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景天的變化
柳顏納悶,不是自己請客嘛,他這架勢儼然把自己當東道主了吧!可是也不能直接把菜單從客人手裡搶過來自己點。只好巴拉拉地看著夏雲博在那說,服務員在那記。聽到夏雲博說把冰淇淋換成炸魷魚須,小孩不能吃冷的時,心想這個男人還挺細心的。
等服務員走後,柳顏好奇地問「夏先生挺喜歡小孩么?」
夏雲博淡淡地笑著回「以前沒怎麼接觸過小孩,也不太清楚自己喜歡不喜歡。但和景天接觸了幾次后,覺得小孩也沒有想像中那麼麻煩,我想應該是景天太惹人喜歡了……」
景天一聽爸爸誇自己,眼睛笑成月牙狀自信地說「爸爸不喜歡我,難道還喜歡別人嗎?」
「景天,不要亂說話」柳顏輕輕地呵斥道。
這時服務員先上了三杯白開水,柳顏正喝了一口。卻聽見景天擰著眉頭說「對,爸爸還會喜歡媽媽的」
柳顏剛喝進的一口水,硬是從食道流到了氣管,嗆的直咳嗽,臉也憋的通紅,正好給抹了粉底的臉色增添幾分紅潤,看上去似害羞的姑娘般。夏雲博扯了張紙遞給柳顏,頓時看得有點挪不開眼,立馬又意識到自己的唐突,收了目光看向景天。
柳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擦著,景天完全沒意識到媽媽這副狼狽樣是自己惹的,還睜著無辜的大眼睛關切地問「媽媽,你沒事吧?」
此時的柳顏眼睛直冒火光瞪著景天,心想你阿姨把媽媽打扮這麼漂亮,盡被你一句話給毀了形象,回去有你好看的。
夏雲博則想起了昨晚自己喝水也差點被景天的一句話嗆出個好歹來,於是笑笑說「景天,下次大人在吃飯喝水的時候,不要說話知道嗎?要不然會像媽媽剛才一樣嗆到。」
景天不理解地問「哦…但是平時我和媽媽吃飯時也說話呀,怎麼沒見有事?難道是因為爸爸在,媽媽害羞了?」柳顏見兒子越說越離譜,趕緊捂住他的嘴,把水遞到兒子口邊說「喝水別說話」。
夏雲博垂目淺笑,心想再說下去,還不知道景天又說出什麼驚人的話,乾脆自己也端起杯子喝水不說話了。
看著夏雲博低頭不說話,柳顏尷尬地對夏雲博說「你別介意,這孩子說話一向口無遮擋的。」
夏雲博抬頭笑笑說「沒事,這是孩子的天性,童言無忌」。
哎呀,說了這麼多,吃的終於上了,這個看上去比昨天的要豐富好多,有超級至尊披薩,水果沙拉,濃情烤翅,意式大薯格,魚子醬蝦球,風味雞塊,黃金薯角培根,提拉米蘇糕點,大杯鮮果汁,景天看到這麼多好吃的,兩眼冒出桃心,終於能消停會兒讓柳顏說正事了
「我聽景天在家嚷嚷,說你就是他爸爸,還說你同意了。我真沒想到你們的感情發展的這麼快……」
怎麼聽都感覺柳顏這話那麼不對味,像家長發現孩子早戀的感覺。
夏雲博沒急著回答,而是拿過被景天切半天也沒切好的披薩,用刀子很認真地分成小塊,再用叉子叉好遞給景天,示意景天這樣吃。
然後才回答柳顏的問題「是的,但是我和景天說直到他找到自己的爸爸為止,我可以做他爸爸」
夏雲博還在給景天分著披薩,弄的柳顏這親媽都不如他這陌生人對景天好似的。
柳顏也沒心思吃東西,繼續說「如果他爸爸一直不出現呢?你準備怎麼辦?」
夏雲博一聽,一臉警惕的樣子看著柳顏問「他爸爸…你們…?」
柳顏對這種表情已經免疫了,只說「他不會出現了,雖然生活中缺失父愛對他是一種傷害,但是和那種得到后再失去的傷害相比還是小的多的。」
景天完全沉浸在美食中,偶爾聽到一句得到失去的就便撅著吃東西的小嘴問「媽媽,什麼得到失去的?」柳顏回道「吃你的東西,媽媽有要緊的事和叔叔說」
而夏雲博幫景天邊擦著嘴巴邊說「上次和景天見面時,他和我說了很多,看得出來他很想他爸爸。」
「他這個想法也不是一兩天了,不過這次我也不知道他怎麼了,硬說你是他爸爸,怎麼勸也沒用。我想,
或許是你對他太好了。」
「沒有,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很喜歡這孩子」
「你有小孩嗎?」柳顏看夏雲博還挺會照顧孩子的,順口問「沒有……還沒結婚呢」
「那真是不好意思,景天那樣喊你,你一定很為難吧」
夏雲博有點害羞的笑笑沒回答。
柳顏把景天拉著靠自己近些「寶貝,好吃嗎?」景天笑笑說「好吃」
「那你有沒有謝謝叔叔?」景天瞅著眼睛對夏雲博說「謝謝爸爸」
「景天,夏叔叔雖然很喜歡景天,但他不是爸爸,叔叔以後結婚了會有自己的小孩,所以景天以後不可以再見叔叔,不可以再給叔叔打電話了」
景天眼淚在眼眶打轉,看看柳顏又看看夏雲博,似乎在問媽媽說的是真的嗎。夏雲博也不好說什麼,雖然這樣講對孩子比較殘忍,但這是人家親媽的決定。
夏雲博也只有點頭表示柳顏說的對。其實景天那麼聰明的孩子,豈有不知道這個爸爸是真是假,只是他太想有個爸爸了,而且這個爸爸那麼好,他就想把他變成真的爸爸。
景天擦了把快流出來的眼淚問「那我還能吃這些東西嗎?」柳顏本還擔心景天會鬧,聽到這話放心的笑了。然後柳顏和夏雲博異口同聲地說「當然可以」,然後兩雙眼睛對望了下,那眼神里全是故事。
吃完飯後,柳顏本想買單的,被夏雲博搶了先,說這是他答應景天的。柳顏也就沒再堅持,她本就不太擅長作揖。
出了必勝客門后,夏雲博抱著景天,他感覺這孩子今天受委屈了。他們並排走了一段路,誰也沒說話,似乎都在想著什麼心事。很快走到夏雲博停車的旁邊,夏雲博把景天遞給了柳顏。
景天巴拉拉地看著夏雲博說「爸爸…再見…」,夏雲博想親親景天,掙扎了幾秒又放棄了,只笑笑說「再見……」
孩子想通的還真快,這麼快就接受事實了。柳顏心裡一陣鬆快。但是你會明顯感覺到景天不舍的眼神,走著還偷偷地回頭看。
一路上景天沒說話,和柳顏的心情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