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

等四爺下朝回府的時候,伊氏已經在自己的越漪苑小產,掉下來的是個成了型的男胎,伊氏當場大喊一聲就昏死了過去。

在這種時候福晉也不好追究伊氏隱瞞有孕一事,只讓人綁了伊氏院子里的下人嚴加拷問。

「這分明就是沖著府中的子嗣去的!」李氏坐在福晉側面,一臉憤慨,聲音都有些尖銳起來。

福晉捏著額角面色疲憊:「那李妹妹倒是說說看,你覺得會是誰?」

李氏輕哼一聲:「姐姐這話豈不是叫妹妹得罪人?府內眼下可還有兩個小阿哥呢!眼下是伊妹妹著了道,下次可就未必了。」

「胡說八道!誰縱得你什麼都敢胡沁?」四爺大跨步進了越漪苑,冷著聲兒沖李氏訓斥。

眾女都趕緊起身給四爺行禮。

「爺,婢妾也是母親,又怎願意無緣無故詛咒自己的孩子呢?」乾脆跪在地上的李氏帶著哭腔輕喊,「婢妾實在是不放心小阿哥的安全!」

四爺面無表情坐在軟榻上叫了起,沖還拿著帕子流淚的李氏道:「你想說什麼?」

李氏擦了擦粉腮旁側的淚珠兒,抬起頭掃了屋內眾女一眼,眼神銳利張揚:「婢妾覺得該是搜搜府內所有的院子,說不準那心狠之人就露了原形!」

宋琉璃聞言蹙了蹙眉,她心裡越發覺得不對勁兒,那荷包許福是帶走了,可……既然都能在她貼身的香包內動手,誰有說得准蘭柏軒是否乾淨呢?

宋氏低著頭一臉不置可否的樣子,武氏倒是笑著上前附和李氏:「婢妾也覺得李姐姐說的有道理,到底是搜搜比較安心。」

烏拉那拉氏有些為難的環視一周,只帶著幾分愧疚看著四爺:「都怪臣妾不好,是臣妾監管不力,爺您看……」

「那就搜。」四爺表情淡淡的,隻眼神中的怒氣誰都看得出來。

「蘇培盛,你帶人去搜。」

蘇培盛趕緊躬身應諾下來,留下蘇寶生帶著人搜這裡,自個兒帶著剩下的兩個小徒弟扭身就出了越漪苑。

過了大概一個多時辰,眼看著都要到用午膳的時候了,眾女都站不住,紛紛坐在了屋內各處。

伊氏也醒過來了,四爺並沒有進去看她,只有福晉進去安慰了幾句,眼下並不敢大聲哭,可抽泣的聲兒一直未停。

蘇培盛再午時前回了越漪苑,進門后他就往宋琉璃的方向看了一眼,徹底讓宋琉璃的心沉到了谷底。

蘇培盛跪在地上回話:「回爺的話,在越漪苑並未查到有任何不對,可在怡樂軒和蘭柏軒都查到了有夾竹桃粉的痕迹,怡樂軒是在侍女的房中搜到的,蘭柏軒則是在西廂房旁邊的桐樹下搜到的。」

他話一說完,宋琉璃都沒來得及反應,武氏就猛地站起身叫出聲兒來:「不可能!」

怡樂軒正是武氏的院子,她喊完就趕緊跪在了地上,宋琉璃慢了一拍,忍著腿部肌肉酸痛默默跪在了地上。

「求爺和福晉明鑒,若真是婢妾做的,婢妾怎麼可能大張旗鼓同意搜院子呢?婢妾真的不知情!」武氏滿臉蒼白,她長得並不算好看,可眼下梨花帶雨的樣子也自帶著一股可憐勁兒。

「宋氏你可有話說?」四爺並不理會她,只冷眼看著宋琉璃問道。

一旁宋氏聽見他說話,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趕緊往後站了站。

宋琉璃深吸了口氣,叩頭在地上:「回爺的話,眾位姐姐都知道,今日婢妾因為鞋不舒服到的晚。婢妾雖不懂藥理,可越漪苑沒有夾竹桃粉,婢妾身上無夾竹桃粉,也不曾跟伊姐姐多接觸,婢妾沒有下手的條件。」

武氏突然扭過頭惡狠狠指著宋琉璃:「你胡說!你從入府開始每次請安都到的早,怎麼今日突然就崴了腳,你這分明是提前躲開!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我!」

宋琉璃:「……」

艹,我定罪了嗎你就指著我喊?同為嫌疑犯你嘚瑟什麼?

福晉意味不明看了宋琉璃一眼,才柔和地沖著四爺說情:「小宋妹妹自入府開始除了請安和侍寢,從未出過蘭柏軒,確實可能性不大。武妹妹院子雖與這裡近了些,可她與伊妹妹也並無多來往,想來……」

「嘭!」四爺一巴掌拍在了矮几上,打斷了福晉的話。

這下子所有的女眷都跪在了地上。

「福晉你身為後院之主,卻管不好後院,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四爺帶著怒氣的聲音讓烏拉那拉氏臉色難堪了幾分。

「是臣妾的錯,請爺責罰!」

「還有你們!當爺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在爺面前一副嘴臉,背後又是一副嘴臉,看來是爺太縱著你們才給你們縱出了惡毒心思!」

地圖炮一開,所有人都低下了頭,李氏撇了撇嘴沖著宋氏方向看了一眼,沒再說話。

「福晉,爺給你三日時間,給爺查,若是查不出來,管家一事也就不用你操心了!」

烏拉那拉氏心下一凜,低著頭應諾:「是,臣妾定儘快給爺一個交代!」

「武氏和小宋氏各自禁足院中三月閉門思過!」四爺對著武氏和宋琉璃冷聲道。

「是!」二人都低著頭應下來。

「行了,都回去!」四爺穩穩坐著沒動,他還沒有狠心到連為他孕育子嗣的女人都不安慰一下,只不過是不想當著眾人的面說話罷了。

宋琉璃搖晃著站起身來,還不等她賣不出去,眼前突然就是一黑。

「格格!」丁香趕緊扶住踉蹌了一下的宋琉璃。

福晉等人都停下了腳步。

四爺皺眉,看著宋琉璃主僕倆略壓抑住火氣問道:「怎麼了?」

宋琉璃臉色有些蒼白,眼前一陣陣發黑:「我看不見了。」

她估計是……

「太醫呢?過來給她診診脈!你先坐下。」四爺想起半個多月前的折騰,又想到自己昨日的折騰,眼神中說不出是期待還是擔憂,怒色散了些,揚聲沖著門外喊了一聲。

福晉和眾女臉色有驚訝也有嫉恨,首當其中就是武氏。

她內心是三字經都要出來了,若宋琉璃真是懷孕了,那豈不是讓她逃過一劫?

在卧房內的伊氏也是咬著牙說不出的恨,她辛辛苦苦瞞了五個多月的身孕一朝落空,卻讓宋琉璃在她院內診斷出有孕,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了。

就在所有人複雜的眼神中,太醫跪在地上開始替宋琉璃把脈。

皺著眉怎麼都沒把出喜脈,一點滑脈的感覺都沒有,倒像是……

「回四貝勒的話,這位格格無甚大事,倒像是餓的,血氣有些不穩,才會有頭暈目黑的癥狀。」

眾女:「……」

四爺:「……」

聽完了太醫的話,他一時間都不知道是該先生氣還是先覺得好笑。

堂堂四貝勒府的格格差點兒被餓暈,這要是傳出去,他的臉面就不用要了。

烏拉那拉氏有些著急,趕忙蹲下身子:「回爺的話,臣妾日常都有敲打膳房,他們絕不敢剋扣主子膳食!」

「你先起來。」四爺感覺自家福晉可能是給某個飯桶背了黑鍋。

畢竟宋琉璃還是他見過的第一個一頓飯吃慢慢兩大碗米飯和不知道多少菜的女人,餓著……也不是不可能。

他唇角抽了抽,先前的怒氣也接不上了,只揮揮手:「行了你們都散了,小宋氏坐軟轎回去。」

武氏這會子除了內心忐忑,看宋琉璃目光倒是沒那般惡狠狠的了,如此沒出息的女人,多看一眼她都嫌掉份兒。

宋琉璃被送回蘭柏軒后,也顧不得許福早早就等著,只對著丁香吩咐:「先給我拿一碟子點心過來。」

許福趕緊端著兩碟子點心給她擺上:「您還沒回來,劉總管就拍人給送了午膳過來,點心都多送了好幾碟子,都是今日剛出爐的,您快吃著。」

這可真是福禍相依了,剛知道格格被禁足,他還擔心劉小寶那廝肯定要為難蘭柏軒呢,沒想到格格這一出正是時候。

劉總管一聽人都要餓暈了,還差點兒暈到主子爺前頭,他估計想暈的心都有了。

眼見的就算格格禁足半年估摸著膳房都不敢短了蘭柏軒的膳食,萬一爺問起來可不是小事兒。

宋琉璃:「……」

人都丟完了,還能怎麼辦?吃唄!

她從昨日午膳后道現在都十二個時辰沒吃一點東西了,能不低血糖嗎?

足足吃了一整盤子綠豆糕,她才停下。

「香包內是夾竹桃粉?」宋琉璃看著許福問,見他點點頭,心裡大概有些數了。

「都有誰能進我卧房?」

茯苓趕緊回答:「除了奴婢和丁香姐姐,再就是院子里的粗使丫頭芍藥能進來洒掃,沒別人了。」

宋琉璃點點頭:「嗯,我知道了,叫芍藥進來,你們兩個先去吃飯吧。」

見二人出門,她眼神特別複雜地盯著二人背影兒好一會兒才垂下眸子。

許福見她如此表情,聰明如他心裡也有些猜測。

「芍藥給格格請安!」一個還扎著雙環鬢的小丫頭倆色慘白進了門,一進門就噗通跪在了地上。

宋琉璃起身,特別和氣地將芍藥扶起來,拉著她的胳膊沒放手:「你跟我說說,你可動過我房內的香包?」

芍藥臉色更白了些,整個人都開始哆嗦著差點又跪下去:「奴婢……奴婢不敢!丁香姐姐吩咐過,決不允許奴婢動房內的物件兒!」

宋琉璃感受到掌心毫無變化的溫度,眼神有那麼一瞬間的難過。

「我知道了,你出去幹活兒吧。」

許福等芍藥走遠了以後,看見宋琉璃掌心中毫無變化的八卦形符篆,內心嘆了口氣。

這當奴才的,可以拜高踩低,畢竟同患難不是誰都能做到。

可背叛……一開始就是拿命在開玩笑,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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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術派側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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