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命中注定的相遇
見廖可言仍舊是一言不發也不拿錢,賈博文壓低了嗓音湊近她耳邊,對她說:
「如果你不要錢,那請你馬上走,馬上給我走。」
她喃喃地點點頭,拖著已經透支了體力的身子,伸手拉開車門,想上車走,見賈博文轉身也要走,又輕聲喊了一聲,「賈博文。」
賈博文回頭,不耐煩的眼神掃過來,「你又要說什麼?」。
「祝你幸福。」廖可言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擠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說完在眼淚落下的前一刻,倉皇再次鑽進了車裡。
這裡是她唯一能找到的避風港了。
「我遠方一個親戚的女兒,老家發了洪水,想來投奔我,大家不要受影響,婚禮照常進行。」賈博文大言不慚地對著賓客解釋道。
陳宜昊透過車窗淡漠地看著發生在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一個老套的負心漢故事,他連車窗都懶得往下搖,只想著快速結束了好回去和薄忻言交差。
本是來參加賈博文的婚禮的,結果眼下廖可言又鑽回了他的車裡,這倒讓他不好下車了,他一向是不喜惹事端的,冷冰冰地對著她說道:「下車!」
廖可言掩面,帶著哭腔哀求道:「求你了,開車,帶我離開這個地方,好不好?」
她不想自取其辱待在這個地方了,她得到了答案,她不是那種喜糾纏的女人,既然都親眼看到了,她只想速速離開這裡,不見,再也不見才是最好的絕望。
車內木香繚繞著,那麼得安寧。
見她這副模樣,陳宜昊如果繼續拒絕到顯著太沒有紳士風度了,啟動了車子,他決定開車繞到遠一點的地方,再讓她下車,這樣既自己落得清凈,也算是幫了賈博文甩掉一個包袱。
一路上,她告訴他,她叫廖可言,那個新郎叫賈博文,八年前,是答應了要娶她的男人。
為了這樣的一個男人,她為他付出了一切,無條件全力支持著他,陪著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本以為他該迎娶的是她,誰知道,賈博文竟然悄無聲息地有了別的女人。
陳宜昊沒有發表任何觀點,他靜靜地聽著,什麼話也沒有說。
商界圈子裡的人都知道,賈博文雖然頭腦很靈光,但無奈沒有家世背景的支撐,始終沒有他的立足之地。此下他使勁渾身解數,追到了齊家的掌上明珠,猶如如虎添翼。
像他這麼有野心的男人,每走一步都是提前精心算計好的,更不用提婚姻了,他一定會最大限度地利用這塊跳板的,不會走錯一步。
至於什麼青春之戀,山盟海誓,他早已拋在了腦後,與他的事業前途一比,這些根本都不值得一提,也只有廖可言這種傻姑娘才會被騙的團團轉。
廖可言就是因為知道他不會說什麼,所以才和他說的,就當是自言自語傾訴一下,說出來,心裡也許會好受一些的。
她用手背拭著不停落下的淚,望著窗外一閃即過的高樓說:
「不過沒關係,早知道更好,趁現在還沒有陷得太深,我可以再找一個好的。我跟我自己說過,我沒有那個男人我一樣活著,男人嘛,沒有了怕什麼,又不會死!」
「但我這一輩子,我只喜歡過他一個男人,我拼了我的命去喜歡他,我拿我的全身心去愛他。」
廖可言說著,不由自主聯想到之前她和賈博文發生的種種事情,眼淚又不爭氣地涌了出來。
陳宜昊聽出她聲音里的哭腔,隨手拿起車上的一盒面紙,放在廖可言身旁,也不看她,眼睛看著前方,繼續開他的車。
「為了他,我把我所有的錢都給了他做啟動資金,現在連身體也搞垮了,我為了什麼,你說,我到底這是為了什麼?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廖可言在後座上傾訴完又嚎啕大哭過後,真覺得輕鬆多了,果然,大哭過一場就好了,這句話說得挺有道理的。
陳宜昊的車在上海市區繞來繞去,最後繞到了高速上,他想,不如就把這個女人丟在高速公路上,讓她自己慢慢走吧。
至少她是沒法走去破壞賈博文的婚禮了,正好薄氏最近和齊家有一個房地產方面的合作,下次聚會非要賈博文這小子乖乖認他們薄總一個人情才行。
這些愛恨情仇,婆婆媽媽的事情,陳宜昊不想管,他也管不了,這麼多年的經歷,早已將他的個性磨平了,這個社會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人心隔肚皮。
他小的時候,也是一個喜歡打抱不平,出風頭的人,但是沒人願意感謝他,那些受了他幫助的小孩,他們只會詆毀他的身世,說他是沒人要的小孩,和其他人一起欺負他。
人的心總會有涼的那一天,現在的陳宜昊,只會對對自己好的人付出,至於其他人,他都視而不見,因為覺得沒有必要了。
「下車。」陳宜昊把車迅速停靠在路邊,命令她下車。
很奇怪的是,廖可言並沒有繼續糾纏,聽到他這樣說,她點了點頭,打開車門就準備下車,望著他的車絕塵而去。
陳宜昊就這樣廖可言她丟在了高速公路上,他下意識地扭回頭,看到她的那雙高跟鞋,東一隻西一隻的歪在車上,其中一隻的跟都斷了,只剩一點點皮還連著。
高跟鞋不小心遺落在他的車裡,廖可言光著腳,走在被太陽曬得很燙的路面上,周圍都是快速一閃即過的車輛,她不清楚自己身在哪裡,又要往哪裡去。
只能是沿著高速公路往前走,突然間想起什麼來了,調轉身子,朝他的車剛才離開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著,她要追上那輛車,因為有句話忘了對他說了。
陳宜昊車開到中途,心裡卻亂糟糟的,這種感覺是他從未有過的慌亂。想到她是從醫院跑出來的,身無分文,手機也沒有,也沒有認識的人。
自己就這樣把她獨自丟在高速公路上,還赤著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