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秘密談話」

A市第一人民醫院。

一間重症監護室的門突然敞開了，兩個套著無菌服的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後面的人小心翼翼地將重症監護室的門關緊。

兩人脫下並整理好無菌服后，便開始一邊走，一邊「嘮嗑」了。

「這孩子好像是先天性心臟病吧？」

先開口的是一個戴著淺粉色護士帽、身穿配套淺粉色護士服的護士曉莉。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併發症這麼嚴重卻還能活到現在的先天性心臟病患者，感到十分的不可思議。

「的確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拖到現在，要是早幾年動手術的話，應該可以根治，不至於惡化成這樣。」

接話的是戴著大大的白色口罩、身著一襲白大褂的主治醫生薑欣，對此頗為嘆惋。

「那他現在還有救嗎？」

曉莉一想到那孩子看上去才二十來歲，還是個大學生，正是大好的青春年華，也不禁起了惋惜之情。

「先重點觀察一段時間吧，他的情況比較複雜，除此之外，還需要和他的監護人取得聯繫，看他們同不同意為他進行手術治療。」

姜欣頗為無奈地輕嘆了一聲，繼續道：「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病人本身的意願，萬一是這孩子自己不願意動手術呢？我們也不能幫他做這個主，你說是吧？對了，這孩子的陪同人呢？」

「這孩子被送來的時候就是一個人，沒有人陪著他。」曉莉皺眉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那誰來幫他繳費呢？

姜欣沉默了，沒好意思把腦子裡蹦出的第一個毫無「逼格」的念頭說出來。

人民醫院是公立醫院，一向秉持「先救人、后繳費」的理念，永遠將病人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但這並不意味著醫院就應該無償救死扶傷。

人員、設備、藥物、水電……醫院的哪一樣不需要花錢？若是一切全由醫院承擔，又有幾家醫院能堅持得下去呢？

看姜欣的表情似乎不太美好，曉莉又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那個打電話的女生說跟他不熟，還趕著去上課，我們沒好意思攔著人家。」

聊著聊著，兩人已經走進了姜欣的私人辦公室。

姜欣取下口罩，端起辦公桌上的保溫杯，抿了一口溫熱的枸杞茶，語氣淡淡地道：「算了，等他醒來再說吧。」

……

逸夫樓，301室。

剛上課不久，青悠揚便迫不及待地開啟了「秘密談話」模式。

她一手翻開《傳播學教程》，一手捏著用來做筆記用的藍色水性筆，而與此同時，亮著屏幕的手機就光明正大地擺在她的右手下方。

她的筆桿不停舞動著，看起來像是在奮筆疾書，實際上青悠揚只是在極速敲擊手機屏幕而已。

下一秒，胡悠悠的手機屏幕便跟著亮起來了。

QQ消息：

青悠揚：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我還以為你睡過頭了呢。

胡悠悠：有點事，出門太晚了。

青悠揚：什麼事？

胡悠悠：沒什麼，已經搞定了，倒是你，今天上午怎麼沒來上課呢？

青悠揚：一大早就姨媽痛，不想來上課，就翹了。

胡悠悠：現在好些了嗎？

青悠揚：吃了止痛藥，已經不痛了。

胡悠悠：不是早跟你說不要總是吃止痛藥嗎？對身體不好的，大不了先請一天假嘛！

青悠揚：你覺得班主任會准這種假嗎？不過是生理期而已，別個都可以好好上課，我憑什麼請假呢？再說了，我要是請假的話，至少一個月一次，一個學期就得請四次，這多麻煩啊！

胡悠悠：那不一樣嘛！你明明痛得那麼厲害，為什麼不可以請假呢？你要是嫌麻煩的話，可以告訴我一聲，我幫你跟班主任說，我們的班主任不也是女的嗎？我相信她一定能理解你的。

青悠揚：你幫我請假？不是開玩笑的吧？

胡悠悠：怎麼可能？難道悠揚姐還不了解我嗎？這種事我怎麼會說著玩呢？請假的事儘管交給我，保證說到做到，你放心就是。

青悠揚：可你不是自己都嫌麻煩嗎？我還記得你上次發高燒的時候，走路都快走不穩了，我建議你請假休息兩天，結果呢？你還不是跑來上課了？我問你為什麼不請假，你不也是說嫌麻煩嗎？怎麼，幫我請假就不嫌麻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