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籬下

第二十八卷籬下

大多數人正在香甜的熟睡中的時候，石頭都已經行進在生存的路途中了，奮力騎乘著二八自行車，也許心情愉悅，也許心情複雜，也許有些患得患失，道路兩旁是一望無際碧綠科爾沁大草原，草原上稀稀拉拉散布者羊群，馬群、牛群，各色的野花競相開放，並不因無人而賞推遲自己的花期。偶爾有一座破舊的房子，在草原上顯得孤零零的。石頭的內心暗暗在想，無論如何，這份工作都要咬牙堅持。石頭不時的與林木有一搭沒一搭隨意的聊著，石頭時而賣弄一下自己所學不多的學識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自從霍勒津布拉格回來以後，石頭每晚閑暇都會看看書，即使是晦澀難懂的古文書，他也會硬著頭皮，翻看幾頁，剛開始的時候石頭是不挑嘴的，連環畫、散文、期刊、雜誌、現代詩、楚辭、漢賦、唐詩、千金方等一些專業書籍，什麼書都會翻開看一看讀一讀，初始階段石頭並沒有什麼品鑒能力，書讀多了，欣賞水平在不覺間慢慢增長，一旦遇到與自己感受契合共鳴的優秀書籍，石頭就會沉浸其中，化為書中的主人公，與主人公一起喜樂，與主人公的心情起伏，時而哈哈哈大笑，時而淚流滿面，時而焦慮萬分，書籍真是神奇的精神食糧，遇到好的書籍拿起來就不願放下，記得在讀《熱荊平棘》的幾日，看到了天亮而不自知，三餐不食弗感飢，一天天神情恍惚，深陷書中世界難以自拔。如想快速從書中走出來，就要尋找另一本好書。至少與自己人生觀共鳴的書籍。其實有些主流倡導的書籍並不一定就適合自己，有些書籍只是符合當時執政者的意志而已，所以才得以主流媒體的宣揚推廣，好的書籍需要自己在良莠不齊的書海中去尋找去發現，別人說好的，不一定就是自己所喜歡的，需要自己慢慢的用心尋找適合自己的那本書，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可悲的是也許用盡一生也沒有找到那本自己喜歡認可的本書籍。如果是那樣的話，不妨嘗試著自己去寫一本。如果遇到能改變一生的書籍，祝福那幸運的人兒。

在石頭胡思亂想之時，已經到了開墾的稻田地，這裡原本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現在都已經開墾出如田字格一樣的稻田，這些稻田又被分成一家家一戶戶，大多數家都建了簡易的土坯房，有經濟實力的會建一趟磚瓦房，房子前面放著各種專業的機械設備，一般情況房子的旁邊都會有幾個育苗的大棚。

林木騎著自行車從光滑平整的油漆道下來，石頭緊隨其後，道下是坑坑窪窪不知通向何方的土路，每隔幾百米甚至更遠才能看到一戶人家，這些人都會外地來的墾荒人，一直騎到人煙罕至的地方，孤零零的矗立兩間土坯房的，房前停放著滿是大泥巴的螞蚱子（當地對一種三輪拖拉機的俗稱）偌大的農場零星有幾人在幹活，林木尋到到一中年人身前，此人一身藍色工裝，帶著大沿的草帽，過膝的稻田膠皮靴子，因為長時間風吹日晒，臉上石頭遠遠看著二人交談，不多久，林木笑呵呵的揮手示意石頭過去，原來那個中年人就是這片開墾的主人，林木對石頭說道：

「談好了25元一天！」

石頭表面平靜，內心卻是暗暗高興沒想到老闆會給這麼多錢，之前聽大姑和三姑說過，一天能掙三十四十的但這對他來說沒有什麼概念，感覺距離自己很遙遠，畢竟自己還是個半大孩子，那個年代一般上班的工資也就二百多塊錢左右。

他們的要乾的都是一些雜活，平整稻田地，在水田裡幹活費力的很，人站在泥潭裡沒有著力點，大泥巴還死沉死沉的，不用力是根本干不動的，沒有扔幾鍬就已經大汗淋漓，准姐夫林木時而找老闆聊聊天，時而到石頭跟前，低聲囑咐道：

「別那麼傻干，老闆不在身邊裝裝樣子就行，干多干少一天都那麼多錢，有點眼力見就好。」

石頭並沒有吱聲，他感覺幹活不單單就是給老闆幹活那麼簡單，這裡有深層的東西，就如上學時敷衍老師一般，最後發現敷衍的是自己，你以什麼樣的態度對待生活，生活就會呈現不同的溫度。這份工作一樣如此，石頭感覺干每一件事都能體現一個人的品質，人應該有契約精神，即使是口頭契約，儘力就好，對人對己求一個舒坦。

林木看了看石頭，感覺石頭有些執拗，好心的提醒如若未聞，也就不再說了，他拄著鐵鍬站在一旁看著石頭揮汗如雨的勞作，時而也揮動幾下，日頭漸漸升高，氣溫也逐漸升高，汗水早已濕透長袖的格子襯衫，背部都出現了一條條白色的汗痕，石頭不時的摘下草帽，急扇幾下緩解難耐的酷暑，快到中午時，遠處的土坯房內有人站在外面大喊：

「開飯了……」

石頭聽到這聲音如天籟之音一般好聽，下意識的咽了一口津液，但他並沒有急於走上池埂子，而是看了看周圍人的表現。林木大叫道：

「石頭快開飯了……」

二人亟亟的奔著茅草屋跑去，進到屋子內兩大鍋白米飯，散發著濃郁的米香，也不知是餓的，還是這米本就香甜，每人一個藍邊的粗瓷二大碗，並沒有菜，也沒有坐的地方，多數人都到東側的房山頭陰涼處席地而坐，三三兩兩熟悉的人聚到一起，拉拉家常，石頭盛了上尖一大碗白米飯，走到人群的邊緣地帶刻意的放慢吃飯的速度，石頭這是第一次與這麼多陌生人一起吃飯，有些彆扭不習慣，顯得局促不安。這飯吃起來比聞著更香，石頭感覺自己才吃了幾口，一大碗飯就吃了個精光，石頭很不好意思的又盛了上尖一大碗，這碗吃完才感覺半飽，林木看了一眼石頭，說道：

「得吃飽啊！要不然下午沒有力氣幹活。」

石頭聽到這話，有些感激的看了林木一眼，又盛了一碗，他感覺自已還能吃一碗，卻克制主了。他很在意別人怎麼看自己。吃過午飯，略微休息，又開始勞作，種稻田絕對是件辛苦的活，那個年代還沒有大型農用機械，一切都要靠人工來完成，林木看著石頭，有氣無力的平整著稻田，半真半假笑呵呵揶揄道：

「這是小毛驢拉車啊，沒長勁啊。」

石頭感覺時間過的真慢，像被無限的拉長了一般，太陽移動的簡直是太慢了，酡紅的太陽終於落山，陣陣微風吹起，一掃難耐的酷熱，難得到來一絲絲清涼，兩人一前一後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在回家的路上，道路兩旁都是一些低矮的灌木叢，天慢慢變黑，遠處不時會零星出現幾盞亮光，每每看到燈光，都會讓人倍感親切，滌盪疲憊的身軀，提供回家的動力，當看到密集的燈光時，石頭知道到大姑家了。喜歡草之夢青竹請大家收藏：()草之夢青竹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