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首臨絕殺

林家族內前院的演武場在這修行界下層還算像樣，平整的岩石檯面有方圓半里大小，如同凡人軍隊的校場一般寬闊。

演武場四周還有粗淺的高達近二十丈的陣法柱子，據說必要的時候能容人武境六階九段巔峰的高手交戰而不會給四周觀陣凡人造成危險，也不會損害檯面。那個層次的高手據說隨時可覆滅人武境初階百人合陣，有力敵數個人武境初階萬人合陣的實力了，就是林家族長也沒有達到那樣的高度。

不是重要大比或盛會，校場的四周也有十分粗淺的陣法提供一寸精鋼板水準的隱形透明防護牆，可供人武境初階的弟子們隨便比試。

當張凡和林天分別從相隔半里的兩端上場的時候，雖然不是什麼重要的大比，觀陣的人也並不少。

原本很多人得知林天當初竟然畏戰，並不認為林天可以有十成把握取勝，或者輕鬆碾壓對方。可是當剛剛步入校場的林天就顯現出高超的真氣利用技巧，整個身體幾乎沒有動，腳下藉助真氣輕鬆而飛快的滑行到場中央，顯現出好無壓力的坦然自信之色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能確定隨後的過程了。

「林天的進步竟然這樣快？看樣子已是人武境初階四五段的水準？」

「可能還不止，這場恐怕沒什麼懸念和看頭了。。。」

「是啊，至少七個段位十數倍的單體戰力差別，還不算功法技巧。別說尋常神運天才，人武境範疇的絕世妖孽不憑寶物素比那也沒轍。。。」

眾人只是議論了片刻，就沒有多少人的心放在校場上了，更多的感嘆林家的時來運轉，在並不算長的時間內就誕生了這麼多天才。

「看來，族長的擔心是多餘的了，一個神運天才很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如今我們的林家怕是楓城那裡都會有所關注，想來沒什麼人敢動歪念的。。。」

張凡上台後並沒有怎樣的廢話和客套，而是施展內氣展開衝刺首先向站在台中央的林天攻去，在很短的時間內就不斷的加速到了形同獵豹極限一般的速度。

「沒有想到神運天才竟然如此厲害，我聽說這小子上個月初試的時候還是凡人境末階十段的水平，這不到一個月就能進步兩段堪比這屆外門弟子巔峰了。」有個別人驚嘆道。但即便如此，很顯然也不覺得會有什麼意外。

在大多數人認知中：江湖上一些化勁境界的超凡宗師高手，依靠功法和戰鬥經驗上的優勢可以跨越五六個段位差距挑戰人武境初階中段尋常修行門派弟子，以內功戰真氣並非不可能。

但一個外門弟子要是能做到這點兒？恐怕得趕緊以楓河方國官面上的令符聯繫名門前來追查鬼道修士了。

張凡臨近林天十丈左右的距離的時候，再也沒有留手。不過，張凡也沒有表現出什麼像樣的功法，只是利用最簡單的掌勁內力虛握成拳，右手拇指壓著內力向外按出，形成拳勁兒一樣的內力流。

這是自己曾經表現出的功法，也是一個外門弟子，沒有名師指導的情況下可能覺悟出的最佳技巧之一。

內氣在凡人末階十二段的時候，外放速度已經可以同尋常弓弩相比，同樣有不小的聲勢在空氣中形成一串看不見的無形爆響。

面對這樣的攻擊，以前的林天或許真不敢等閑視之，可是在服用戰意丹真氣段位大增的情況下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坦然自若的林天笑著側身相迎，動也沒有動，只是將左手輕鬆推出。猛烈的一陣狂風伴隨著地上微塵，形同面積不小的一陣氣浪避無可避的向張凡涌去。

氣浪的單位面積威力並沒有張凡「十步神拳」粗淺內力技巧的水平。拳指點出的勁氣還是穿過了襲來的氣浪，可準頭卻因此略略偏移，從林天身旁帶起微風化過。

而張凡飛快襲來的身形似乎像撞擊到無形的彈簧上，片刻之間就被無形的反彈了出去。所有人都看的出：在沒有高深內功功法和技巧的情況下，張凡和林天兩人的實力差距有些過於懸殊了，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此時此刻，方氏早有預料，此時似乎主動而大度的向代表嫡家主持比試林珊兒笑著提議道：「珊兒，兩人段位差距實在太，這樣反而不方便長老們觀察我林家新晉神運天才的潛力和天賦。你看讓凡兒以內氣劍來加成比試怎麼樣？」

內氣劍算不上林家中需要申請的寶物，像樣的低階校場上往往有備，但也超越了一般意義上凡品的層次。

不怎麼精通內力功法的尋常外門弟子一旦動用內氣劍，就有把以掌法或拳法形式的內氣輸出轉化為人武境初級劍氣功法的可能，一下就能提升數個段位的實力。是林家這樣的修行家族用於外門弟子在凡人江湖上歷練用的。

顯然：只有讓兩個人拉近實力，林天在動用真正殺招時才不那樣顯得突兀。

林珊兒也覺得這也還算有理，因此稍稍動用真氣法術，校場陣法柱子上的一柄中品級內氣劍突然如有靈性一般的飛出劍鞘，自動的拋向張凡被彈出后反身藉助陣法牆壁攻來的路線上，並向張凡稍稍示意。

張凡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之前感覺段位功力差距太大，自己確實很難在不引起猜忌懷疑的情況下戰勝林天，因此對此也受之不恭。

重新彈回來的張凡以充滿內力的右掌準確的握住中品內氣劍，稍稍釋放蓄積在右手的內勁，鋒利的劍氣就掛起淡淡的虛光藉助已有的速度飛快的彈出劍身攻向林天。

這種情況下，林天似乎也顯得不得不鄭重起來，不能像之前的時候那樣風輕雲淡了，迅速的退身閃避內氣劍射來的鋒刃力道劍氣。

幾乎與此同時以渾厚的真氣在掌間化為一道鋒利的透明虛劍反攻過來，似乎讓借勢衝過來的張凡很難避開。

張凡則儘力以內氣劍的劍身準確而恰到好處的擋住來襲劍氣，同時重新借勢向後退去，準備蓄勢再戰。

不過，僅僅是這樣表現出的技巧能力還是臨陣反應，也上場外不少人稍感吃驚。

「沒想到神運天才竟然有如此的身手天賦乃至眼力反應。。。」不少驚嘆道，似乎並沒有向其他方向懷疑。

感覺到沒有四起的議論聲和懷疑聲，張凡的心也就放了下來：看來，僅僅是身手准巧一些，格粗淺的戰鬥技巧豐富一些，並不會引起懷疑？

再次藉助校場陣法牆壁反彈攻來的時候，張凡再也沒有多少保留，陡然加大內勁出力，如同全力一拼般讓內氣劍的劍芒凝實了許多。

見到如同流光一般的鋒芒到了似乎能夠對自己產生不小威脅的境地，林天心中暗自下定決心，感覺長輩們交代的機會應該來了，不能再拖，否則夜長夢多。因此面對來襲的一劍假裝突然間驚恐的叫到：「啊，不好！嗨！」

幾乎與此同時：林天以最快的速度陡然調動全身真力施展掌劍術中一招拚命的絕招：御陣劍！所謂「御陣劍」是宗門面對強敵時，低階弟子面對強敵倉促結成千人或萬人大陣時實戰技法，透支性的全力一擊，之後的一個呼吸的時間都會是真氣空檔期，以爆發出最強的輸出能量。

驟然間，林天渾身藍光閃動，目光中充滿殺意，伴隨一聲爆響，明亮的藍色箭影如離弦的強弩一般在十數步幾乎很難閃避的距離上射向張凡。

那藍色真氣劍光的方向同張凡劍光襲來的光芒並不重合，幾乎豎直劈來，必然在局部的一個點擋不住張凡攻來的內氣劍內氣。

很顯然：林天的打算是自己也要負不輕的傷，並以自己的「安全重傷」確保斬殺掉這個「神運天才」，這樣才能更類似比武時的意外，就算自己被重責也不至於遭受無法承擔的後果。。。

「不好！」林珊兒見到林天渾身藍色的真氣光芒閃動的時候就突然想起了什麼。只不過最近幾年整個林家乃至楓河方國還算太平，並沒有影響不小的生死大戰需要低階弟子動用御陣劍，僅僅是片刻的遲疑就喪失了阻攔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