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郡守全譯臨烏程(雙更)
你!」陸程又是氣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繼續瞪著眼睛用手指著周處。
周處撇撇嘴曬然道:「莫非陸老捨不得嫁這個外女?」
萬彧看再這樣下去周處肯定要把陸程氣個半死,當即喝道:「公堂之上成何體統!趕緊把他的嘴堵上!」
縣尉聞言立刻從自己腰間撕下一塊麻布,走到周處面前,周處剛張開口想要說話,縣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麻木塞入了周處口中,而後只能聽到他「嗚嗚嗚」的掙扎聲音。
陸程苦笑著搖了搖頭,沉聲說道:「那若只是我的外女,嫁給周處又有何妨?可她還是當朝太傅張布大人的親生女兒,若是讓張布大人知道,還不得掀了整個烏程縣!」
「什麼?張布大人的女兒?」萬彧也是臉色一變,不可置信的問道。
就連剛才還在囂張跋扈的周處頓時也偃旗息鼓,他不過只是仗著自己父親的余萌,還有周、陸兩個大族在背後撐腰才敢這樣胡作非為。
可他張布是什麼人?當朝太傅,又是天子的託孤大臣,太子殿下的老師,將來年幼的太子殿下若是登基,這整個吳國還不是張布說了算,而且他身後的江東張家也是名門望族,自己得罪了張布就只有死路一條。
萬彧此刻也皺起了眉頭,這件事情確實不好辦了,當事幾個人都不是什麼普通人,起事者是烏程一霸-周處,現在被他給抓了起來,兩個苦主一個是太傅張布大人的女兒,另一個是烏程侯孫皓。
如果把兩個苦主都傳喚過來,那豈不是明擺著讓所有人都知道吳國太傅的女兒被人當街調戲,天子的親侄兒被人當街毆打,造成這種後果周處自然是討不了好,但他萬彧的官運也算要到頭了。
幾個人正一籌莫展不知道該怎麼辦時,忽然一個衙役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看到萬彧后立刻跪下來道:「啟稟萬大人,郡守大人他乘快馬從吳縣趕來了,現在已經進了縣城!」
萬彧頓時頭疼無比,這真是事情一茬接著一茬,不過也好,將這個爛攤子甩到郡守大人的手裡,他自己哪怕因為辦事不力被治點兒罪也願意,這個事情自己真的解決不了。
縣尉用著詢問的目光看向萬彧:「大人,要不要我帶兵去攔住郡守,等大人辦完案子再放他過來!」
萬彧立馬呵斥道:「胡鬧,快跟我去迎接郡守大人!」
萬彧明白這縣尉是怎麼想的,周處作惡多端,縣裡的人無不想法辦了他,只是現在確實不是時候,不然萬彧真的會讓縣尉帶兵擋住郡守,他來個先斬後奏替烏程除了這一害。
兩個人正要出堂去迎接郡守大人,突然從堂外傳來一句渾厚的聲音:「不用了,我已經來了!」
只見一個相貌堂堂頗具儀容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那中年男子滿臉的風塵僕僕,一看就是奔襲而來。
他就是吳郡的郡守全譯,全譯乃是已故吳國大將全琮的兒子,當年魏國文欽造了司馬家的反,率軍投奔東吳的時候,吳國皇帝就是派遣了全譯作為主將去接應文欽。
「下官見過全大人!」萬彧和縣尉慌忙跪下朝著全譯磕頭道。
陸程做勢也要下跪,全譯連忙上前一步阻止了陸程,說道:「陸先生可使不得!」
如今陸家的陸抗在軍中風頭正盛,全譯巴結他們陸家都來不及呢,怎麼敢讓陸程來跪自己。
待阻止了陸程后,全譯又看了萬彧和縣尉一眼,冷聲道:「還不起來?」
「下官謝過大人!」萬彧和縣尉聞言也站了起來。
看到在地上趴著向死豬一樣的周處還在被衙役壓著,口中塞著一塊麻布,甚是狼狽,全譯立刻皺了皺眉頭,問道:「周處所犯什麼事?為何要抓他?」
萬彧指了指地上的一籮筐竹簡,回答道:「這些都是周處歷年來的罪狀。」
全譯自顧自的走上大堂主位坐了下去,眼睛看向萬彧,沉聲道:「歷年所犯罪狀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既然歷年沒有追究那如今也不必追究了,放了周處吧。」
萬彧當即上前一步,抬起頭望著全譯,說道:「還有今日周處所犯當街強搶民女和毆打他人之罪!」
全譯看萬彧居然不給自己面子,自己都說放了周處了,這個意思還不夠清楚嗎?當即對著萬彧喝問道:「你說周處當街強搶民女和毆打他人,那苦主呢?民女何在?被毆打的人何在?未經傳喚苦主堂審,就將人抓了起來,如此草率辦案,我看你這縣令也不用做了!」
萬彧瞬間也來了火氣,昂起頭頗為不服,反譏諷道:「那全大人如此明斷,不妨將苦主傳來一審!」
見萬彧一個小小的縣令居然也敢挑釁自己,全譯頓時大怒,厲聲道:「有何不可?來人吶!速將民女和被周處毆打的苦主一併傳喚來,本官要親自斷案!」
「諾!」
縣尉一聲應下正準備轉身離開去傳喚他們,在一旁的陸程趕緊拉住了他說道:「慢著慢著!」
見縣尉停了下來,陸程才踏著大步匆忙走到全譯身邊,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全大人,被搶的民女暫居在我陸府,她是當朝太傅張布大人的女兒,您看這.....」
全譯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案子還真的有些棘手,不過他也並不想斷案,只是為了能有正當理由去放了周處,當即沉吟了一下,說道:「那就不用傳喚民女了,只將被周處毆打的人傳來便可!」
「諾!」縣尉應聲離開。
對於這樣的情形,萬彧一點兒也不感到例外,郡守大人如此火急火燎的趕到這裡本就是為救周處而來,既然被強搶的民女他全譯沒本事傳喚,就只能從被毆打的人下手了。
不過萬彧可沒有告訴他,這被毆打的人同樣也非同小可,只是含著淡淡的笑意看了全譯一眼,默不作聲。
周處還趴在地上不斷的動彈著,口中被麻布堵上無法說話,只能「嗚嗚嗚」掙扎喊叫。
堂上看到這一幕的全譯瞬間想起了當年自己在周魴將軍麾下的日子,如果沒有周魴的提拔和重用,他全譯怎麼會有今天?
頓時有些不太忍心,趕緊吩咐堂下衙役道:「先把周處放了!等苦主傳來,案件斷完后再進行處置!」
有了全譯的命令,那些衙役哪個敢去違抗,趕緊拿出周處口裡麻布,七手八腳的打開周處身上的枷鎖,又將他扶了起來。
周處的身體終於恢復了自由,剛才戴上的枷鎖著實讓他難受,活動活動完筋骨,用著凌厲的目光瞪向萬彧,彷彿要吃了他一般。
堂中的所有人都在等待著被毆打的苦主登堂,不一會兒,一個衙役匆匆走了進來,說道:「啟稟大人,苦主孫皓已經傳到,正在堂外靜候!」
話說孫皓和劉瑤等人隨萬安回到府中,萬安和孫皓已經多日未見,免不了再設酒宴大家把酒言歡,正當所有人都在興頭上的時候,忽然有縣中衙役來府中傳喚孫皓。
沒有辦法,縣衙傳喚又不得不去,只能停下酒宴讓孫皓前往縣衙,劉瑤和文鴦知道是怎麼回事,自然也跟了上去,萬安擔心孫皓安危於是就隨之一起。
此刻劉瑤、文鴦、孫皓、萬安四個人在縣衙大堂外靜靜地等候著,剛到縣衙就聽說是吳郡的郡守大人親自審案,萬安是知道這吳郡郡守什麼來頭,此人乃是周處已故父親周魴的麾下舊部,眾人聽完萬安說了郡守來歷后都免不了心裡一咯噔。
全譯回過頭來又端坐在了堂中主位上,對著下面喊道:「傳苦主孫皓上堂!」
衙役趕忙走到門口,高聲對著外面重複了一遍:「傳苦主孫皓上堂!」
孫皓還是那一襲白衣,臉上還有些血污沒有擦乾淨,青一塊紫一塊的很明顯剛被人打過。
當孫皓踏著大步走入縣衙大堂的那一刻,全譯不禁一陣驚嘆,好一個俊美的男子,雖然被打的滿臉傷痕,但還是看的出來相貌十分清秀。
「苦主孫皓見過大人!」孫皓站在堂中對著主位上的全譯一拱手道。
全譯不禁眉頭一挑,有些不悅的問道:「孫皓,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孫皓微微一笑,開口問道:「不知道大人官居幾品,現在是何爵位啊?」
全譯頓時愕然,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如此狂妄,不過他還是朗聲回答道:「本官暫居吳郡太守一職,繼承父爵楊華亭侯。」
孫皓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哦!原來是亭侯!」
「怎麼?本官還當不得你跪?」全譯已經沒心情和他繼續扯皮了,厲聲質問道。
誰知道孫皓聞言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模樣甚是桀驁。
「為何發笑?」全譯問道。
孫皓停止了大笑,當即神情一凜,正色道:「你是個亭侯,而我是烏程縣縣侯,郡縣鄉亭依次為大,我為何要跪你啊?」
聽到孫皓的話,瞬間所有人都呆住了,全譯蹭的一下從主位上站了起來,大喝道:「哪兒來的市井無賴,胡言亂語擾亂堂審,先給我把他當庭杖責二十!」
「慢著!」萬彧上前一步高聲喊道。
「你有什麼話要說?」全譯問道。
只見萬彧單手背後,抬頭挺胸朗聲道:「大人可曾記得昔日的太子殿下孫和?」
「啊?」全譯刷的一下臉色大變,瞪著眼睛問道:「莫非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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