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影凌的視線停留在柳七身上，而柳七的視線幾乎是都放在了緊閉著大門的風柳院上面，至於其他的人，柳因風默默站在邊上看著，沒有吱聲，從影凌這個人過來這裡之後，她也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默默留意著一舉一動，從影凌的反應以及之前的幾句問話，倒是也能夠從中判斷出一些事情的嚴重性來，影凌的反應其實是從側面說明了風柳院中的情形，比起他們來說，影凌該是對於這一系列的事情都知道地更加清楚的那一個人，畢竟他是常常和容華在一處，也是原容身邊最近處的人，那麼這院子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是他最清楚的，除非是事發突然，在這個人離開的時間裡突然有了峰迴路轉的變化，否則也不可能是他全然不知道的，但是事情的發展恐怕還不至於是會到了如此地步才對，若是沒有昨天因為柳七突然在半路上跑走而發生的之後一系列的事情，沒有藉機往這座風柳院里走上一遭，親眼看過了就在其中的曾柔的情形的話，可能此時的她心中也不會像如今這樣，更多地該是不安才對，不過正因為有了昨天的事情，讓她的心裡倒是更加多了一些底，之前她對於發生的事情不能說是清楚，卻也並非是全然不知的，因為不管是出於怎樣的考量和目的，柳因風自己確實也是在其他的方法下知道了一些有關曾柔的事情，這其中的大部分便是來自於梁楚笙的口中，不過對於柳因風來說，這些遠遠是比不上自己親眼見過一面所能夠知道的更多，也更能夠安心的，但是事實卻顯然不能夠如同自己所想的一般，順利地發展，畢竟自己如今在這南毒之內的身份是被安頓在西景園中的其中一員，而比起其他的那些人來說，她所知道的，所獲得的自由，已然是多出了不少的，不管這其中是否有試探也好，懷疑也罷，但是最終的結果都是關於曾柔的這件事情，她可以說是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一些事情，而對於其他的人來說，甚至是哪怕南毒之中的人，這件事情恐怕到現在為止也還都停留在秘密的階段，至於什麼時候才會有進一步的發展，卻是沒有誰能夠知道的，作為楚憐以及梁楚笙他們的立場，自然是會在第一時間封鎖消息，盡量地延長時間，越少的人知道這件事情，對於如今的南毒來說就更是一件好事，而只要是有關曾柔的事情一天沒有解決，那麼隱藏的威脅和隱患就是種還在那裡，沒有誰會真的以為，這件事情是能夠突然發生，毫無因果緣由的，只不過關於背後的緣由以及內里，卻是一件沒有那麼容易就能夠弄清楚的事了，不過在柳因風看來，這個眼下的秘密，終有一天是會被更多的人知曉，然後在南毒之內掀起一陣風波的，這個消息也不可能一直都被掩藏在風柳院的大門之內，而不被任何的其他人多察覺，因為曾柔身上的一切顯然不會按照他們心中所希望地那樣，回歸沉寂，變成她本該有的樣子，而是只會朝著另一個讓人不樂於見到的方向發展，這一點，在昨天的短暫見面的時候，柳因風大約已經從當時在其中的所見所想中生出了這樣的想法來，沒有誰能夠真的控制事情發展，將曾柔身上的變化控制在自己可以掌控的範圍之內，梁楚笙做不到的，否則這件事情也不會持續到了現在，並且也幾乎都是一無所獲的，在你尚且連原因都找不到的情況下，想要解決事情本身自然也就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這一點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而追根究底想要有所收穫，從來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若是一切還牽扯到其他的不為人知的人和事的話，那麼事情也只會變得更加複雜，而曾柔這個表現本身也就只存在於眼前所看的見的地方，就好像是木偶一般，至於身上的線是不是存在，又牽動在誰的手裡，則是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才能夠弄清楚的，而眼前他們所能夠見到的，也不過就是曾柔本身而已，所以他們所能做的，也不過就是圍繞著曾柔本身的一些事情，說是有用，自然是必要行事，不得不去做的，以此或者能夠察覺到更多的訊息，有所收穫，但若說無用的話，卻也未嘗不是如此，到頭來也不過是兩手空空沒有收穫，即便你就是做下決定，將曾柔本身這樣的一個存在徹底給抹除掉，讓她從這個世上消失，卻是也改變不了什麼，倒是斷了連在身上可能存在的線，讓一切變得更加無從知曉了，這自然不是他們所樂意見到的一件事情，所以這件事情便是一直也都維持在這樣的一個進退不得的狀態上，然而除此之外，南毒之中本也就不是一派平靜的場面，譚麗的存在可算作其中之一，而如今的柳七，卻是可以作為另外的一個存在而被注視著，因為在此之前，其實大家對於柳七身上存在的關注基本上也都是基於譚麗這個人，以及她暗中所做的一些事情而起到的連帶關係，而並非真是柳七這個人本身，但是事情的發展卻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眼前的這個柳七和從前的任何一個時候相比，看起來都是最像一個正常的人該有的樣子，甚至是深沉而又讓人有些看不透的一個存在，但正是因為如此，卻徹底地讓柳七這個人變成了一個引人注目又更加值得你懷疑的存在，在這件事情上，顯然不論是南毒這邊也好，還是影凌他們也罷，都是不能夠不對此抱有更多的注意力的，不管是因為譚麗那個人而存在的新的問題，或者是還有其他的什麼不為人知的力量在背後藉此推波助瀾，總之眼前的柳七都是一個需要人將其弄明白的存在，柳因風自己自然也是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掉以輕心，不過她此時能夠做的事情卻是也十分地有限，除了默默地從旁關注些什麼，似乎也沒有其他的什麼更好的方法來做出些什麼有用的事情來，而且這一切的事情如今倒有些像是集中在了一起，要說這其中是不是存在著怎樣的可以被察覺的聯繫，也是一個讓人不能夠忽略的問題，其實關於這些事情，她倒是真的想從不管是梁楚笙，或者是楚憐，甚至是影凌這些人的口中能夠聽到些什麼，相比起自己而言，他們自然是能夠將事情發展的前因後果知道地更加清楚一些，至少比起自己如今這樣的身份和能夠接觸到的人事物，對於事情發展的掌控只會是更多一些的，而此時雖然一切看來都是模糊不清，也並沒有什麼前進的方向，但是有的時候或許多聽聽他人的話，彼此的交流之中是能夠知道些更多的東西，多些啟發也未可知，而在此之前，其實柳因風更想要能夠和一個人好好地說上幾句話，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將曾柔這個人千里迢迢從山間雲村之地帶回到這裡來的容華，關於這件事情，在他回來的當時，其實柳因風的心中就存在過一些問題，包括他為什麼會在時隔多年之後做出這樣的決定來，這中間必然是有原因的，所以這中間的幾年時間裡，也就是她當時從曾柔的身體中抽離，借著如今的這個孩童的身軀睜開眼睛醒來，再到下到山下，避開了那些人，遇見了柳七，以及一段平靜生活的這段時間裡，山間雲村是不是發生過什麼，除了一開始有向著山上打探一些消息之外，此後在得知了原容從山間離開的消息之後，其實柳因風自己便是也沒有再關注過山間那裡的任何事情了，一切本該是隨著這個人的離開就此轉為平靜，但是如今看來，事情卻並非是這個樣子的，至少那個時候在離開的那些人中，並沒有容華這個人，不管是出於怎樣的原因，他當時並沒有隨著自己的師父一同下山歸來，而是應當留了下來，而直到此前的那段時間裡，才重新帶著一個死去的曾柔回來了南毒，當時她所想的，是覺得大約是容華這個人自己執著一些事情而一直沒有放下，所以才會這麼多年都留在山間雲村，連同曾柔的身體一起，為著的，大約是想藉助雲夢常的醫術，以此找到能夠重新讓人活過來的方法，然後這一等，便是過去了這幾年的時間，倒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畢竟當年這個人之所以會跟著自己去到山間，也包括一路上走過的哪些地方，也不過都是因為自己佔據的身體而已，在對於和曾柔有關的事情上，柳因風倒是不會懷疑容華這個人因此的耐心和毅力，而且對於他來說，這可能也並不是一件全然不可能實現的事情，而這樣的打算和目標柳因風曾經就從容華的口中聽到過，也深知這人是想要看見有一天曾柔從這具身體里醒過來的，而他作為原容的徒弟，有些常人多根本做不到或者是連想都無法想象的事情，去未必是他不敢去做和去想的，何況是在這件事情上，幾年的時間倒是也算不上太長了，只不過結果可能和他所期望的並不一樣，事情也沒有那麼順利，所以最後不管他是放棄了也好，或者是存有其他的什麼想法和念頭也罷，總之在過去了幾年的時間之後，這個人終於離開了當年的山間之地，然後回到了南毒中，並且還有個一併帶回了曾柔來，最終又發生了之後的一系列的事情，若是說起來的話，這件事情的起因便是容華，而他該是對曾柔有關的事情，於過去的這幾年時間裡最清楚的那個人，所以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和他有什麼直接的關係，這個人所能夠知道的事情，一定是要比他們這些人要多上一些的，只不過能夠從他身上得到多少有用的東西，卻是一個未知的事情，在這件事情上，想必楚憐已經是和這人有過溝通了，若是單單為了將曾柔帶回南毒中來的這件事情，可能未必多此一舉，但是對於在曾柔身上發生了之後的事情過後，卻是不可能仍是放任不管，只不過關於其中的一些訊息，柳因風除了自己的猜測之外，並不能夠得出一個準確的消息，而以自己如今的立場，他也不可能真的和容華面對面，聽他說起一些與此有關的事情，問出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話來，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希望能夠藉助譚麗的本領，將一個人心底的所有東西都給一一挖掘出來，一次弄個明白，那大約是最真實可信的了，否則勢必也存在著一些讓你不得不去懷疑的東西在，就好像她雖然對於容華這個人是抱有肯定的態度在的，但是事情不會會真的和他有關係，卻也是一件未知的事情，畢竟在過去了的這麼長的時間裡，一切皆有可能，而曾柔眼前的變化雖然是讓人驚訝的，但是對於容華自己來說又是意味著什麼，也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夠明白的一件事情，好與壞本就是因人而異，沒有一個統一的定論，而只有置身其中的人自己，或許才更能夠明白其中的感受，而容華說到底還是原二公子的徒弟，他師父能夠做出的事情，未必他這個徒弟就一定做不出來，而在曾柔這件事情上，他的執著甚於所有的人，或許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而這一個想法，卻可能是所有的猜測之中最好的一種了，至於其他的涉及到莫名以及未知的一些，反而是更加令人不安和危險的存在，若是不能夠直接從這上面找出一個答案來，那麼其他的一些是否能夠代表什麼，從中找出突破口，就比如眼前的柳七，在此之前，柳因風心中對此的想法可能還沒有這麼多，不過當他們站到了這座風柳院的門外，而柳七的視線以及注意力都放在其中的時候，卻不能夠讓人不想些什麼，而此時的影凌也靜靜地在觀察些什麼，他心中想著的某些可能，倒是也與此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