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喪女

1、鴻門宴

我問上天我的情感公園裡有沒有伊甸園，

上天只是搖搖頭默不作聲，

天上的陰雲一堆堆地向我胸口壓來，

我明白我的愛情和婚姻只能是冷若冰宮和斷瓦殘垣。

我在人群中覓見的許許多多的冷眼，

慰藉我的一一

只有我嬌美溫柔的愛妻對我的傻傻的笑聲，

以及我的岳母處心積慮對我謀划的鴻門宴式的親情。

2、親情

我問大地，

親情里有沒有春天。

大地用秋的冷澀和冬的嚴寒告訴我，

一切都是偽裝和殘忍。

的確，

秋天對於秋葉來說是很偽裝的，

它讓秋風瑟瑟的歌唱聲哄騙——

秋葉讓它給自己美麗的容顏添加色彩，

而後，

又讓秋風無情地把秋葉推向漆黑的深淵，

最終讓大地埋葬一切不為人知；

而冬天只會對秋天服從，

對春天諂媚。

當進行一場無休止的反抗后，

夏天悄悄走進我們生活。

夏天讓醜陋蒸發殆盡，

讓生的活力激情四射，

這就是親親，

萬物的親親。

3、軟肋

我的岳母處心積慮的謀划就像是秋風掃落葉，

無情無義；

我的岳父的奴顏屈膝，

就好像是冬天對秋天的軟肋。

在我這裡，

那有他們的親情呢？

我在他們眼裡只是一顆孤苦伶仃的葉子，

當埋葬殆盡，

再聚力迸發。

4、虛榮心

我的愛情經歷了385次輪迴的變遷，

我失去了385位真心愛我的女人，

我的虛榮心埋葬了我的愛情。

從韓雪艷開始，

到韓雪艷會結束嗎？

5、無奈的呵護

我的親情在我的岳父岳母那裡根本沒有，

而在我的父母眼裡——

他們一步步地——

同我經歷著不合理，

變成合理的事情，

他們無耐地對我進行呵護，

呵護遲到了。

6、胎兒的呼籲

我聽到了，

聽到了媽媽的抽泣聲，

我看見了，

看見了爸爸那無奈的眼神，

可是一一可是一一

我是一個不完整一一不完整的生命呀！

可是我再不完整，

可我有生命，

有思想。

外婆呀外婆，

你為啥要把我扼殺在搖籃里呢？

我做夢都想：

為我的爸爸媽媽憑解天下的愁和苦。

可我不能一一我不能一一

因為我還沒出生，

就被那個死八婆給害死了。

我想吶喊，

可是我無語。

我想向別人討個說法---

誰會回答我嗎？

沒人一一沒人一一

因為我從娘胎里就被我那不爭氣的媽媽——

給稀哩糊塗的讓別人左右了，

我死去了。

可是我的爸爸卻不知情，

不知情一一不知情一一

我知道他知道後會為我報仇一一報仇一一

可神靈能支持他嗎？

我擔心一一我擔心一一

但是我還是希望他能好好地活下去一一

活下去。

7、爸爸

我懷胎三個月，

有了我的寶寶。

醫生告訴我，

她是個女孩。

我把醫院的結果告訴孩子爸爸，

他高興的舉著我，

在我們的屋子裡輪了個大圈，

隨後他高興地向世界大喊：

「我有孩子了，

我的孩子是個女娃，

我要做爸爸啦！」

那聲音我聽后，

是無比的幸福----

無比的幸福呀！

那時我覺得我是天下間最幸福的女人。

沒停幾天，

我女兒的爸爸給孩子起了個名字叫一一瑩玉。

他多麼希望自己的女兒，

能像弄玉一樣——

以後嬌小可愛-----

出類拔萃。

許多天過去，

他每天白天在學校忙學生的事，

回家還要為我忙活，

我都看在眼裡，

我心疼他一一

他瘦了一大圈。

聽婆婆說他以前連家裡的活都懶得干，

但是現在為了我們的寶寶，

他不管什麼都做得讓人放心，

他是我的好丈夫。

不管以後發生多大事情，

我不容許任何人，

從我身邊把他搶走。

因為我和孩子都愛他，

他風度翩翩，

氣度不凡地向我和孩子走來。

「爸爸，

我很想出來認真地看看你，

看看你這幾星期來瘦了幾圈。」

「哎呀！

孩子他爸，

孩子在踢我。

你過來管管你的調皮鬼。」

8、媽媽

我的妻子很賢淑也很漂亮，

我很愛她。

她現在懷了我們的寶寶。

「寶寶呀寶寶，

你別再折騰媽媽了。

寶寶！寶寶！

快快出生，

爸爸給你唱搖籃曲。

孩子！孩子！

快快入睡，

爸爸給你唱搖籃曲。」

三個月來她老是吐，

孩子把她折騰的臉色蒼白，

她有幾回吐得幾乎難以下咽，

我一遍一遍地喂她進食。

她緋紅的臉頰紅了一圈又一圈，

我看在眼裡難受在心上，

媽媽是個好媽媽，

孩子你知道嗎？

9、公公婆婆

我公公婆婆很疼愛我，

那天晚上老公因為學校的事，

忙得不可開交，

沒能回來。

我晚上吐得很厲害，

公公不斷地給我捶背，

婆婆不停地給我找紙巾。

他們晚上忙得滿頭大汗，

我看得心裡都難受，

說道：

「爸媽，

我媽說過我就是這個胎氣，

不要緊，

過幾天就好了。」

「可我和你媽看到一一

你不能下咽，

心裡難受呀！」

「孩子，你爸七十歲的人，

要得孫子了，

他心裡高興，

你就讓他忙活忙活，

忙活了，

身體健康。」

10、女朋友

聽說辛越的妻子懷孕了，

我心裡很難受，

這孩子本來應該是我和他生的，

現在李代桃僵，

我為別人做新嫁衣，

又讓位生子，

我真悲哀。

人應該是自私的，

我愛他應不應該詛咒他的孩子?

孩子沒罪，

可他有罪，

他有罪，

我也不應該那樣呀！

我應該祝福孩子健健康康生下來，

「祝你的寶寶健健康康，

平安一生。」

吳紅梅向辛越發了信息。

其實人生在世間，

沒什麼大不了的深仇大恨，

我應該有大海一樣寬闊的胸懷，

「海納百川，

有容納大。」

11、岳父岳母

「我的女兒懷孕了，

醫生說是個女兒，

我不知道該不該讓我的女兒生下她，

孩子她爸，

如果孩子生下來，

我就不能拿女兒工資卡了，

我們以後該怎麼辦呢？」

「我拿不定主意，」

「那就不生了。」

「可是女兒很辛苦的把孩子懷了這麼久，

你能忍心給自己的外孫女下狠心嗎？」

「那我們以後的生活不就不好過了嗎？」

「我們以後不亂花錢就是了。

我一個月三千多元的工資夠我們花了。

人應該活些德行。」

「我管它什麼呢，

總之，我能好過就行了。」

韓家老兩口吵了起來，

權利成就英雄，

金錢控制美醜。

這究竟有多少道理呢？

12、喪女

我曾經看見過蒙娜麗莎喪子后的痛苦，

可是痛苦過後她的面容依然顯露微笑，

這是何等偉大的胸懷呀！

可是我很難做到，

孩子沒了，

我整個人幾乎將要崩潰，

我很恨自己的虛榮心，

我知道外表的美麗和內心的無能是不可能成正比的，

我卻和自己的命運堵了一下，

我輸得一敗塗地，

我不僅輸了自己，

也輸了整個家庭。

我萬萬沒有想到我的妻子——

在沒有徵求我的意見的情況下，

在她母親的逼迫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這到底是什麼道理呢？

我想不通，

我想向天地討個公道，它們會為主作主嗎？

所有的善良、美麗在此時卻顯得蒼白無力。

孩子是無辜的，

為什麼一一為什麼一一

他們不能接受我的孩子呢？

我的妻子只能用哭聲來傾訴她的殘忍，

我熬費心機娶來地到底是——

華麗的木偶還是所謂虛偽的面孔呢？

連自己孩子都保護不了的女人——

我到底還要她幹什麼呢？

13、同事們的冷眼

學校里有許多人知道一一

我的妻子瞞著我做了孩子，

我在學校里幾乎舉步維艱，

流言蜚語像無數把利劍把把扎入我的心窩，

我的思想徹底崩潰了。

三個月來我不斷地讓酒精麻醉自己，

遊戲打發時間，

時間像毒藥一樣煎熬著我的身體、思想、靈魂。

14、螢光

春雨細細地下在心中，

密密麻麻地讓人窒息，

我走過了冬的後半夜，

在老去的春天黎明初曉，

我看見了一隊隊、一排排的流螢，

它們明晃晃、亮晶晶的點亮黑暗，

為光明保駕護航，

「爸爸！爸爸！

你別難受，

你不要想不開，

你要堅強的活下去，

這輩子我不能作你的女兒，

下輩子我一定做你的女兒，

下一次——下一次——

你可要保護好我吆！」

「孩子對不起----對不起-----

我好窩囊呀！

在他們面前究竟有多少道理呢？」

春吐露著希望，

我卻看不見。

15、情人淚

剪不斷理還亂，

藕斷絲連，

揮不去的是舊日情懷，

他那樣傷我的心，

可是我還是愛他，

辛越喪女，

我最近幾乎每天向他的同事、

向他打電話，

他同事說他最近情緒很低落，

每天都無精打採的，

可是我給他天天打電話總是打不通，

若是傷心難過一陣，

這倒不打緊。

我總擔心他過不了這個坎，

我真地真地很愛他，

希望上天能把他永遠永遠留在我身邊。

「喂，你誰呀！」

「我終於打通你的電話了。

你孩子的事我知道了，

節哀順變。」

「吳紅梅，

你高興了，

你終於高興了。」

「沒有，

我擔心你，

怕你出事。」

吳紅梅的眼睛掉了眼淚，

聲音有些顫抖。

「我以前那樣對你，

你還來關心我。」

「我很愛你。」

「對不起，

我剛才有些失態。」

16、希望的心燈

落日的餘暉下，

西方的天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彩虹，

羊腸小道上擠著一隊隊、

一排排的珍珠綠草，

不遠處的田野旁成群結隊的孩子，

一邊跑著，一邊唱著，

鄉間里，

田野旁，

一隊隊流螢跳著舞曲遠去遠去……，

那是我女兒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