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在醫院的二三事
「我幹嘛跟她說這些？是腦子抽風了嗎？」梓桐看著青悠揚毫無同理心的回復，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怎麼這麼久都不回我？不會是覺得我是在開玩笑，消遣他吧？」青悠揚等了好一會都沒收到回復，心裡不禁有些忐忑。
「我其實也不是真的那麼顏控，也沒有特別想談戀愛，可是姐妹都有人追了，還是那麼優秀的男生，我卻還是母胎單身，我能不酸嗎？」她只要一想到李月明對胡悠悠的一往情深，就覺得好酸。
雖然她曾經討厭過梓桐，但她也對他心動過，如果需要從認識的男生里挑個人談戀愛的話，青悠揚的首選當然還是梓桐。
「算了算了，別個畢竟是剛失戀，心情肯定不好，現在提這個確實不太合適，我還是把話題換回去吧。」青悠揚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再次打開了手機。
「悠悠他們在第一人民醫院，等上完課，我們一起去看他們吧。」她只發了這一條消息。
梓桐看到手機屏幕亮了之後，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點進去看了一下，並回了一個「好」。
……
第一人民醫院。
「悠悠，李月明，我們來看你們了！」青悠揚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在前面，興沖沖地進了病房。
「悠悠，你還好嗎？」跟在後面的梓桐一踏進房門，眼裡便只有胡悠悠一個人了。
胡悠悠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面帶笑容地走向了他們。
「悠悠姐姐，他們是誰啊？」坐在床上玩消消樂的小月月抬起了頭，滿臉疑惑地問道。
「悠悠，這是怎麼回事？」青悠揚瞬間目瞪口呆。
梓桐也很驚訝，但沒有開口。
「他的後腦勺受到了重創，有輕微腦震蕩，還有一點其他的毛病，就失憶了，不過不是完全失憶，他還有八歲及以前的記憶，就把自己當成了八歲的小孩。」胡悠悠儘可能輕描淡寫地回道。
「撞到頭失憶這種事不是電視劇里才有的嗎？」青悠揚有些難以置信。
「悠悠姐姐，你不跟我介紹一下你的這兩個朋友嗎？」小月月放下手機，眼巴巴地望著胡悠悠。
「我叫梓桐，她叫青悠揚。」
沒等胡悠悠開口，梓桐搶先回答了他。
「哦哦。」小月月不緊不慢地從床上爬了下來，站在他們兩人跟前，彬彬有禮地道：「悠揚姐姐，梓桐哥哥，你們好，我是小月月，很高興認識你們，還請多多指教。」
他的一言一行像極了電視里的小紳士，青悠揚差點就笑出了聲。
「你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她忍著笑意，一本正經地道。
梓桐目光幽深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現在的李月明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他以前笑的時候都是抿著嘴笑，顯得很矜持，而小月月笑的時候，總會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顯得特別燦爛。
小月月與李月明可以說是判若兩人，李月明失憶應該是真的，梓桐卻總覺得還是有哪裡不對，但要問到底是哪裡不對的話，他也說不上來。
「悠悠，你出來一下。」青悠揚跑到門外，朝胡悠悠招了招手。
有些話，她不能當著小月月的面說，得跟胡悠悠單獨聊聊才行。
「嗯。」胡悠悠點了點頭，在出去之前，又特意叮囑道：「小月月，你先跟梓桐哥哥玩一會好嗎？」
「好的，悠悠姐姐。」小月月乖巧點頭，目送她離開病房。
胡悠悠跟青悠揚走到了一處沒人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悠悠，你有聯繫李月明的家人嗎？」青悠揚神色凝重地問道。
「沒有。」胡悠悠如實回答。
「他自己呢？」青悠揚立即追問。
「好像也沒有吧。」胡悠悠沒看見小月月給別人打過電話或發過消息，只看見他一直在玩益智類的手機遊戲。
「這件事最好由你跟他的家人說，他現在這種狀態，恐怕根本講不清當時的事情經過，萬一他家裡的人以為是你把他害成這樣的，你可就麻煩了。」青悠揚永遠站在自己的姐妹這邊，優先為她考慮。
「我也覺得應該把這件事告訴他爸媽，但我手裡沒有他爸媽的聯繫方式，他好像也不願意讓他們知道，我拿他沒辦法，只能先留在這看著他，免得他再出事。」胡悠悠頗為無奈地道。
「你想辦法哄一哄他，把他爸媽的電話號碼騙過來唄，反正他現在只有八歲的智力，應該不難騙吧？」青悠揚「義正言辭」地出起了餿主意。
「我覺得行不通，他雖然把自己當成了八歲的孩子，但其實智力一點也沒下降，甚至比原來還要伶牙俐齒，根本不好忽悠。」胡悠悠頓時一臉的生無可戀。
她之前被逼無奈，只能去問醫生李月明能不能提前出院，結果醫生表示只要再觀察一天就可以考慮出院。
同樣的消息，有人歡喜有人愁。
小月月高興壞了，向她保證說一定會好好配合觀察，爭取一天後就出院，胡悠悠則是愁得要命。
沒有完整記憶的李月明待在醫院還好，她不在的時候，還有護士和醫生看著他，不用擔心會出事，而一旦出了醫院，他就可以到處跑，她也管不了他，萬一跑到路上不小心被車撞了怎麼辦？
對於「八歲」的李月明，胡悠悠操的純粹是老母親的心，就算明知道小月月比一般的孩子懂事，不會輕易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她也還是很擔心。
……
病房裡。
「李月明，你……」梓桐望著玩趣味消消樂玩得正嗨的李月明，欲言又止。
「嗯？梓桐哥哥是想和我一起玩消消樂嗎？」小月月抬頭看向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彷彿寫著純真無邪。
「不，我只是想問你個問題。」梓桐苦澀地笑了笑。
如果李月明早一步失憶該多好，沒了這個障礙的話，他跟胡悠悠應該還有可能吧？
梓桐有這樣的私心，但原先的一切已經發生了，時間不會倒退，既定事實無法扭轉，他也就只能想想，該放下的還是得放下。
「什麼問題？」小月月放下手機，神情認真地道。
「你還記得悠悠嗎？」梓桐盡量平靜地問道。
「悠悠姐姐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當然記得啊。」小月月歪了歪頭，似乎是不理解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我是問你還記不記得失憶之前的悠悠，不是你現在以為的悠悠姐姐。」梓桐耐著性子解釋道。
「失憶之前的悠悠……唔……我沒有印象誒。」小月月思索了一會，旋即一臉無辜地道。
「你要是連她都想不起來，我怎麼放心把悠悠交給你呢？」梓桐不禁皺了皺眉。
「把悠悠交給我？」小月月愣了一下，隨即面帶不解地道：「為什麼要把悠悠姐姐交給我？是悠悠姐姐沒有爸爸媽媽了嗎？」
總覺得自己沒法跟一個「八歲小孩」溝通的梓桐扶著額，啥話都說不出來了。
「梓桐哥哥是悠悠姐姐的好朋友吧，如果悠悠姐姐需要人照顧的話，你自己來不就好了？」小月月嘟了嘟嘴，一臉不開心地道：「小月月只是個孩子，不會照顧大人的。」
「算了，有些事跟一個小屁孩確實講不清楚，還是等你記起來了再說吧。」梓桐無奈仰頭望著天花板。
「小屁孩是指六歲以下的小孩子，小月月今年已經八歲了，才不是小屁孩呢，梓桐哥哥不要亂說話，我會不高興的。」小月月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道。
「是是是，你不是小屁孩，是熊孩子行了吧。」梓桐滿臉都寫著敷衍。
小月月一聽到「熊孩子」三個字，立馬瞪大了眼睛。
他安靜了好一會，看到房門被人推開，胡悠悠和青悠揚走了進來，才哭著朝胡悠悠跑了過去。
「嗚嗚嗚……悠悠姐姐，梓桐哥哥罵小月月是熊孩子，我以後再也不跟梓桐哥哥玩了！」他邊哭邊喊。
胡悠悠驚呆了，眼睜睜地看著哭哭啼啼的小月月跑過來抱住她都沒有反應。
梓桐和青悠揚也驚呆了。
令梓桐吃驚的是，他沒想到一個「男孩子」也會那麼玻璃心，青悠揚則是沒想到還能看到李月明哭得稀里嘩啦的樣子。
「不哭不哭，小月月是最乖的，梓桐哥哥說的熊孩子肯定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他是誇你像小熊一樣可愛，不是罵你。」最受不了熟人哭的胡悠悠強行忍住了推開這個一米八的「小朋友」的衝動，輕聲安慰。
「悠悠姐姐說的是真的嗎？不會是騙小月月的吧？」小月月吸了吸鼻子，眼淚汪汪地看著她。
「不信你問梓桐哥哥。」胡悠悠微笑著看向了梓桐。
「是真的嗎？梓桐哥哥。」小月月跟著看了過去。
「是啊，難道你沒看過《熊出沒》嗎？裡面的熊大熊二多可愛，小朋友們都喜歡。」梓桐受不了李月明這副淚眼婆娑、可憐兮兮的樣子，只能睜著眼睛說瞎話。
「《熊出沒》是什麼？是動畫片嗎？」小月月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轉移了。
在他的記憶里，八歲的時候還沒有《熊出沒》，只有《小鯉魚歷險記》之類的動畫片，不過他看的也不多，因為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搞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