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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蠻相當不解,看著白離若慘白的臉,只當是她心情不好,默默的陪著她,任她發泄。
直到日落,兩人才想起來,已經一天沒有用膳了,小蠻做了簡單的兩菜一湯,白離若當端起碗,就說飽了。
小蠻垂首,眼淚滴答滴答落在湯里,激起層層漣漪。
白離若抬起小蠻的頭,無法再佯裝微笑,沉聲道,「小蠻,我想,我忍不下去了,如果以後我有什麼不測,你就一個人離開王府,再也不要回來……」
小蠻抱住白離若不住哭泣,她年紀尚小,不知道怎樣安慰她,只能用哭聲表達她的不平。
白離若拍拍小蠻的腦袋,看著那張簡陋的床,突然有種嘔吐的慾望。
自從上次無端被風漠宸寵幸了以後,落花院變的熱鬧起來,不時的有侍妾過來送東西,全部被白離若拒之於門外,她只想安靜的生活,不想再跟任何人扯上關係。
風漠宸再次來到落花院是五天以後,看著並沒有多大變化的院落,他微微皺眉,那群下人是怎麼辦事的?看著依舊單薄的床榻,他抿唇,「內務的人沒有送棉被過來嗎?」
白離若坐在圓凳上,自顧自的看書,書是她從白府帶來的,漫不經心的翻了一頁,淡然道,「送了……」
「送了還是這個德行?」風漠宸有了些怒氣,她居然敢這樣藐視他?想別的院的女子,哪個對他不是趨之若鶩?
「嗯,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白離若依舊淡然,目光始終落在書上。
風漠宸怒氣滕然而生,大步上前,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書本,「砰然」一聲仍在地上,怒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白離若站起身,冷然,「王爺,這裡只是你的冷宮,你想要好的環境,芳華居、丹青樓都可以滿足你……」
風漠宸大掌掐住她的下顎,鳳眸迸發出寒光,聲音冷冽之極,「你是在教本王怎麼做事嗎?」
白離若閉上眼睛,淡然,「臣妾不敢!」
又是這四個字,風漠宸冷笑,看著她粉紅的唇瓣,俯頭,狠狠的吻去,白離若曲起膝蓋,狠狠的朝他胯下頂去。
風漠宸早有防備,將她惡狠狠的壓在牆壁上,憤然,「你不要命了嗎?」
白離若仰頭,無畏的看著他,「王爺,有本事,就殺了我奸屍--」
風漠宸大怒,大掌微揚,狠狠的一個耳光甩在她白皙的臉頰上,看著她浮腫的臉頰,他微微眯眼,「怎麼?出嫁之前,沒學過怎麼服侍男人嗎?」
白離若被打的頭偏向一邊,她緩緩的舔去唇角的血絲,不屈的看著風漠宸,冷冷一笑,「服侍一個專打女人的禽shou嗎?王爺太高看臣妾了……」
話音未落,白離若右臉又狠狠的挨了一耳光,她再次舔去右邊唇角的血絲,揚眉,冰冷的目光再次迎向他。
看著她不屈的眼神,風漠宸抬手又是一個耳光,連續挨了三耳光,白離若的小臉早就腫成了饅頭,她冷笑著看著風漠宸,看著他再次呼嘯過來的耳光,緊緊的閉上眼睛,絲毫不躲不閃,也不開口求饒。
風漠宸突然有了挫敗感,在耳光離她通紅的臉頰一分豪的時候,倏然停住,冷冷一笑,「你是在故意激怒本王嗎?很好,白離若,本王等著你來求我的那一天……」
白離若咬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淬出一口血水。
沒有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快到她措手不及。
因為白老將軍涉及到了黨派之爭,白青鸞被打入冷宮,當今的皇後上官飛燕欲致白青鸞於死地,白父親自來王府求宸王出面,救白青鸞於水火,被宸王斷然拒絕。
白家一時之間陷入絕境,白離若去宸和軒書房求見風漠宸的時候,風漠宸懷中正抱著一名小妾。
小妾名字叫銘香,通體散發著沁人的芬芳。是風漠宸高價從異域買回。
白離若站在書房外遠遠的聽叫男女的調笑聲,她頓住腳步,轉身,打算回落花院。
想起父親那張隱忍著悲哀的臉,想起在皇宮中落魄的姐姐,緩慢的轉身,緊咬下唇朝書房內走去。
侍衛攔住了她,她仰頭,清秀的小臉上滿是欲言又止的尷尬之色,她要求他們進去見風漠宸一面嗎?
猶豫了片刻,轉身緩慢的朝落花院的方向走去。
身後響起了風漠宸嘲諷的聲音,「王妃,這就是你準備求人的態度嗎?」
白離若緩緩的轉身,頭垂的很低,眼睛的餘光看著從書房內信步走出的風漠宸,微微欠身,「臣妾見過王爺。」
風漠宸揚手,甩開身邊的小妾,一把將白離若下顎抬起,細長的鳳眸揚起一抹冷笑,「怎麼?王妃,不打算救白青鸞了嗎?」
白離若被迫抬起頭,對上他深邃的鳳眸,微微的轉過目光,淡淡的道,「姐姐是王爺的心上人,如果王爺無心救她,恐怕我跪下來求你,也無濟於事……」
風漠宸鳳眸微微眯起,唇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咂舌道,「王妃說這話見外了,白青鸞自願進宮為妃,我們之間早已沒有任何情分可言,倒是王妃你,是本王的結髮妻子,或許本王會顧念在你的情分上,救白青鸞一命也說不定……」
白離若清冷的目光迎上他戲謔的眸子,一字一頓道,「王爺要如何才肯救姐姐?」
風漠宸修長的大掌一路下滑,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曖昧的道,「那要看王妃的誠意如何了。」
白離若小臉頓時蒼白起來,清澈的琉璃眸流轉出鑽石般的光滑,字字珠璣,擲地有聲,「王爺,臣妾不是青樓女子--」
一旁的銘香早已按捺不住,嗲聲上前,纏住風漠宸修長的身軀,「爺,讓銘香來侍候你……」
風漠宸冷然一笑,順勢攬住銘香的腰肢,「王妃,希望白家被滿門抄斬時,你依舊有這般骨氣。」
他逗弄銘香,惹的銘香一陣嬌笑,白離若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下唇幾乎被咬出血絲。
她在白家兩年,雖然一直處於失憶狀態,但是爹和娘都對她不錯,她不能置白家於不顧。
碎步上前,雙膝跪地,挺直了脊背跪在風漠宸身前,清晰的道,「求王爺救救白家--」
風漠宸凜然一笑,蹲下身子捏住白離若的下顎,挑釁的道,「怎麼?王妃,不是很有骨氣的么?」
白離若逼回眸中的酸澀,「王爺只要肯救白家,離若願意做任何事情……」
風漠宸冷笑,站起身再次將銘香拉入懷中,「好,本王就等著你的表現,今晚子時,我在宸和軒卧房等你,記得少穿件衣服--」
白離若看著他漸行漸遠的挺拔身姿,緩慢的起身,粉片指甲掐進肉里,刺痛一片,她有得選擇嗎?
夜,洗盡鉛華,積雪末梢。
薄雪反射著星光,璀璨奪目,清冷的光澤,帶著絲奪魄的味道,直射進人的心裡。
白離若一身雪白的狐裘披肩,烏黑的秀髮只用絲帶系住發梢的尾部,清秀絕麗的小臉,更加顯得蒼白瘦小,落花院離宸和軒卧房,是王府一個最繁華一個最偏僻的地方,走過去大約得兩個時辰。
她手中提著一個薄紙燈籠,小手凍的通紅,纖細的指尖有些紅腫的凍瘡,這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
風漠宸沐浴后躺在床上,心裡居然有些期待,他是怎麼了?居然如此渴望那個女人的身體,看著門外緩步走進的一抹纖細身影,唇角勾起冷笑。
白離若提著燈籠,撩開珠簾,在朦朧的光線下如踏雲而來,看著床榻上的風漠宸,表情微怔。
她不是第一次知道他的俊美,此時,他一身墨色睡袍,裸露著精壯的胸膛,精瘦卻不柔弱的身體斜斜的躺在牙床之上,右手撐著頭,墨染的青絲傾瀉在腦後。
這個男子,俊美如斯,危險如豹,此刻他正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彷彿打量著一個獵物。
白離若微微垂首,躬身行禮。
風漠宸看著她局促的表情,起身道,「楞著幹嗎,過來--」
白離若深吸一口氣,放下燈籠,一步一頓的朝他走去,心裡如揣了一個小白兔般忐忑不安。
風漠宸見她走的極慢,臉上稍顯不悅,冷然道,「走那麼慢做什麼?」
白離若臉色更加蒼白,腳下的步子卻加快了幾分,未等她抬頭,人已經被風漠宸一把帶入了懷中。
他低醇沙啞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你很怕本王么?」
白離若揪緊自己的衣領,臉色慘白如紙,搖頭吶吶的道,「沒,沒有……」
風漠宸鳳眸微眯,看著她緊揪自己衣領的手,倏然間就有了怒氣,冷然道,「別忘了你今天是來做什麼的。」
白離若聽天由命的閉上眼睛,緩慢的拿開自己手,聽著布帛破裂的聲音,接著是冰冷的空氣刺激著她的肌膚。
清眸中已經盈滿淚水,迷茫中,她似乎看見了他沉迷的臉色,沒有給她適應的時間,他就要了她。
強忍住疼痛,白離若眼角滑出兩行淚花,又迅速的隱於雲鬢之中,消失不見。
風漠宸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低吼一聲吻住她花瓣般的柔唇,他有潔癖,儘管他侍妾無數,卻從未如此這般親密的親吻過。
「王爺……求求你救救青鸞……她曾經是你愛的女子。」
風漠宸眸光倏然一緊,掐住她小巧的下顎,「王妃真會審機度勢,在這個時候跟本王談條件。」
白離若搖頭,眼淚粉落,「王爺,離若只是一個弱女子,就算你今天強要了我,我也無可奈何,姐姐無辜,她只是權利爭奪下的犧牲品,你救救她吧。」
風漠宸冷笑,眸光變得清明起來,臉上的暖色已經褪盡,「救她?就看你今晚的表現如何了……」
白離若下唇已經咬出血絲,直到看見他的眉頭擰緊,她才微微放鬆。
風漠宸大掌鉗住她纖細的頸項,手不斷收緊,陰冷的聲音從他薄唇中吐出,「聽說,人瀕臨死亡的時候更容易興奮,本王今天倒想試試,如果你能過得了今晚,本王就應了你,救出白青鸞。」
白離若只覺得喉嚨的空氣突然之間被抽干,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她不斷掙扎,掐在他肩膀上的指甲也帶起皮肉……
一個晚上,彷彿一生一世那麼長,白離若不知道被折磨昏死過去多少次,總是在他為她輸入內力時候醒來,他要她清醒著受她的折磨。
他是魔鬼,再提起白青鸞的時候,就徹底的墮入魔道。
白離若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挑起他的怒氣,至少剛開始的時候,他沒有折磨她的意思,可是後來,他對她瘋狂的凌辱以及掠奪,她在他眼中看著了恨意。
深入靈魂的恨意,嗜骨的讓她心寒,可是只有在這種恨意中,她才感覺是安全的,她害怕她會和別的侍妾一樣,墮入他的漩渦之中,永世不得超生。
翌日清晨,白離若剛回到落花院,來不及洗浴,就接到白府送來的信,白青鸞已經沒事了,雖在冷宮之中,卻沒有性命之憂。白老將軍也只是暫時被削去了軍銜,賦閑在家。
白離若有種被戲耍了的憤怒,她和他交換才一個晚上,白家就沒事了?他辦事的效率也未免太快了,小臉被氣的煞白,坐在椅子上不停喘息。
她以後要是再相信他,她就是天下第一號的大傻瓜,就算沒有昨天的事,父親和姐姐,也會沒事的吧?
風漠宸此時卻坐在書房中微笑,他幾天前,在白家出事的前夕已經有所動作,就算她昨晚沒有跟他交換,白家也不會怎樣。
畢竟,白二小姐還是他名義上的王妃,他還不能坐看著白家倒下去。至於白青鸞,得此結局是她的報應,讓她在冷宮中呆著,已經是他的底線了。
她早上得到白家無恙的消息,一定會氣的爆掉吧,想起她那張絕麗的小臉,怒上眉梢的樣子,心裡就莫名的歡喜。
白離若,他輕輕的念叨著她的名字,日子還長的很,他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玩。
從那以後,風漠宸對白離若的態度似乎變了很多,他經常有事沒事光顧落花院。
有時候,只是會譏誚她幾句,有時候,會指揮著下人把白離若種的白菜拔掉,對於他這種孩子氣的行為,白離若幾乎懷疑,他發燒了,腦子不是很清醒。
不過那些事情以後,落花院也逐漸熱鬧了起來,經常會有侍妾過來竄門子。
偶爾還成群結隊的過來參觀一番,看完了,全部抿嘴偷笑,這裡根本就是冷宮,傳言這個王妃再次得寵了,看著荒蕪的院子,沒人肯相信。
白離若應付那群侍妾,總是小心翼翼,自從出了惜玉流產的事情,她再也不讓任何侍妾喝落花院的一口水,一滴茶,免得來日誰又中毒了賴在她身上。
正月十五的時候,是王府難得的家宴,風漠宸不在王府,去了皇宮赴宴,家宴的事情就自然落在了白離若這個挂名王妃的頭上。
事情很順利,基本上不需要她操心,管家將一切事情打理的妥妥噹噹。
開膳之前,管家拿了菜單給她看,詢問她還有沒有需要添加的東西,倏然之間就想起了元宵。
元宵是飯後的點心,上不了桌面,但是既然是王妃的意思,於是管家就在菜單上添加了月餅。
飯桌前,按照侍妾進府的順序依次落座,白離若端坐在正上方。
上菜了以後,管家特地將元宵擺在白離若手邊,元宵做的極好,是蓮蓉棗糕餡。可是數量不多,數來數去,只有兩個人的分量。
桌上起碼有二十個侍妾,眾人的臉色難看了起來,白離若也責問管家,為何只有這幾個元宵。
管家猶豫了半天,才道,「因為王爺並不喜歡元宵,往年元宵都是各房分開來私自採購,今年也不例外,所以做元宵的材料並不是很多,只能將就做這麼幾個……」
白離若猶豫了一下,將手邊的元宵分了出去,幾個靠的比較近的拿到了元宵,而其餘的眸光明顯充滿了鄙夷的神色。
白離若有些後悔私自做主,添加元宵這一道點心,隨即轉身詢問管家,「能否出去採購一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