想到涼兒和他一樣。他們一樣想念著彼此，一樣時刻擔心著彼此——

在這份感情中，涼兒付出的絕對不比他少半分，甚至比他還要多的多！

「只要我們能在一起，之前受的那些苦，又算得上什麼呢？況且我們還有一輩子可以在一起，夠了！」

「不夠！我們除了這輩子，還有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下輩子我定會先找到你，先對你好，先喜歡上你。」

蘇涼莞爾一笑，「可我更想過好這一世，將來會怎樣我不知道，可這一世我要牢牢握緊你的手，再也不會和你分開了！」

夜無寒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溫柔落下一吻。「好，一切都聽涼兒的。」

可下輩子，他一定會拼盡全力找到她，再也不會像這一世那樣欺負她，讓她受委屈了。

兩人幸福的相依，享受著此刻的幸福和甜蜜。

「皇祖母呢？皇祖母現在情況如何？」蘇涼急切的問道，她怎麼差點忘了大事。

皇祖母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她必須見皇祖母最後一面，否則她便是不孝不義。

夜無寒揚聲道：「起駕回宮！」

話音剛落，馬車外便響起太監尖細的嗓音。「起駕！」

接著馬車軲轆便慢慢轉動起來，而且越來越快——

直到馬車駛進城內，消失在眾人面前，那些文武百官才全都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完全不顧形象。

站了四五個時辰，這會子他們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只想坐在地上，最好能躺一躺。

這位新后才剛剛回京，便給將眾人折騰的夠嗆，只怕將來也不是個好相處的。

不過皇后如此得寵，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又豈敢說一個不字呢！

「皇上如此寵愛皇后，只怕是真要為皇后廢棄後宮了！」

「當初皇上還是護國公時，便為了北辰郡主不願納妾。如今皇上稱帝，若為了皇后廢棄後宮，那北辰皇室還如何開枝散葉？」

「蘇家的天下是怎麼戶的，難道皇上不清楚嗎？」

眾人議論紛紛，對皇后是一百個不滿。

當然最重要的是，如果新帝真的獨寵皇后一人，那麼他們豈不都撈不到好處。

誰不知道前朝後宮是一家，後宮有女兒做妃子的，在前朝當差的爹便能平步青雲一帆風順。

所以人人都想送女入宮，都想靠女兒得寵為自家謀利。

現在皇上獨寵皇后，相當於斷了大家的財路，自然會引起眾怒。

「大家稍安勿躁，此事明日早朝時，我們再向皇上提一提。現在皇後娘娘回來了，皇上沒理由再拒絕了。」

「不錯，明日早朝大家都站出來提此事，就算皇上要罰，也不可能罰所有人！」

「既然說定了，明日我倒要看看誰不敢站出來！」

這些大臣們在利益面前，絕對統一。畢竟新帝納妃於他們都有好處，總比大家都沒機會強。

而那些命婦們，對皇后是既嫉妒又羨慕，更多的是憤憤不平。

以前那個像草包一樣被人看不起的北辰郡主居然能夠成為皇后，真是造化弄人！

可即便她們再不甘心，再見到蘇涼，也必須恭恭敬敬的行禮，誰讓人家是皇后呢！

彼時，慈安宮的太后正艱難的撐著，每一次呼吸於她而言都是一種折磨。

有幾次她差點沒氣出來，嚇的邊上的李嬤嬤直掉眼淚。

老院判始終守在鳳床邊，他答應過皇上，一定會幫太后撐著，可皇後娘娘一直不回來，他也有些怕了。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終於如同天籟一樣的聲音響起，老院判和李嬤嬤相視一笑，只覺得一身輕鬆，他們終於完成了皇上交待的任務。

「老臣參見皇上，恭迎皇後娘娘回宮！」老院判恭敬的跪下行禮。

李嬤嬤也跟著跪下，哽咽道：「老奴恭迎皇後娘娘回宮，皇後娘娘終於回來了……」

蘇涼忙上前扶起李嬤嬤，一臉激動道：「我回來了，嬤嬤，我終於回來了！」

「快，快去瞧瞧太后吧，太后怕是不行了。」

蘇涼忙朝鳳床大步走去，最後三步並做兩步直接撲到太后床邊。「皇祖母，涼兒回來了……您睜開眼睛看看涼兒啊！」

眼淚不受控制的拚命往外涌，她以為她可以直面太后的死亡，可此刻她還是沒辦法接受那上疼愛她的太後會永遠離開她。

「皇祖母，涼兒好想您，您睜開眼睛看看涼兒好嗎？」

此時鳳床上的太后這才慢慢睜開眼睛，艱難的睜開眼睛看著蘇涼，慈愛的大手慢慢抬起來，輕輕撫過蘇涼如羊脂玉般光潔的臉頰。

「涼兒……你回來了……哀家對不起你……哀家不該逼你離開皇上……不該啊……」

蘇涼哭著搖搖頭，緊緊握著太后枯瘦的手。「不，皇祖母沒有錯，皇祖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蘇家，涼兒全都理解，也全都明白。所以涼兒真的從未怪過皇祖母，相反涼兒很感激皇祖母，若是沒有皇祖母的照撫，也就沒有今天的涼兒！」

「好孩子……哀家能在死前見你最後一面，也算知足了……哀家沒有其它心愿，只希望你能早日懷上皇上的嫡子……」

蘇涼知道太后的意思，只有懷上了嫡子，她這個皇后之位才穩固。臨到死太后都在為她籌謀，為她擔心，她豈能不感動，豈能不傷心……

「皇祖母放心，涼兒一定會努力的……」

夜無寒上前握著太后的手認真道：「朕保證，此生定不會負涼兒！這後宮除了涼兒，絕不會再有其他女人！」

太后含笑點頭，夜無寒的保證才是她最想要的。「哀家相信皇上，哀家會在天上看著皇上……保佑皇上和涼兒。」

蘇涼的眼淚掉的更凶了，「皇祖母……涼兒不要您死，涼兒要您陪著涼兒……」

太后慈愛的笑道：「傻孩子……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任何人都逃不掉的，況且哀家也活累了……正想好好休息呢？」

「皇祖母，您不要走，涼兒還有許多話要對您說呢？」

可太后還是疲憊的閉上眼睛，好一會後才張著嘴說著什麼，可蘇涼卻完全聽不到。

「皇祖母，您想說什麼？」她俯身將耳朵貼上前，努力想聽清楚太后的話。

「哀家……哀家知道……你不是……不過……哀家還是要……謝謝你……謝你代涼兒……好好活著……」

太后的話讓蘇涼驚呆了，原來太后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蘇涼。可太后卻並未戳破她，反而裝做完全不知的樣子繼續疼愛她，這讓她感動不已。

也是，太后如此疼愛原主，又豈會看不出來她不是原主呢！

「謝謝皇祖母，涼兒一定會讓自己幸福的！」

或許她的幸福，便是太后最想看到的。因為她活成了原主想要的樣子！

「好……」

太后艱難的吐完最後一個字，便永遠的睡著了。

蘇涼看著鳳床上慈愛善良的老人，眼淚無聲無息往下流，她很想告訴太后，在她眼裡，一直都把太后當親祖母看待。

她已經徹底融入這具身體里了，她便是蘇涼，蘇涼便是她！

夜無寒緊緊摟著蘇涼的肩膀，低聲安慰道：「涼兒別太難過了，太后在天有靈，也定不希望看到你如此傷心。我們讓太後走的安心一點，平靜一點，好嗎？」

她含淚點點頭，望著他冷俊好看的五官，突然哽咽道：「謝謝，謝謝你幫我照顧皇祖母。」

「這不是我應該做的嗎？我答應過你，一定會幫你照顧好太后，照顧好北辰的。」

「皇祖母的喪事我想辦的低調一些，這應該是皇祖母想看到的。」

「好，都聽涼兒的。」

他對她的無限寵愛，讓她布滿淚痕的臉上總算露出一絲笑意。雖然皇祖母不在了，可夜無寒還在，他會一直疼愛她，關心她，呵護她——

「李嬤嬤，準備乾淨的衣裳，本宮要親自為太后梳洗更衣。」

李嬤嬤紅著眼眶道：「是，皇後娘娘。難得皇後娘娘如此至孝，太后在天有靈，一定會非常欣慰。」

「這是本宮唯一能為皇家母做的！」

蘇涼很慶幸，她能回來見太后最後一面，還能親手送太后最後一程。

這份祖孫情她很珍惜，也很珍視！

夜無寒心疼的握著蘇涼微涼的小手，「這樣你豈不是很辛苦，你這一路舟車營頓，又被刺客追殺，想必一定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