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鄉間生活
第二十六卷鄉間生活
白丁成長起來一定是一路坎坷，別人的起點也許是你終身奮鬥都難以企及的終點。但也領略收穫了一路的風景。
艾麗麗吃了大煙桃大家又是虛驚一場。平靜的生活增添一抹心跳。
農閑那段時間，艾國給艾林找了一份修路的活計，艾林以為自己會平靜的面對別人的眼光，也許人們最在意的是熟悉人群的眼光和評價，陌生人就無所謂了，陌生人也不會關注評價你，因為他不了解你，也沒有興趣了解不關己陌生人。
中午放學的時間，艾林的同學有一部分去了高中上學了，放學看到昔日的同窗，巨大的生活反差讓艾林難以接受，如傷疤再次被揭開一般，想象和現實的反差如天壤之別，昔日沒有步入社會的艾林常常想象如何白手起家，艾林當初單純的認為「只要吃苦就能發家致富。」這句話也許蠱惑了人們幾千年，如果真的單單吃苦就能發家致富，那麼農民、礦工、力工、泥瓦匠也許是最富的一群人了。吃苦只是成功的先決條件而已，膽量、眼光、機遇、人脈、謀略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
看見昔日的同學艾林都會背過身，裝著沒看著，不想被同學認出來，有時事與願違。一日艾林看到了昔日不錯的同學尹寧，這貨看見艾林，馬上騎著嶄新的飛鴿牌二六自行車跑到艾林身前。
「我操！艾林你怎麼來修路來了？咋不念書了呢？自費也的念啊！」尹寧說道：
艾林感覺自己臉上發燙，支支吾吾語無倫次的胡說一氣，艾林都不知的自己說了些什麼。幹了數日，艾林感覺身心疲憊，說什麼也不幹了。沒辦法只能另謀出路，艾國買了十幾隻狗仔子，又給艾林買來了相關的書籍，在老家弄回了一麻袋苞米面，艾國讓石頭去養狗，萬事開頭難，總會遇到這樣或那樣如天氣般難測的問題，每日艾林都會燉煮苞米面在裡面拌一些肉丁，這些肉都是不能賣剩下的邊角余料，也許是不精心，也許是沒有經驗，養了不過月余這些狗就開始精神萎靡食欲不振陸續死去，艾國不時責罵艾林，這可把艾林愁壞了，不斷往返家與獸醫站，獸葯是餵了不少，可是小狗依舊不斷的死去。那日中午，最後一隻白狗死去，艾林沒有像往常一樣把他們丟棄到髒水坑，而是深埋到了庭院中那棵從來不結果實的杏樹下，看著新土艾林久久不語。
艾林打開冰櫃取了一塊一斤左右的瘦肉，拿了一本《熱愛生命》和詩集騎著父親的永久牌二八自行車，直奔米蘇屯奶奶家而去，熟悉的路途，每一次走過心情都不一樣，更多是美麗歡愉哼小曲，有時會抓個行進的拖拉機的后斗，這樣就省去了許多力氣，兩邊的大楊樹飛快的後撤，清涼的風吹起艾林柔順的頭髮。小石頭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偶然猛蹬幾下，把拖拉機遠遠拋在後面，感覺渾身有用不完的力氣，任意揮灑。
到了奶奶家，奶奶領著石頭一起去大地里薅線菜、灰菜、沁麻菜、奶奶不時教石頭如何辨認各種野菜，薅上一袋子，回家後放到大水缸里發酵用來餵豬鴨，薅完豬草又和奶奶一起去放鵝，聽著奶奶絮絮叨叨家長里短說著南北二屯的趣事，這段時間的種種不快也隨著平淡的田園生活沖淡。
傍晚，艾民幾口人也來到奶奶這吃飯，一鍋大碴粥，呼的土豆茄子。把院子掃的乾乾淨淨，幾人把四方的飯桌放到院子中，奶奶到前園子里薅一把小水蔥、小白菜、十幾個辣椒、幾根旱黃瓜，七個人圍坐在一起，席地而坐，艾民看著石頭說道：
「石頭，我和你嬸子明天去街里賣瓜，你幫我看幾天瓜地。」
「哦！」
艾民一家吃完飯一抹嘴，抬屁股走人。奶奶開始不停的絮叨：「這兒子跟吃冤家似的，也不幫做飯，吃完也不幫收拾收拾。」
次日早早的，艾林就奔米蘇屯東走去，清晨走在鄉間的土路上，植被的清香迎鼻，使得大腦清爽，各種昆蟲鳴叫，伴著鳥語聲，這是天然的職業樂團。具有洗滌凈化靈魂的神效，卻常常被生活在這裡忙碌的人所忽略。艾民家的瓜地距離米蘇屯得有兩里地，瓜地的窩棚是用成捆的楊樹枝丫堆砌成三角形，裡面只有一張用幾根粗木棒子做的簡易木床，木床上掛了個蚊帳，窩棚內瀰漫濃郁的楊樹油子味道，艾林感覺這味道很好聞。木床上鋪了一床破舊的被褥。艾林走到瓜地，摘了一個香瓜，簡單的用手擦了擦，拍成兩半，甩凈瓜子，「咔咔」大吃起來，吃了幾個感覺肚子有些飽躺倒窩棚里，拿著翻開自己帶一本詩集，在這樣的田邊地頭，在詩一樣的田園生活中品讀田園詩。不時有鄉鄰到訪瓜地，艾林都會起身到瓜地摘上一些，吃兩個再揣走幾個，鄉鄰就會歡天喜地的離開，下午卻迎來了一位意外的來客，本屯的一位叫鄧珊珊的小姑娘，小姑娘比艾林小上兩三歲左右，鄧珊珊皮膚白凈如煮熟的雞蛋青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透著一股子靈氣，紅厚的嘴唇破壞的整體的美感，如墨的長發編成一根大麻花辮子，粉色的的手絹當做頭繩，扎出漂亮的蝴蝶結。鄧珊珊走入瓜窩棚，叫道：
「三叔幫我摘瓜……。」
石頭看到遮住陽光站到門口的人，一時竟沒有看清，石頭坐起眼睛微眯，這才看清來人，鄧珊珊也沒有想到窩棚里的人是石頭，兩人只是認識但從未有過交集，窩棚內頓時安靜了下來，鄧珊珊忙把散落到臉頰的頭髮掖到耳後，又抻了抻白色的衣襟。
對於鄧珊珊石頭是有些了解的，她家姐妹五人呢，頭些年日子過的緊吧，這些年有了好轉，據說她的大姐二姐在上海做生意，給家裡郵了好多錢回來，在村子里建了五間讓人羨慕的大磚瓦房，好不氣派，好事的村婦私下裡對鄧家的大姐二姐的生意是各種猜測，傳的最廣的猜測是做皮肉生意的。
鄧珊珊看到艾林的出現在瓜窩棚頗感意外，嘴唇動了動也沒有說出什麼，艾林看著鄧珊珊說道：
「珊珊有事？」
「那啥……，石頭哥，我爸讓我到三叔這要幾個瓜……」
紅著臉鄧珊珊小聲囁嚅道：
鄧珊珊感覺自己渾身滾燙，現在的臉一定像紅布一樣血紅。
「珊珊你坐，我去給你摘。」
艾林起身拿著床底下的花筐就到瓜地遛瓜，先挑了一個泛黃的香瓜，遞給珊珊，不巧石頭的大手碰到了珊珊的白凈的手，珊珊如觸電般把手縮了回去，香瓜掉到了地上，石頭撓了撓頭，弄得他也不好意思了，身體都感覺有些僵硬，反身又摘了一個香瓜，這次石頭，直接拋給了鄧珊珊。挑挑檢檢選了一花筐，鄧珊珊逃似的離開了瓜窩棚。中午，艾麗麗額頭淌汗，掏襠騎著二八自行車給石頭送飯。
「大哥：奶奶讓我來給你送飯來了！」
「啥菜啊？」
「你自己看！」
「你是不是皮子緊了？」
說著艾麗麗，從方花筐拿出飯盒，白鋁的飯盒磕的坑坑窪窪，飯盒底部烤的已經泛黑。打開飯盒一半米飯一半燉豆角，飄香的飯菜讓石頭食慾大增，快速的狼吞虎咽，吃飽后，艾麗麗又用奇特的騎乘方式回家了。
不成想鄧珊珊轉天又來了，頭髮梳理的整齊，大辮子搭在胸前，乾淨過膝的撒花連衣裙，飄蕩淡淡的皂香，一雙黃膠底的小白鞋，渾身洋溢著青春的氣息。艾林忙起身，讓她坐到瓜窩棚床上，自己去瓜地摘幾個香瓜。回到小窩棚，珊珊放下石頭的詩集，接過石頭遞來的香瓜道了聲「謝！」也沒有吃，窩棚里空氣感覺突然凝固了一般，鄧珊珊率先開口道：
「石頭哥，你不念書了？」
「嗯？」
「你會來這種地嗎？」
「種地？」
這個問題艾林沒有想過，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已以種地為生。
「我還真沒有想過，你現在上幾年級了？」
「也快初中畢業了！家裡讓我念中專，姐姐讓我念高中。」
「如果可以的話你還是考慮念高中吧！」
兩個人尬聊了幾句，鄧珊珊就離開了，離開時不知是有意無意的留下了紅手絹。以後人幾日鄧珊珊都會到瓜窩棚坐一會。
這日大姑和大姑家的大姐來到奶奶家，大姑說「她家那裡的來了許多外地的老闆開放科爾沁大草原，把原來豐茂的草原開發改造成稻田，需要很多勞動力，而且僱工的工錢高的很，那時平均工資也就二百左右，如果幹計件活工資可以拿到一兩千元左右呢！」
大姑的話讓石頭十分心動，在陌生的地方就不用在意別人的眼光了。奶奶在一旁攛掇石頭到大姑家看一看不行就再回來，次日石頭就隨大姑和大姐一起去了代珠村。喜歡草之夢青竹請大家收藏：()草之夢青竹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