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2個雅痞

鶴髮童顏仙風道骨，不似人間凡俗，這是蘇北對他的第一印象，於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東海仙靈島？」

鶴髮老者撫須的動作微微一僵，哈哈大笑道：「道友過獎了，妖族王朝太上，鶴老人是也。」

蘇北恍然大悟，點點頭道：「居然真的是仙靈島來客，失敬失敬！」

「小友真會開玩笑，只是這個玩笑並不好笑，若被東海仙靈島眾位仙靈知道了，定要追究我等一個冒名的罪責，屆時怕是麻煩不小。」鶴髮老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蘇北給了他一個信你才怪的眼神，足下不見用力，卻有雲氣升騰，轉眼間到了半空中出現在鶴髮老者面前，總是被他俯視，感覺不是很舒服，還是面對面平等對話比較好。

你說俯視眾生？

蘇北卻是沒有這種虛偽自大的愛好，如果是碧游笙的話倒是有可能。

「相見既是有緣，我見小友多心喜，小友也當如此，不若小聚片刻論道一番？」鶴髮老者揮手間風雲變色，再揮手白雲匯聚成形化作一座小小的山頭周圍奇松怪石應有盡有，卻盡數為白雲所化，真的是栩栩如生美輪美奐，外加淡淡的雲霧縈繞恍若仙境。

鶴髮老者凝聚出一桌兩椅，當先坐了下來，蘇北呵呵一笑緊隨其後，鶴髮老者凌空一點，半空中雲霧凝聚成一隻仙鶴，繞著他們飛了三圈，而後仰天鶴嘯高飛而去。

「我聞人族高潔之士匯聚，會彈琴品茗，老朽恰有一曲《高山流水》，小友可願一聽？」鶴髮老者取出火爐茶壺，捏指點火憑空凝水，水中靈氣盎然，兩個晶瑩剔透的琉璃盞憑空出現，被他放入兩片乾巴巴的樹芽。

「你這老叟未免太小氣了一點吧，若沒有好茶便直說，我這渾身銅臭的奸商手中還是有一些好東西的，只要你出的起價錢。」蘇北的話將好好的氛圍打得稀巴爛，鶴髮老者嘴角微微一抽，姿態不變口中卻怒罵道：「你這小子不識真貨，此乃...」

「不過是兩片不死樹中下層的初生嫩芽，品質也只是一般，若是頂層那些我還能高看你一眼，可僅僅是中下層，嘖嘖...」蘇北說到這裡便閉口不言，那鶴髮老者差點被氣樂了，卻絲毫不影響他的動作，很快便完成了簡單的泡茶工作，將其中一杯推到了蘇北面前。

蘇北輕輕端起琉璃盞，聞茶香，觀茶色，而後輕品了一小口，頓時神清氣爽，萬般靈感紛至沓來，種種前塵往事不解之處如湯沃雪迎刃而解。

「一口神清氣爽，兩口排憂解難，三口忘卻煩惱。」鶴髮老者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揮手間一架古銅色瑤琴出現在面前，「《高山流水》覓知音，小友可願與我高歌一曲？」

蘇北輕輕品了第二口，緩緩搖頭道：「我一介流浪商人，四體不勤五音不全，又沒上過幾天學，接受過完整的教育，高歌一曲便算了吧。倒是一些偷雞摸狗的小手段學了不少，也曾聽過一句相對文雅的話，叫做焚琴煮鶴，今日這琴有了，那鶴剛走不久，相比捉來不難，不如便嘗試一番？」

鶴髮老者聞言氣得吹鬍子瞪眼，怒聲呵斥：「孺子不可教也！」

「唉，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就是難以交流，畢竟是被困三千年，跟不上時代了。」蘇北也不生氣只是說了一句讓他更生氣的話，鶴髮老者這一次真的被氣樂了，自己哪裡是被困三千年，三千年裡東奔西走只是不出面罷了。

嗯，其實三千年裡真正東奔西走的還是穿雲雀、黃鼠等人，

自己三人大半時間都在東海隱居，做一些準備工作，真正回大陸的時候不超過三年，畢竟事不過三，但這零零散散的三年卻至關重要。

比如安排一下西絕城的整體規劃，又比如點化一下百花公主花飄零，再比如...

「你這小豎子妄稱天門書院儒門長老，卻如此不學無術，羞於與你為伍。」鶴髮老者激將法也用上了，蘇北卻不中招笑呵呵的道：「拳頭大，沒辦法。」

鶴髮老者搖頭笑道：「斯文敗類，說的便是你這等有文化的痞子。雖然痞氣了一點，卻勝在真實，老夫今日見獵心喜，定要與你一教高下，琴棋書畫，你選一個吧。」

「居然有如此優待？」蘇北大喜過望，嘿嘿一笑道：「那我選擇廚藝對決！」

鶴老氣得直哆嗦，指著他怒罵道：「君子遠庖廚。」

「活該你挨餓。」蘇北立刻頂了他一句，隨即補充道：「柴米油鹽醬醋茶，茶道也屬於廚道的一部分，泡茶同樣是廚藝的分支，你既然精通茶道，莫非也非君子？」

「小豎子慣會胡攪蠻纏，既然你不選，那便客隨主便，我們以琴會友，今日便聽一聽老夫這餘音繞梁三日不絕的七弦琴。」鶴老的話讓蘇北雙眼微微一眯，隨後搖頭道：「客隨主便，-客套而已，干聽不飽，待客不周啊。而且有來無往，談何交流？」

鶴老聞言狡黠一笑道：「你既到了老夫的地盤，自然要遵循老夫的規矩，只是這話也在理，既如此，那邊這樣吧，老夫吟詩一首，且讓你猜一猜裡面的事物，若猜到了便讓你選，否則...」

蘇北腰板挺直正衣冠而後伸手道：「請出題！」

鶴髮老者微微點頭，撫須笑道：「老夫生性淡泊，喜好訪友，一日訪友不遇，留下幾句話於友人。僅了了四句，松下問童子，言師採石去。只在此山中，雲深不知處。小友可知我那老友當時在什麼山？」

蘇北聞言輕輕搖頭道：「你這老叟確是狡猾，我若說一個石頭山，你怕是不會認。大半猜謎，謎底便在謎題中，四句歪詩去掉第二句、第四句干擾項，剩下的答案便是第一句、第三句上。」

「第一句問童子捨去，關鍵在松下，第三句關鍵點便在此山二字，既如此，我便猜這山乃是松山。你於松山腳下問童子，我那老友可在家，童子告訴你家師上山採石頭去了，只是這山高水險，雲霧裊繞，拿著一把老骨頭還是不要隨便去的好。」

「誰料你這老叟聞言大喜，居然死賴著不走，害得那躲避你的所謂老友只能偷偷從後門離開，再拿著早已準備好的奇石從前門走回來，最後還要忍受你的敲詐盤剝，將那奇石拱手相讓。」蘇北的話讓鶴老撫須的動作僵住了。

鶴老哼了一聲道：「老夫豈是那等人，不過那奇石真真不錯，加上好友一片赤誠，我若不收豈不是於禮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