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循環
902。
柯雪在衛生間翻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一個完整的臉盆。
「呼……」
柯雪長舒一口氣,把臉盆放在洗手池裡,接了滿滿一大盆水。
柯雪小心翼翼的,端著水盆走到東邊,深吸一口氣,盤膝坐下,把水盆放在身邊,結果手上一滑,水盆沒拿穩,「嘩啦」灑出來一片水,頓時打濕了地面。
「哎。」柯雪嘆了口氣,輕輕捧起一些水,潑在自己頭上。
水珠打濕她的秀髮,順著發梢掉在地上,濺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哎……」
柯雪的嘆息聲,在安靜的房間中回蕩了許久。
……
時間漸漸的過去。
傍晚,8:00。
大廳的圓桌上仍舊擺滿了飯菜。
鄭燎坐在圓桌旁默默地吃著米飯。
陳翹楚神色複雜,端了一碗飯走進902房間。
「吃點東西吧。」
陳翹楚看向柯雪。
柯雪已經渾身濕透了,正抱著肩膀瑟瑟發抖,她不停咳嗽著,看起來很冷。
「哎。」
陳翹楚嘆了口氣,把飯碗放在柯雪面前,然後取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柯雪身上,道:「照顧好自己,一定要撐過今晚12點,加油!」
「嗯,謝……謝,咳咳……」
柯雪哆哆嗦嗦的,從水盆中撩起一股水,潑在自己身上。
看到水珠打濕了陳翹楚披上的外套,柯雪這才端起飯碗,神色麻木的吃了起來。
「你慢慢吃,我走了,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喊我。」
陳翹楚忍不住多看了柯雪兩眼,不禁有些心疼這個可憐的姑娘。
但他沒有辦法,只能努力安慰、鼓勵柯雪,暗自為柯雪祈禱,希望她能夠撐得下去。
……
陳翹楚走出902房間,回到圓桌旁,坐在鄭燎邊上,自己也盛了一碗飯,吃了起來。
一邊吃,陳翹楚一邊問向鄭燎,道:「大哥,你覺得柯雪能活過今晚嗎?」
鄭燎放下飯碗,看向陳翹楚,眼中有抹異色一閃而過,似笑非笑道:「怎麼這麼關心她?」
「大哥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想法,就是覺得她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被折磨成這樣太可憐了。」陳翹楚道。
「嗯。」鄭燎點了點頭,收回目光,再次端起飯碗,淡淡道:「沒關係,在這裡人人平等,很快會輪到我們的。」
陳翹楚頓時放下了碗筷,驚愕道:「大哥的意思是,柯雪凶多吉少?」
「我可沒這麼說。」
鄭燎搖了搖頭,往嘴裡扒拉了幾口米飯,嚼了幾口,吞入腹中,道:「還是那句話,能害死自己的,只有自己,我無權猜測別人的生死,也沒法猜測。」
「哎。」
陳翹楚嘆了口氣,神色低落道:「我剛才去看了看柯雪,她已經開始咳嗽了,這麼潑水潑下去,肯定會感冒,最後別真的從柯雪變成了咳血。」
「嘖嘖嘖。」
鄭燎吃完最後一口飯,把空碗推到旁邊,道:「行了吧,她怎麼樣都和你無關,你先管好自己再說吧。」
說完,鄭燎轉身就要走。
「大哥!」
陳翹楚卻忍不住叫住了鄭燎,道:「大哥,我實在想不明白,你那天說的懷疑他們死了很久是什麼意思。」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你總會明白的。」
鄭燎並沒有停下腳步,一把拽開了904的房門。
「大哥!」
陳翹楚這次並沒有放棄,硬著頭皮追了上去,緊跟著鄭燎一起走進904,道:「大哥,我知道你不是冷漠無情的人,否則也不會一次次的提醒韋峰和柯雪了。」
「不,你錯了。」
鄭燎也沒趕陳翹楚,任由他跟著自己走進房間。
「我就是冷漠無情的人,我只想活著,幫他們也是因為我想活著,僅此而已。」
鄭燎坐在床上,緩緩抬起了頭。
「大哥……」陳翹楚神色複雜。
「噓……」
鄭燎打斷了陳翹楚的話,用手指比在嘴唇上,目不轉睛的盯著天花板,道:「你看,這天花板上的旋渦像個什麼?」
陳翹楚茫然的抬起頭,看著天花板,疑惑道:「旋渦?哪有旋渦?」
「認真看,多看一會兒。」鄭燎道。
「哦。」
陳翹楚撓了撓頭,按捺住焦躁的情緒,耐著性子陪鄭燎看天花板。
就這樣,兩人看了好大一會兒。
陳翹楚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老大,我真的看不到旋……」
後面的「渦」字還沒出來,陳翹楚竟然真的在天花板上看到了一個旋渦!!
旋渦深邃而又恐怖,像能把靈魂吸進去,看久了很容易就會眼花繚亂,神智漸漸變得模糊。
陳翹楚連忙收回目光,驚愕道:「這是什麼東西?!」
「陳默在日記本里寫過的旋渦。」鄭燎道。
也不知道鄭燎是不是看旋渦看習慣了,他已經可以剋制住精神錯亂的衝動,能一直盯著旋渦,看很久很久。
「咕咚。」
陳翹楚咽了口唾沫,道:「這個旋渦……會不會就是世界的真相?」
「嗯,有可能。」
鄭燎收回目光,看向陳翹楚,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覺得這個旋渦像什麼。」
「黑洞?深淵?亂七八糟的圓圈?」陳翹楚愕然。
「哈哈。」
鄭燎莞爾一笑,眼神漸漸變得深邃起來,道:「但我覺得,它更像一個循環,不斷旋轉的循環。」
「什麼意思?」陳翹楚瞠目結舌,他似乎聽出來了什麼,但到底是什麼,他也說不出來。
「還記得消失的馮明嗎?」鄭燎忽然發問。
「嗯,記得。」陳翹楚點頭。
「他離開的方式與所有人都不同。」
鄭燎若有所思的看向牆壁,牆對面本該是903房間,但現在卻是902。
「我只能想到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沒有抽牌,沒有參與遊戲。」
「所以,他消失了,不知去向,不知生死。」
說完,鄭燎閉上了嘴,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床頭上,意味深長的看著陳翹楚。
「大哥,你到底什麼意思,我真的聽不明白啊!」
陳翹楚快哭了,他雖然生的清秀俊朗,渾身透著股機靈勁,但其實沒什麼心機,完全gat不到鄭燎的點。
「我的意思是,馮明很可能就是下一個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