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只想讓全世界陪葬
「……我真他媽服了！」厲景淵轉開頭，又嫌棄又暴躁的警告：「你準點，別尿我手上。」
「知道了，知道了。」嚴崢快速解決生理需求，提上褲子想了半天，最後在洗髮水的瓶子里找到了鑰匙。
「你藏鑰匙的地方可真夠特別的。」厲景淵轉動銬了一晚上的手腕，「竟然能想到把要是藏到洗髮水裡，你怎麼不藏下水道啊。」
「我不是怕你找到嘛，你那麼聰明，想找什麼都能找到。」
厲景淵動作一滯，自嘲的苦笑，「可是現在我想找顧曦，卻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嚴崢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聲的安慰。
……
兩人再次來到殯儀館，厲景淵花錢買通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拿到了殯儀館昨天全部的登記記錄。
看著那不過十幾頁紙的登記記錄，厲景淵忽然有些害怕了。
「厲先生，這是登記表，每一張登記表上都記錄著每具屍體的詳細信息，如果您確定遺體是昨天送來的，那這裡面一定會有相關記錄。」工作人員解釋道。
嚴崢見厲景淵捏著登記表半晌都沒有動作，嘆息著搖搖頭，從他手裡抽走了那一沓紙開始翻找查閱。
很快，他抽出了一張來自私人醫院的登記表。
姓名那一欄是寫著：顧曦，年齡、性別甚至血型都和顧曦能對的上。
嚴崢猛的深吸一口氣，把抽出來的登記表交給厲景淵。
「她的遺體在哪？」嚴崢問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看了一眼登記表上的標誌，「哦，她的遺體昨天已經火化，應該是被人領走了。」
「火化？」厲景淵死死捏著那張登記表，面色陰沉的看著工作人員，不可置信的問：「怎麼這麼快就火化了？而且是被什麼人領走的？你們這裡難道可以隨便來人領走骨灰嗎？」
「因為遺體是從醫院送過來的，醫院那邊做了特殊要求，害怕遺體上的病毒會傳染所以需要立刻火化。」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觀察厲景淵的神色，囁囁的說：「至於為什麼會被領走……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通常來說骨灰這種東西沒有人會冒領，所以只要有人出來認領，我們便默認是家屬，就可以把骨灰帶走。」
「你們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嚴崢怒道，「快帶我去查監控，我要用最快的速度找出那個帶走我妹妹骨灰的人！」
工作人員早已經被面前這兩男人的樣子嚇壞，而且他心裡似乎也隱隱感覺到好像出了什麼事，所以片刻也不敢耽擱，直接帶著兩人來到保衛辦公室，根據認領簽字單上的時間，調出了那一時段的監控錄像。
攝像頭很清楚的拍到了把顧曦骨灰帶走的男人的模樣，不過即使知道了他的樣貌又如何？
茫茫人海，要到哪裡去找這個男人呢？
厲景淵讓工作人員把監控畫面列印出來，連同顧曦的遺體登記單放在一起，眼底早已染上一片猩紅。
事到如今，證據皆在。
不由得他不相信顧曦已經死了的事實。
可是眼下還不是悲傷的時候，厲景淵打起精神，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替顧曦報仇，才是他此刻最應該做的事。
思及此，他立刻大步朝門外走去。
「景淵！」嚴崢一邊喊一邊追出去，「你去哪？顧曦的事就這麼結束了？」
「當然沒有。」厲景淵已經完全不見了昨夜的頹喪，他渾身上下充滿了暴戾，模樣是前所未有的狠絕，眼底殺氣浮現。
嚴崢從未見過厲景淵如此模樣，即使幾年前，當他得知自己被撞成雙腿殘疾的幕後主謀是誰時，他都不曾如此。
他現在更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完全不顧自己的生死，只一心想讓全世界都給顧曦陪葬。
「我要給顧曦報仇。」厲景淵一字一頓，擲地有聲。
「我和你一起去。」嚴崢緊緊握著厲景淵的手，「顧曦是我妹妹，從小到大，我都沒有為她做過什麼，這一次，我一定會將殘害她的人碎屍萬段。」
兩人開車回到寧城市區，直奔私人醫院。
……
距離手術成功已經過去了十八個小時，李姝雲的身體並未產生排異反應，各項監控數據都顯示正常，雖然還需要繼續觀察，但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完全康復的幾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顧曦也在今天一早幽幽轉醒，不過也只是睜開了眼睛。
她不會說話不會動，只有眼神毫無焦距的直視屋頂。
秦川寂給她抽血化驗，經過血液的分析，她體內的KTX35已經完全被解藥中和，至於腦部……他打算離開這裡再做更細緻的檢查。
助理在凌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醒了，因為被秦川寂注射了KTX35導致他的反應力和記憶出現了嚴重的退化。
他不記得關於手術的任何事，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曾是國際醫學組織的一員，他的記憶停留在大學階段，一醒來便吵著要回家。
秦川寂早已經給助理注射過KTX35的解藥，所以他不是很擔心毒藥會在助理體內留存。眼下助理吵著要回國，他更是樂見其成，直接訂了最早的航班，又在網上雇了臨時保鏢一路護送助理離開華夏。
此時此刻，助理應該已經登上了回國的飛機。
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關於顧曦的事，徹底沒有人知道了。
秦川寂試著和顧曦說話，但顧曦依舊沒有反應，她的四肢不會動，她臉上的表情不會動，甚至連她的眼球都不會動。
與之前昏迷的唯一區別就是眼睛睜開了，會眨眼了。
秦川寂知道這只是一種生理現象，此刻她的大腦應該還是處於休眠的狀態。
又或許，她的大腦早已被KTX35損傷的完全失去了該有的機能。
這是他最不願看到的，也是最壞的結果。
這時，內線電話響起，護士說李姝雲已經醒了。
秦川寂掛斷電話，回到床邊，輕輕把顧曦的頭髮撥到耳後，低聲溫柔的說：「你乖乖的在這裡休息，我去去就回，等這一周的治療結束，我就帶你離開這裡，開始我們全新的生活，好不好？」
然而，顧曦完全沒有回應，眼神還是處於不聚焦的無神狀態。
秦川寂輕嘆一聲，鎖好休息室的門，掛上了「請勿打擾」的牌子。
就在他關門落鎖的瞬間，床上的顧曦忽然動了動手指，緊接著，兩行清淚從眼底緩緩流出，劃過太陽穴的位置，隱沒在黑髮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