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回憶篇

在鈺涵的指引之下，祁淼和路璐很快與洛凡會面，唯獨卻不見慕離的身影，但他們沒有太在意。或許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而此刻最需要修養的正是路璐和洛凡。

歷經一個多月的時間，祁淼很快找到新的落腳之處，雖然屋子裡有些簡陋，但好歹還能住人。在這段時間裡，零越來越猖獗，許多俠嵐和無辜的老百姓都慘死。

巧合的是每當救援人員抵達現場時，都會看到洛凡的身影，且身上沾有不同程度的鮮血。那些人便一口斷定，這零與洛凡絕對有關係，卻沒有辦法將他殺掉。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們都不是洛凡的對手，去找他簡直就是螳臂當車。

在那之後不久，噩耗卻傳來了，據說慕毅凌不知道怎麼回事，竟對同伴出狠手。若非慕離相救，恐怕張懿軒早就命喪於他的手裡。

一道身影抱著慕離出現在屋子前，雙手微微在顫抖，似乎是在擔心著什麼。

「慕離，堅持住，等我把他們找回來就立馬回家。」

然而懷抱中的慕離，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應，那人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結果瞬間愣住了。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慕離……」

他一次又一次的呼喚著她的名字，就連屋裡人聽到了，也只能無奈地嘆了嘆口氣。這種結果，並不是他們想要的，但卻已經發什麼了。

而洛凡與鈺涵的相見，卻是在半年之後，半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足以改變一個人。

在一個盛夏的夜晚，漆黑的蒼穹布滿了點點生輝的星星，顯得格外耀眼。竹林中時不時地傳出蟬叫聲，也為這夏夜增添了一份色彩。

有道黑色的身影在竹林間緩慢行走，看起來像是陶醉在這夏夜的美景當中，但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讓他的興緻一下子全沒了。

那道身影望著來的人，面露驚訝之色，道：「許久不見，你還是一點也沒有變，依舊那麼喜歡多管閑事。說吧，這次是誰派你來的？」

「沒有誰派我來的，是我自己自願來見你的。因為……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

「別人相不相信我無所謂，重要的是你怎麼想的，畢竟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替女子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梓玥，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幫你弄頭髮。」

「你……要去哪裡？」女子故作鎮定地說道。

「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遠離世塵紛擾，不過在此之前……」男子拉起女子的手腕，「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希望你能喜歡。」

女子沒有做任何掙扎，任憑男子牽著自己走。等到男子停下腳步，女子發現這周圍竟開滿曇花，在螢火蟲光芒的照射下，顯得更加迷人。

「梓玥，你知道曇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女子微微地搖了搖頭，對於這些，她了解得甚少，基本上是從別人口中了解過來的。

「曇花的花語剎那間的美麗，一瞬間的永恆。因此，人們通常會用曇花代表短暫又美好的食物。」男子從腰間掏出一把笛子，「這位姑娘，有沒有興趣聽我吹奏一曲？」

女子望著男子手中那把笛子，欣然說道：「好啊，很久沒有聽你吹奏，今晚可以飽飽耳福了。」

男子身體微微一顫，道：「抱歉，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吹奏，以後可能沒有機會了。」

「我知道，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那該多好啊！」女子暗自握緊拳頭，「話說回來，你打算吹什麼曲子？」

「斷相思。」

語畢，男子便開始吹奏起斷相思這首曲子，那是為面前的女子所創，曲調似乎在訴說與她相遇相知相識的過程。不過可惜了，因為各自身份不同，只好當做是普通的朋友。

「梓玥，我知道你想說我不該摻和進來，可惜我們之間的立場本就不同。」

這話男子沒有說出口，只是心裏面在默默地想著。

「今晚我與你相見的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請你放心好了。」她微微停頓了一下，道：「還有洛凡，以後還是叫我鈺涵。」

「好，鈺涵。」

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洛凡鬆了一口氣，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兩個開始漸行漸遠。可一想到為了慕毅凌的事情，鈺涵操碎了心，但依舊還是沒有辦法將檮杌趕出去。

下一秒，洛凡的臉色突然大變，全身開始發顫，喉嚨間微甜，緊接一口鮮血便吐在地面上。

「還好我這麼狼狽的模樣，沒有被你看到，不然就真的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原以為以後不會再相見，誰知道才過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便由再次相見。與以往不同的是，這一次鈺涵不是一個人來，身後跟著很多俠嵐，他們想親眼目睹洛凡是如何死在他們的面前。

至於櫻槿夕他們幾個人，則沒有參與這件事情，大概是因為私人的緣故。

「洛凡，你老實告訴我，大人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鈺涵一上來就質問道。

「對於他的死我感到很抱歉，但此事我絲毫不知情。」

「若你真的不知情，又怎麼會出現在現場當中？」鈺涵再次問道。

「鈺涵，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不清楚嗎？」洛凡自嘲地笑了笑，「既然如此，就沒有問一堆廢話，直奔主題吧！」

「洛凡，我……」

「這是你的選擇，還是那些人逼著你的。」洛凡指著她身後那些人，「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的問題。」

「我……」

洛凡早已經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他在賭，賭鈺涵對他的那份真摯的感情。事實卻是，他輸了，輸得徹徹底底的，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

「鈺涵，可不可以讓我抱一下，就一下。」

「沒問題，我可以讓你抱一下。」

說著，鈺涵朝著洛凡一步一步靠近，其他人也攔不住她的選擇。就在里洛凡只有一尺子的距離時，洛凡一把將她抱在懷裡，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抱女孩。

「喏……」洛凡將劍放在她的手掌上，「接下來你想做什麼，我斷不會掙扎。」

話音才剛落，鈺涵乾脆利落的把劍刺進他的身體，果然這才是鈺涵，真的是公私分明。

就在他即將倒在地上的瞬間，一道身影閃到鈺涵的面前，那人將洛凡橫抱起來。離那人比較近的鈺涵，都未能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但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氣息，足以殺死一個人。

「若是他死了，你們這些人必須給他陪葬，我說到做到。」

「要不是因為洛凡，我們的那些兄弟又怎麼會犧牲。」

「那便是你們的事情，最好祈禱他沒事。」語畢，那人閃身便消失了。

「鈺涵，你沒有事吧？」

「我……沒有事，你大可以放心。」

……

而在洛凡消失后的那幾天，鈺涵天天在夢裡見到他。不知為何，他身上全都是鮮血，嘴上不停地說著為何要那麼對對他，每當鈺涵想解釋緣由，洛凡卻消失不見。

當她再次站在洛凡曾住過的屋子面前時，早已經是物是人非。若不是他們苦苦相逼，洛凡、祁淼和路璐或許還能在這裡居住一陣子，可是沒有可惜。

「你是……」鈺涵望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人。

「喝酒嗎？」那人將手裡的酒罈舉到鈺涵的面前。

「我從未碰過酒，所以……」

「沒有碰過，不代表不會喝。」那人看她還在猶豫，便當著她的面喝了一小杯，「放心，酒里沒有毒，你……」

還沒有等到他把話說完，鈺涵毫不客氣地拿起酒杯喝起來，「對……對不起。」

「姑娘，你喝醉了。」

「有沒有喝醉我怎麼會不知道。」鈺涵依舊在不停地喝，「我……後悔了，你說洛凡他還能不能回來？」

聞言，那人的身體微微一顫，隨後便說道：「回不來了，一切都回不來了。」

「是啊，回不來了。要是能回來，洛凡早就回來了。」

「……梓玥，你可曾後悔過？」那人的神情很嚴肅，說出來的話讓鈺涵有些驚訝不已。

梓玥這個名字她只對洛凡說過，除此之外，就連秋岩和慕毅凌他們兩個人也不知道。

「你……是洛凡。」鈺涵激動道。

那人沒有否定，只是淡淡道：「還好那次沒有被你救，不然自己僅存的那點尊嚴就真的蕩然無存。」

「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從今天開始，你的生命中再也沒有洛凡這個人。」

「不！」說著，便昏迷了過去。

等到她醒過來，周遭只剩她一人，而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回來這裡。從那一刻開始，在鈺涵的世界里，洛凡這個名字悄然無息的消失了，慕毅凌他們也不好意思再提起，一切就這樣塵埃落定了。

沒人知道，有人默默地注視著這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