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回歸

虛空廣場是個什麼東西?

凌塵不清楚，只知道這東西在自己意識里，或者說腦海里。

而藉助虛空廣場修鍊至今，凌塵更多將其看做寶庫。

妖丹、妖兵、妖術、傀儡、祭壇能量……

只要技能點夠，什麼都能換，品級還賊高，絕對是古代大能留下的東西。

至於它的來歷，凌塵有過猜測，就拿之前廣場越權吞噬能量這件事來說，凌塵懷疑這是一件至寶妖兵。

比古境十二妖兵還厲害的那種！

在被鑄造后的無盡歲月里，廣場或許誕生了自己的「靈」，它不想被「宿主」控制，所以開始修鍊，準備和凌塵爭奪廣場的控制權。

對於這個推斷，凌塵本以為是很合理的，直到這一刻……

星空之下，廣場之上。

原本坐落四方的四座祭壇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四座雄偉宮殿！！！

此刻，四方大殿鎮立東南西北，各自的大門前是之前的祭壇傀儡。

除此之外，廣場沒有其他變化，半空的無數光團還是老樣子，中央同樣懸浮著能量球，只是最後的十萬技能點已經歸零，是凌塵療傷耗空的。

晉級大妖，七日變化，祭壇消失，宮殿取代！

「你說這宮殿是……封印?」

凌塵轉頭看向不遠處那團白光。

下一秒，白光緩緩散去，露出了裡面那道嬌小的身影。

小狐狸蘇梓沁！

只是一眼，凌塵就知道她的傷勢痊癒了，並且到了六品巔峰境界，距離七品只差悟道。

「嗯，廣場變化……我看到了一些東西。」蘇梓沁走過來，臉色凝重說道。

「什麼東西?」

「生靈！」

蘇梓沁鄭重道：「宮殿內有生靈存在，蘊含妖氣，但同樣的……也蘊含魔氣！」

「魔氣?裡面封印了魔族?」凌塵大驚。

「不知道，但的確有這兩種氣息，並且他們多數在沉睡，只有一小部分的氣息稍微有些活躍，所以我猜這四座大殿是為了封印裡面的東西，至於祭壇只是最初的顯化形態。」蘇梓沁道。

「……」

這個推測一出，凌塵立刻面色僵硬。

虛空廣場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居然還封印著強大的妖族和魔族?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封印恐怕存在了悠長歲月，才能讓裡面的「東西」陷入沉睡。

此外，基於這個推測，之前四座祭壇越權吞噬能量這件事……

「不是廣場的「靈」乾的，而是這些……被封印的傢伙！」凌塵心頭猛震，同時一陣心悸和后怕。

虛空廣場誰創造的?

不知道！

但絕對是大能，而能封印在這裡的妖族和魔族，能是幾隻七八品的臭魚爛蝦嗎?

「半王?」

「真王?」

「還是頂級霸主?」

凌塵背後開始冒冷汗，本以為虛空廣場是個寶庫，可誰知道真相居然是監獄！

這裡關押著的，恐怕身上一根寒毛都比自己大腿粗。

「所以虛空廣場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凌塵腦筋急轉。

起初，結合自己重生、開啟廣場、踏足修鍊這種種事情，凌塵以為和小說電視劇里一樣，是找自己來救世的，可如今知道廣場是座監獄，裡面還封印著沒死的強者，一下子就給他整不會了。

尤其是，這些封印貨似乎想要蘇醒，一旦真的醒過來，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殺了自己，徹底掌控廣場吧?

一時間，凌塵嘴角苦澀，晉級七品的興奮勁瞬間沒了。

金手指變催命符，果然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安靜了好一會兒，凌塵走到一座宮殿門前，沒有進去，想死了才冒冒失失往裡進。

「出現越權吞噬情況是在我瘋狂吸收外界能量時發生的，這種舉動可能會讓封印鬆動。」

「另外，他們的蘇醒需要海量能量，而他們卻又無法肆無忌憚吸收，所以封印力量依舊存在，且有很大壓制效果。」

站在原地，凌塵嘴裡喃喃著每一條線索。

這算是個好消息，至少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那能量球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蘇梓沁忽然問道。

「能量球……」

凌塵看過去，這是個問題。

要說吸收能量，能量球吸收的比四座祭壇吸收的多了去了，並且凌塵一直有個疑惑，被能量球吸收的能量去哪兒了?

餵了那些封印貨?

應該不是，否則他們沒必要鋌而走險自己吸。

「技能點對我算是一種激勵和支持，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存在意義就有些勉強了。」凌塵搖頭，他也不清楚。

蘇梓沁點點頭沒繼續問。

暫時只能知道這些消息，沒必要繼續往後推了，畢竟線索不多，一旦推錯了方向，到時候可是會要命的。

放棄了進殿的想法，凌塵盤腿坐下梳理信息。

大體來說，不好不壞！

因為從出發點來看，自己掌控虛空廣場絕不是創造者想找個「獄卒替死鬼」那麼簡單。

封印堅挺，說明創造者也不想這些東西出來，至於自己的存在，說不定就是為了滅掉這些傢伙。

而廣場內的這些寶物，就是創造者給的工資！

「麻煩，之後不能一次性海量鯨吞能量了。」凌塵暗道，不能再給那些封印貨機會，否則廣場的控制權被奪，自己離死也就不遠了。

「四殿「牢籠」，能量球，技能點。」

抬頭看著廣場中央懸浮的能量球，凌塵想不明白這東西存在的意義，不過轉念一想也釋然了，有時間去擔憂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先把自己強大了，到時候就算封印被破，也能一手一個小朋友全給鎮壓了！

人生嘛，總得有點盼頭才行。

「任重而道遠，大抵就是這樣了。」

笑著起身，走過去和蘇梓沁說話。

小狐狸還是老樣子，模樣清純可人，嗓音如天籟悅耳。

可當說到紅炎的時候，兩人都沉默了。

「要回去了，血債只能血償。」良久，凌塵道。

「我陪你！」

蘇梓沁肅然點頭，一身六品巔峰妖氣蓄勢待發。

這一日，凌塵取出元老金劍，一身妖力震動，在妖丹力量耗盡的最後一秒，艱難劃開了空間。

……

妖族空間！

妖界破碎后妖族生存的地方。

原本的妖族雖時有爭鬥，但大體還算穩定，極少出現滅族屠戮的情況，可隨著時代意志驅使霸主現世，一切都變了。

族群覆滅、空間破碎、至寶耀空、真王隕落……

以往千百年都難得一見的天變，如今卻在重複上演！

眼看著世界變化，強者層出，所有妖怪都明白，時代更迭……加劇了！

而在這種種動蕩中，有兩方龐然大物萬眾矚目。

妖盟！

天妖殿！

自妖盟成立以來，時間不過數月，卻已經和天妖殿這個老古董掀起過數次大戰，每一次都有一眾真王現身。

尤其是最近的一次秘境空間之行，縱使沒有發生王戰，可群王齊入空間亂流，那壓抑得天都要塌了的氣勢，才最讓人驚懼。

無他，天妖殿坑死了妖盟最年輕的元老，同樣也是各方覬覦的時代天驕——凌塵！

他的死，引來無數唏噓和感慨。

崛起突然、天賦異稟、身懷重寶和機緣，每一項都足夠人津津樂道。

不僅如此，凌塵的死……似是牽動了妖族天變！

那一日，群王退出虛空。

真王不下場的協議依舊有效。

可真王之下的戰鬥卻無時無刻不在打響。

妖盟開始復仇！

天妖殿暴露在外的分殿盡數被毀，無數妖怪為此付出了性命。

這還只是第一波報復！

時至今日，短短兩月多的時間裡，妖盟和天妖殿摩擦不斷，大大小小的戰爭打了上千次，涉及數十妖族空間，眾多大妖隕落，半王也難獨善其身。

兩尊龐然大物的爭鬥，看得整個妖族心驚。

……

皓月高懸。

庭冥空間。

一片宮殿群中央那座外形破舊，卻能建立在最高位置的閣樓里，五道身形圍坐在一方圓桌前。

「布置如何了?」孩童模樣的時淡淡開口。

「還差些，妖盟那群瘋子已經殺瘋了，我們的人只要一出現，必然會被圍殺。」

「呵，還真是執著。」

「照我說，我們也不是沒能力殺回去……」

「殺回去?怎麼殺?我們分殿眾多，他們有什麼?難道把和妖盟勢力交好的族群全殺了?」

「……」

爭論的聲音此起彼伏，到最後其他三人都不說話了，反正沒什麼意義，興許下一秒那個鬧的最大聲的傢伙就變卦了，整天沒個準頭。

片刻后，一人道：「凌塵真的死了嗎?」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安靜了。

死了嗎?

不知道！

但快三個月了他都沒出現，死了最好，不然……

「傀儡，還真是了不得的機緣。」

時笑著說了句話，其他四人聽了紛紛面露凝色，只有站在妖族頂峰的人才知道傀儡的可怕。

這場會議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但談話的內容卻牽扯到了無數族群。

……

夜色籠罩下的萬妖空間顯得有些靜謐。

如今的空間已經開放，還是之前封玄院長公布的規矩，來可以，想走，得去指定的空間通道，任何人私開通道都將遭到妖盟追殺。

沒人懷疑，畢竟妖盟大本營建立在這裡！

此刻，時間已是凌晨，萬妖學院的一間辦公室內，封玄院長剛處理完手頭的事務，正準備喝杯茶提提神，可忽然傳來的一陣細微空間波動讓他臉色瞬變。

空間銀光閃爍，封玄院長出現在高空。

遙望鎮妖司方向，院長怔怔看了一會兒，眼眶微紅，在不經意間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一抹寬慰的笑容。

與此同時。

塵岳山燈火通明。

大陣將整座山封鎖了起來，從眾王出虛空的那一日起，就封鎖了。

此時的鎮妖司，儘管一切如常進行，可卻給人一種遲暮頹然的錯覺，就好像一個人明明好好活著，但不知為何沒了靈魂。

一座安靜的小院內。

星瑾洛又在樹下坐了一天，回過神來才發現時間又這麼晚了。

起身，也沒拍身上的樹葉和泥土，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眼神里透著說不盡的落寞，慢步朝外面走。

可就在她即將踏出小院的時候，身後空氣微動，緊接著一個在心底期待了數月的聲音突兀響起。

「老師?」

「嗡！」

星瑾洛止步，身體如遭雷擊般顫了顫，渾身妖力更是不受控制的爆發。

這個聲音……

身體僵硬的轉身，然後瞳孔驟縮！

星瑾洛張著嘴巴，卻沒能說出話來，她死死盯著樹下那人，連忙收斂妖力，連呼吸都停住了，生怕將那道「幻影」吹散。

一滴淚，從星瑾洛眼角滑落。

錯覺嗎?

因為太過思念所產生的錯覺嗎?

可就算是錯覺，能這樣再見一面或許會讓自己少些遺憾吧！

那個臭小子，是自己最珍視的學生啊！

「怎麼哭了。」

就在這時，凌塵一步跨出來到星瑾洛面前，伸出手輕輕將淚痕擦去，看著她那疲倦的面容，鼻子一酸，伸手在她驚愕的表情下，緩緩將她抱住。

「老師，我回來了。」

一聲輕語，令星瑾洛嬌軀一顫。

緊接著，豆大的淚珠止不住的滑落，星瑾洛連忙抬手把凌塵抱住，似乎生怕這是個夢，夢醒了自己會再次失去他。

「回來了，回來了……」

感受著凌塵真實的體溫，星瑾洛喜極而泣。

真的！

是真的！

這一刻的星瑾洛，不再高冷，而是如同一個小姑娘，哭的梨花帶雨。

這輩子，她失去了太多人！

以至於她不敢再輕易敞開心扉去放新的人進來。

可這一次，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將她所有的懊悔和不甘擊的粉碎！

不過，就在星瑾洛想好好看看凌塵的臉的時候，凌塵卻一把將她抱的更緊。

「老師，紅炎姐……離開了。」

一句話，讓星瑾洛再次怔住。

任由凌塵將頭埋在自己肩上，低聲的抽泣，淚水將衣服浸濕。

星瑾洛抱著凌塵的手用力了些，紅炎對凌塵的意義，她最清楚。

良久，兩人坐在樹下輕聲聊天。

凌塵望著天空，將心底最後一縷思念深藏。

星瑾洛看著他的側臉，她沒問這幾月的時間凌塵去哪兒了，只是發現，當初那個臭小子長大了好多。

「接受離別，是成長最重要的一課。」星瑾洛呢喃。

凌塵笑著點頭，靠著樹榦心安的睡了過去，殊不知半小時后，一群人激動的站在院外直跺腳，星瑾洛看著他們的樣子，臉上笑容更盛。

「被挂念的滋味，很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