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二個世界
咔嚓!!
一道黑色雷霆閃過,鄭燎陡然睜開了雙眼!
那是一雙怎樣的瞳孔?!
漆黑的、猶如墨玉一般瞳孔,散發著深邃而又內斂的光芒,猶如無底深淵般吞噬著眼中看到的一切。
這是鬼龍魔淵的眼睛!
但現在,這雙眼睛屬於鄭燎。
他睜大眼睛,看著前方陰冷的世界,一個又一個猙獰恐怖的怪物站在枯黑的草地上,就像一片烏壓壓的黑影,不斷散發著陰森、腐朽的氣息。
凄冷的荒村裡掛滿了白幡,幡布上殘留著點點深褐色的污血,被陰風吹的獵獵作響,猶如陰間場景。
鄭燎面無表情的看了一會兒,眨動眼睛,瞳孔變回原來的模樣,眼前的世界頓時也變了回去。
世界還是最初的樣子,綠草如茵的濕草地旁,屹立著野草叢生的荒村。
成百上千的村民站在村口,滿懷感激的望著他。
村民們面目慈祥,沒有一絲一毫的陰霾。
鄭燎深深的看了村民們一眼,隨後偏過頭,看向自己重新長出來的右臂。
斷臂重生沒有帶給鄭燎太大的感覺,不痛不癢的,就像右臂根本沒有斷過。
但是,鄭燎的右臂比起左臂來,膚色略微黑了一點,肩膀處還長著寸寸龍鱗,看起來更像一隻妖魔的手臂,十分嚇人。
鄭燎皺起眉頭,沉吟了一會兒,默默走到孫傲的屍體旁,蹲下來,脫掉孫傲沾滿鮮血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孫傲的衣服雖然破爛、骯髒,但好歹是完整的,長袖能遮住鄭燎妖魔般的胳膊,只露出來右手,看上去與正常人沒什麼不同。
鄭燎沉默了一會兒后,順手拔了一把草放在孫傲的胸口,喃喃吐出二字,道:「再見。」
語罷,鄭燎不再有任何逗留,走向敞開的詭門,毅然決然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他不知道詭門後面是什麼,但他別無選擇。
砰!
詭門關住了,如破碎的鏡面般,漸漸化作血粉,被風吹散,消失在了濕草地上,沒留下一點痕迹。
群星璀璨,殘月猶如彎刀般掛在天上,似乎在與星辰們竊竊私語,也不知在訴說著什麼。
半晌后,村民們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他們看著夜空,眼角淌著淚水,眼神里填滿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這種光芒,是解脫,更是希望。
……
空洞,鄭燎腦海中一片空洞,只剩下走進詭門那一瞬間的記憶,之後……就陷入了空洞,什麼都不知道了。
就像上次推開詭門一樣,鄭燎昏了過去。
再次蘇醒,揉著發痛的腦袋緩緩睜開眼睛。
鄭燎髮現自己躺在一張鬆軟的大床上。
「我回去了么?」
鄭燎皺了下眉頭,乾淨利落的坐起身,眼中黑光再次浮現,想看清楚這裡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不過這一次,鄭燎看到的場景還是原先的模樣,並沒有絲毫變化。
這裡像是一個賓館的房間,正前方是一個乾淨透亮的窗戶,透過玻璃能看到窗外的景色。
窗外是一個又一個的建築,還有停在電線杆上的麻雀,與天空上絲絲縷縷的白雲。
這裡應該是一個很高的樓層。
鄭燎低頭,看向身下鬆軟的白色大床,到處都乾乾淨淨的,不見絲毫污漬。
鄭燎再看向自己,發現自己穿的還是那件血跡斑斑的衣服。
但奇怪的是,無論衣服上的血漬,還是鞋底的泥濘,都沒有在白色床單上留下任何痕迹。
「這裡真的是我原來的世界么?」
鄭燎的瞳孔恢復原狀,但緊皺的眉頭卻沒有釋然,他總覺得依然處於異世界之中,儘管他看不出絲毫的異樣。
但鄭燎並不認為,他會被人送進這麼一個普普通通的賓館之中。
哪怕在醫院中醒來,都要比賓館房間真實的多。
鄭燎下床,走向窗邊,拉開半掩著的淡黃色窗帘,扒在窗戶上向下看去。
鄭燎數了數,下面共有八層樓。
也就是說,鄭燎現在躺在九樓的一個房間里。
鄭燎轉身,走到賓館的衛生間中,擰開水龍頭,清澈的水「嘩嘩」的流了下來。
鄭燎看著正前方鏡子里那個滿臉血漬、鬍子拉碴的「滄桑」男人,嘴角忍不住扯起一抹自嘲性的笑容。
「其實,我只是個二十一歲的大男孩兒罷了……」
鄭燎把手伸進冰涼的水中,對著鏡子洗了把臉,又嗅了嗅水的味道,這才放心的捧起水,痛痛快快的喝了幾口。
不管怎麼樣,這裡的水是乾淨的,總算是能夠解渴,不用再過茹毛飲血的日子了。
「呼……」
鄭燎長舒一口氣,抓起掛在旁邊的毛巾,擦掉臉上的水漬,又拿起旁邊的電動剃鬚刀,刮乾淨臉上的胡茬,總算精神了不少。
接下來,洗頭、洗澡、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齊齊。
儘管鄭燎穿著血衣的模樣仍然狼狽不堪,但總比在荒村的時候好上太多了。
「房間里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衣櫃、簡簡單單的,並不是什麼高檔賓館。」
「詭門既然把我帶到了這裡,那麼我總要出去看看,如果這裡是原來的世界,那麼萬事大吉,如果不是……我也就不奢望了。」
說完,鄭燎走出衛生間,取下插在門口的房卡,推開房門,頓時看到了一張碩大的圓桌。
圓桌旁,坐著神色各異的七個人。
「904的朋友……你終於醒了。」
坐在左側第一個的眼鏡大叔皺著眉頭看向鄭燎。
他的眼神中帶著些許疑惑,似乎很奇怪鄭燎滿身是血的模樣。
鄭燎沒有說話,轉身看向自己房門上的門牌號,頓時看到了三個彷彿被人用手指塗抹著鮮血,寫在門上的猩紅大字。
904!
再看向四周,這裡像是一個圓形建築,八個房間轉著圈排在一起,把圓桌圍在一個數十平米的大廳之中。
八個房間上,分別用鮮血塗抹著901至908八個號碼,鄭燎的904房間亦在其中。
再看向七個人中間的那張圓桌,桌子側面用鮮血畫滿了幼稚的笑臉,像是小孩子的塗鴉。
而桌面上,放著八張白色的卡牌,與一本厚厚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