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女人為難女人
()第七十七章女人為難女人
女人對自己不喜歡的男子總是心存抗拒的,哪怕是受了藥物影響,極其親密的接觸還是會產生反抗情緒的,更何況是陳阿嬌這種體內成熟現代靈魂。
對於劉徹,也許一方面她原身對劉徹存在的感情因素,另一方面畢竟在她心裡,劉徹與她也是屬於正常的夫妻關係,而且長的也不算讓她覺得委屈,兩人發生親密關係,她也就作罷了。
可是,面對伊稚斜,她心中的恨與怨是現存的,若不是藥物影響,她還可以想辦法保全自己,可是現在,即便事先準備好了說辭,也被這藥物的影響而悉數破壞了。
感覺到伊稚斜在她身上的撫弄,還有極其侵略與佔有的**,她將僅有的一絲反抗氣力全部集中在自己的右手上。
「哐當!」一聲清脆的刀劍相碰聲響。
「嘭!」一聲硬物砸到頭上的悶響。
幾乎同時響起。
陳阿嬌一擊成功之後,伊稚斜不可思議的捂著受了重創的頭呆愣了一會兒,直到鮮血順著手臂流了下來,他恍了恍暈眩的腦袋,憤怒的目疵欲裂,但此時,陳阿嬌已經脫力的拽著手中的盛放羊奶的銅壺,復又躺回了鋪著氈毯的地面上。滿臉倔強及堅決的看著他。
帳外刀劍聲連續響了起來,伊稚斜揮手拉起陳阿嬌往旁邊猛的一扔,轉過頭去欲看外邊的情景,就在這時,帳簾掀開出現了喘著粗氣的王太子於單。
於單一見陳阿嬌的模樣,衣衫、頭髮略顯凌亂,從頭到腳都沾著羊奶,手裡的羊奶銅壺幾欲脫手,他胸中的那口鬱氣更加無法壓抑,二話不說,大踏步的就往陳阿嬌滾落的地方衝去,迎面正對上勉強維持站立並做抵抗的伊稚斜。
「違抗大單于的命令,私闖本王的大帳,即使貴為王太子,也是有罪的。」伊稚斜粗啞的嗓音不再清澈,而是含著濃烈到欲將人制於死地的深沉與威脅。
「哼!卑鄙!」王太子自知理虧,但是伊稚斜的手段也的確不光明,他的確是年輕了些、魯莽了些,遇事也不夠冷靜了些,可是這不代表他不聰明,他冷眼對上伊稚斜陰暗的眼神,瞄眼見到鮮血正順著他的側臉頰流向頸邊、不禁嘲諷且故意刺激道:「沒這個命,就不要妄想用不入流的手段,無論是單于之位、還是女人,都休要與本王太子爭,滾開!」
伊稚斜渾身的肌肉緊繃,聽到帳外的刀劍聲突然終止,他心中雖然有一種料事準確的愉悅,卻終究因為頭上巨痛、加之於單的不敬而惱怒,簡直就是水與火的輪換,忍了又忍,終是在明面上道:「大局當前,你又是小輩,小王叔就不與你一般見識。現在退去,大單于面前將不做計較。」
於單也聽到了帳外的聲音,不過他倒是有些納悶,就算自己做法不對直接掀翻侍衛沖了進來,可是阿納蘭及他帶的侍衛軍也不是吃素的,怎麼就這麼快被伊稚斜的人給制服了呢!?
除非……
看著於單臉上明滅不定的神色,伊稚斜知道眼前的王太子差不多猜到了些什麼,於是道:「何苦要為了一個漢國女人與王叔針鋒相對呢?若你真是喜歡,只需開口便可,何必呢!?」
「你!」於單在猜到了外面的一種可能性之後,對於伊稚斜的話更是惱怒。想辯駁些什麼,可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又無從說起。於是只能發出一個單音。
大帳帘子再次被掀開,首先進入的是滿臉嚴肅的中行悅,隨後才是臉色鐵青沉鬱到極致的軍臣單于,他眼神陰縶的掃了一眼整個大帳,只說了一句:「都帶走!」之後,就轉身大步踏出伊稚斜的大帳。
暈暈沉沉的陳阿嬌只覺得自己被粗魯的左右挾持住,大帳外一陣冷風吹過,微微清醒了一些,睜開眼睛,四周左右只看到除了軍臣單于及身後隨著的少數人馬,其餘都是伏著頭半跪在地上。而不遠處,一身藍紅相間花紋衣裙、及白色狐毛圍額及褐色毛皮圍脖衣襟裝扮的,正是伊稚斜的王妃,因為身份的原因,軍臣單于還是讓她站立起來候在一旁。
所以,陳阿嬌很清楚的感覺到這位王妃投射過來的眼神中,好像含著失望。
「將漢國皇后交由左谷蠡王王妃。」軍臣單于開口道:「明日征戰,左谷蠡王為先鋒、左屠耆王為右後翼。一起會會漢國皇帝。」
伊稚斜與於單兩人均一愣,兩人同時上戰場對於他們來說還是頭一遭,大單于這樣安排是什麼意思!?兩人心中瞬間有千般計較與思量。
伊稚斜撐在草地上的雙手忍不住緊緊扣在了泥地里,而於單則是緊皺著眉頭。
王妃帳中,不明未來的陳阿嬌、渾身酥軟的躺在氈毯上,她的心中其實很緊張,可是她除了忍受身上的異樣感受,其他的均無能為力。
「你的忍耐性讓我佩服!」一直靜靜的在一旁看著她的伊稚斜王妃,終於在觀察夠了之後開口道。
「王妃是在讚美我嗎?」陳阿嬌不由的苦笑道。
「算是!」伊稚斜王妃倒了一杯清茶推至陳阿嬌的面前,然後看著猶豫的陳阿嬌淡然道。
「同是女子,為何要如此?」陳阿嬌只是猶豫了一會兒,就強行收回了視線,她是有些口渴,可是她知道,越喝水,體內的藥物就越濃烈:「即便你恨漢人至極,也沒必要特意出手針對於我。且,我已經是待宰的羔羊,何必多此一舉呢?」
「伊稚斜也是一個驕傲的男子,你若是反抗激烈,他不會強行待你!」伊稚斜王妃平淡回道,彷彿她口中的『他』並不是她的男人:「而你的身份又會讓其他男子難以得手。」
「不過,現在不必要了!」伊稚斜王妃不等陳阿嬌反應,繼續道,然後扭頭對著帳外說了一句:「進來!」
當看到帳外進來的兩個孔武有力的匈奴男子,陳阿嬌反胃的感覺更加強烈,同時,生平也第一次生出了恨意。
「你還沒打算放過我!?」陳阿嬌仍舊處於無力狀態,強烈的恨意雖然不能讓她衝上前去狠狠甩巴掌,但卻是能表達一些憤恨的情緒,僅管表達出來也不是那麼鮮明與明顯。
「是的!」伊稚斜王妃見她最終沒碰那水,眼睛也只是輕瞟一眼之後,就平淡應道:「飲下這碗水,你會好受一點,不過,也無所謂。」
「我要是在你帳中出了事,你不怕大單于治你的罪!?」陳阿嬌忍住絕望的恐懼,卻還是道:「或者……」
「我只是讓你死的更痛苦一些!」伊稚斜王妃打斷道:「況且,因為你,王太子已經激起了眾將的反感,伊稚斜的目地也已經達到,而為了保護王太子,大單于是不會追究太多的。」
陳阿嬌的視線復又模糊起來,她突然間發現好像冷風能夠緩解癥狀,越暖和藥物反應越大,當伊稚斜的王妃行至大帳入口時,那兩個面色猙獰的巨塔似的男子則踏步向前走來。
「對了,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伊稚斜王妃停頓腳步扭過頭,像是才想來似的又道:「本來我還有些猶豫,可是有人許我黃金萬兩,與我的目地一致,那我就沒有任何理由不做了。」
「劉陵?」陳阿嬌皺了皺眉,試探性的問道。
「我以為你不知道呢!?」伊稚斜王妃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道:「你死得越屈辱,王太子就會更加與伊稚斜對立,那麼,伊稚斜與於單,就好比雄鷹與雛鷹,一旦雄鷹展翅,雛鷹就只能是死的命運。」
當帳簾落下時,她生平第一次體會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況是怎麼樣的,哪怕是曾經生活在劉徹身邊,即使每天都在擔心被廢長門並軟禁,她都沒有這麼害怕過。
此時此刻,她的腦海里閃過了一直在身邊呵護她的劉非、還有她一直防範著的、說不清到底對她是什麼情愫的劉徹,該死的,這兩人為什麼都還沒有出現。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眶裡的淚水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傷心,又或是身臨絕境的絕望淚水。
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
慌亂之間,她的腦袋只覺一片空白,彷彿時間都在此刻靜止。
所以當眼前的兩個巨型男子突然間倒地,她都沒有馬上反應過來。
就像兩片人肉幕簾,當幕簾被揭去時,讓陳阿嬌很是驚訝。
在驚訝之後,就是滿心的感激。
「巴特,你說,我們如此做,回頭會不會被大單于給喀嚓了!?」阿納蘭與巴特手中,各執著一把鑲著寶藍色寶石的彎彎月刀,沾著了鮮血,此時,阿納蘭正有些苦惱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名壯漢,對著巴特道。
「行了,別羅嗦了!」巴特收起彎刀,上前皺著眉頭看著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陳阿嬌道:「我只知道,若是完不成王太子的任務,今晚我們就要腦袋掉地了!」
「唉!王太子自小接觸漢人,該學的謀略沒學著,反倒是對漢國女子這麼痴迷!?」阿納蘭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對著巴特道:「漢國女子有什麼好的。」
「快些!被發現就完了!」巴特白了他一眼,隨即矮□體,將陳阿嬌用羊皮毯抱起,直接扛在肩膀上,道。
話音剛落,就聽帳外一陣混亂,突然間響起的廝殺聲,讓整個部落都喧囂了起來。
「怎麼回事?」兩人同時互視開口詢問,然後又幾乎同時回道:「我怎麼知道?」
「走!」再次異口同聲,阿納蘭在巴特的再次白眼中,將燭火砍滅、然後快步走向大帳,阿納蘭先行出帳掩護,意圖打算乘亂摸出大帳。
剛出大帳,陳阿嬌的鼻腔內就進了一股冷氣,當那帶著泥土與灰塵的冷氣漸漸進入鼻腔與心田時,她越來越混沌的大腦又有一絲清醒,同時,體內燥熱也漸漸有所好轉。
只是,這個轉變用了並不短的時間,在這時間內,阿納蘭與巴特已經順利的將她帶離了伊稚斜王妃的主帳。
隨著一聲「漢國皇后不見了!」的大聲叫嚷,沒過多久,阿納蘭就發現有一群鐵騎縱馬向他們迎來,不禁納悶道:「巴特,我瞧著這些人不像是大月氏族的殘留人馬。會不會是漢軍?」
「漢軍?夜深如此,他們怎麼找到我們的住紮之地?」巴特雖然不敢有太多停留,但也順著眼望去,恰巧看到那縱馬越來越近的熟悉面孔,隨即臉色大變道:「李廣?」
這聲確認,讓阿納蘭也當即有些失了方寸。
除了李廣的聲名之外,更多的是老巢被發現的不安。
李廣的出現,意味著不但漢軍找到了他們的盤據地,更重要的是很有可能大軍會隨後就到。否則,他哪敢衝進這層層防衛的核心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