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自由，毋寧……死

「小毛猴兒，你當真不願？！」

羅姆看著油鹽不進的黃猴兒氣得直吹劉海兒，而對方卻是住著她的地方，吃著她的香蕉，然後無視了她，轉過身去，可能還摳了一坨鼻屎。

不過，黃猴兒可不會像她想象中那麼不堪，但接受人類的奴役是不可能的，雖然她要簽訂的是什麼勞什子的夥伴契約，還是個非死不消的霸王條款。他可是個優雅的王子來著，寄人籬下也就算了，怎麼可能綁在一個人身邊一輩子。

殺了他，也……嗯，不可能（司馬臉）。

優雅的王子殿下用手枕著腦袋，側著身子，將一條腿蜷立，撐在地上，一口咬掉另一隻手中的蕉瓤，然後又從眼前的一串中掰下一根，扒皮開吃。

又吃下一根，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裡嘟囔著：『這兩天好像有些長胖了……』

不過他現在這具猴軀本來就皮毛松垮，比起他原本的一身腱子肉可是差遠了，所以胖了也不明顯。

羅姆狠狠地捶了一下鐵籠的欄杆，無功而返。

他們馬戲團已經在商國巡演了一個月，也去了好幾座城市了，在這期間，黃猴兒憑藉著自己的聰明才智已經基本將這些人類的基本對話給搞明白了，雖然學的是個「啞巴人語」，還沒辦法說得很好，但比起莉莉，不知怎麼，他竟然能夠口吐人言，雖然只是簡單的「你好、謝謝」，有很多學舌鳥都會說。

他想，大概是猴兒的身體結構跟人類相似吧，都有這種「人」形，再加上他擁有不遜於人類的智慧，才造就了他這隻「奇葩猴」。

而對莉莉的情況了如執掌的羅姆自然也早就掌握了黃猴兒懂人言，甚至會說話的事情，更是見獵心喜，不想放過。

而且說不定，就是莉莉這個小特務自己告密的。

他們現在位於商國的自大風城往國內的第一座貿易大城，和財城，取的是「和氣生財」之意。

而最重要的是，羅姆昨天已經帶伯寧去魔法神殿檢測了資質，不說天資上佳，但也是可造之才，測試神官給出的中肯結論是「火屬性27點，精神上限是60級」。

這裡說的屬性的點數就是對元素的親和力，要成為一名魔法師，至少要在50點以上，再加上足夠的精神資質才會有所成就。而魔戰士的門檻稍低，需要20點，卻還要考量身體的諸多條件。

而神官給出的上限只是一個參考值，因為又不知道多少人努力了一輩子都沒辦法達到他們預定的上限，而又有多少人掙開了命運之鎖，一飛衝天。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伯寧成為魔法師是沒什麼指望的，他的低屬性會拖累他的修鍊。但成為魔武士又有些可惜他頗為出眾的精神資質，所以在羅姆看來，成為一名馴獸師是他最好的選擇。

畢竟馴獸師的修鍊源自於精神魔法，卻不需要任何屬性。

再說了，就算給伯寧其他的選擇，以他的中人之姿，未必會比成為馴獸師要強。怎麼說呢，他早已沒有別的選擇了。

所以今天從魔法神殿出來以後，羅姆直接跑到黃猴兒這兒來逼宮，希望先誆他跟伯寧簽下夥伴契約。

以他現在展現出來的智慧，如果明天測出了強大的屬性，就會變得很搶手，這樣的情況下她可能保不住這個大寶貝。但簽訂了契約之後，雙方的精神力互相滲透，即便是再倒遍手，也不會有第一遍來得默契。

二手貨始終不比原裝貨啊。

而要是黃猴兒的資質不佳，伯寧也可能繼續簽訂別的野獸，解除契約對於人類來說沒什麼損失，所以提前簽約大有好處。

可惜在黃猴兒這裡碰了壁。

『既然沒辦法簽約，那就看看他的資質如何，以這畜生的聰慧，怎樣都不愁賣。』

羅姆竟然打起了將黃猴兒賣掉的主意。

畢竟馴獸師是一個燒錢的職業，像黃猴兒這樣高價值卻無用的閑置物，為什麼不轉手出去回點血呢？以後羅姆馬戲團可能要養著兩個馴獸師了。

而目標對此事卻是一無所知，在羅姆走後不久，他忽然坐直了身子，開口問一旁四仰八叉的莉哥：「嘿，涼了嗎？沒涼過來聊會兒天。」

見四角山羊的耳朵動了動，卻沒起身，他接著說：「你有什麼夢想嗎？就像著天天這樣吃飽了睡，睡飽了吃？」

莉莉蹬直的腿忽然彎了一下，他慢慢抬起頭，繼續維持著一個躺著的姿勢說：「我是馴獸師的戰獸，別把我跟那些家畜寵物混為一談。」

「戰獸有什麼不同？」

「我們生來就比同族更強，比其他的野獸更強，通過訓練可以強上加強。」莉莉不失驕傲地說道。

「那你進行過什麼訓練？」

黃猴兒的一句話忽然將他穩住了，支支吾吾了半天，臉都憋得發青。

可對方卻不合時宜地又說了一句：「哦，也對，馬戲表演也是訓練嘛。」

「那不是訓練！」

莉莉忽然大聲反駁道，一下子翻了個身，站直了身體，眼睛里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凶光，和落寞。

「那不是戰獸的訓練，主人現在是沒辦法，我們必須攢夠錢，才有能力繼續訓練，變強。」

聲音漸輕，到最後竟像是呢喃之語。

「可你們什麼時候能攢夠錢？依我看，你們這些天掙得不少了，可我沒見到她往你身上投入過一分錢，她不會是掉進錢眼兒里了吧，嘖嘖。」

或許是這最後的輕佻激怒了山羊，他慢慢踱步逼近了關著黃猴兒的籠子，一張嘴露出了尖利交錯如鯊齒的兩排牙，狠狠地警告道：「我希望你別再有下一次，再敢侮辱馴獸師這個職業的話，我不介意嘗嘗猴腦的味道。」

「無所謂，我是不會接受依靠別人才能變強的命運，更不想跟誰捆綁一生。」面對近在咫尺的尖牙利嘴，還有從口腔中呼出的食物殘渣的氣味，黃猴兒毫無畏懼，撓了撓自己的臉說：「還有，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像一個護主的寵物，而不是一個戰士。」

「哼。」

對於這句，莉莉卻沒有發作，他扭頭遠離，長長的尾巴在臀上左搖右掃。

塑料師生情就此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