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年後……
「包子叻……,熱乎乎地包子……,兩文錢一個……」。
「鏘,鏘,鏘,鏘……大家快過來看啊,有錢的出錢,沒錢的捧個人場,我們兄弟獻醜幾招拿手絕活,各位父老鄉親如果看的滿意,酌情賞賜一點銀兩……」。
「冰糖葫蘆,好吃的冰糖葫蘆,一文錢一竄……。」
費城雖然只是個小鎮,人口僅是千餘人,但費城大街上每天各類小攤地叫賣吆喝聲,砍價聲,路過行人的說話聲,孩子玩耍的吵鬧歡笑聲參雜一片,每天都顯得很是熱鬧非凡。
突然,一個清脆稚嫩地聲音吸引了所有路人的目光,「嗚……,嗚……,你打人,你打人,你這麼大一個人竟然對小孩子動手……,嗚……,嗚……」,隨著聲音,看到一個**歲模樣,分不出男女的小叫花坐在地上踢著雙腳,雙手擦淚地在哭,很快,許多人圍了上去。
那個賣包子的小販怒氣洶洶地指著坐在地上的小叫花怒喝,「滾,要哭去別處哭去,別擋著老子做生意,想吃包子啊?沒門,就算是掉在地上的包子老子拿去喂狗也不給你個小叫花子吃。」
哭著的小叫花忽然蹦跳起來,用袖子兩下擦乾眼淚,「你掉的,我撿的,那就是我的。」
「老子沒扔,那還是我的」那小販樣子很兇,把手裡的包子往地上一扔,再用腳用力的上面踩了幾腳,把包子踩的扁扁的,烏黑一團。「想吃?好啊!現在老子不要了,賞賜給你了」那小販譏笑著,滿臉地鄙夷。
圍觀地群眾開始七嘴八舌地指指點點,有些覺得小販做的有些過火,既然包子都掉到地上你都不要了就給人家小孩子吃咯,一個大男人和個小孩子過不去幹嘛?但也有少部分人幫著那小販譏笑著那小叫花,滿眼的瞧不起。
小叫花看了眼地上髒兮兮已不能吃的包子,竟然笑了起來,露出一排整齊地牙齒,笑容很是清純可愛,小叫花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包子,然後放在小販擺放的一籠熱氣騰騰的包子上,「你這麼捨不得,那把包子還給你」,說完,轉身,蹦蹦跳跳地跑了。
「你……」看到那個滿是污泥,又扁扁的包子端然躺在那堆冒著熱氣的白皮包子上,特別地顯眼,也特別地滑稽,惹的那個小販氣的胸腔都要炸了,氣的抓起那髒兮兮的包子就往那小叫花砸去,可惜沒有砸中,那小叫花蹦蹦跳跳地隱入人群中,背後還傳來那小販的怒罵聲。
小叫花一點都不理那小販的怒罵,小臉上依然堆著可愛地笑,一蹦一跳地小跑著,嘴裡還哼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很是逍遙自在。
小叫花在人群中竄來竄去,穿過幾條街和小巷,最後離開了鬧市,到了比較偏僻的地方,再一拐彎,到了一間破廟前面,然後一蹦,跳過門檻,進到了廟裡……
「咦……你是誰?」小叫花忽然瞥見破廟的角落裡竟然坐著一個光頭和尚,臉色蒼白,胸口的衣服染血,應該是受傷了。
那個和尚年紀約莫半百,長的慈眉善目,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那和尚見到小叫花也微微一驚,但隨即情緒恢復如初,一臉的平淡,嘴角牽起一抹笑容,「小廟宇可是小施主的地方?貧僧身上有傷,可否借個地方稍作休息?」聲音很是慈藹。
小叫花頭一歪,美麗又明亮地眼睛眨了眨,然後走近那名和尚,蹲在離和尚不遠處,「你受傷啦?」
和尚緩緩點了點頭,「是有點傷。」
「你留了很多血,會死的」小叫花歪頭想了一會,又說道。
「呵呵……咳,咳,咳……」和尚看著小叫花稚嫩臉上出現不符合他年齡地成熟愁容,不免覺得可愛,忍不住笑出聲,可剛笑上兩口就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誒,你別笑了,小心咳死你」小叫花有點緊張,他乾娘就是咳死的。
「哈哈……咳,咳……」咳了好一會,和尚才止住咳嗽,手捂著胸口受傷處,喘著氣,慈聲問著:「你叫什麼名字啊?這裡可是你的地方?你還有什麼親人?」和尚覺得這個小叫花真是可愛極了,雖然年紀小小,但是漂亮地五官已經藏不住,而最讓和尚驚訝的是,這個小叫花骨骼驚奇,竟然是個練武地好奇葩,不免心中甚是喜歡。
小叫花小嘴一撅,歪頭想了下,「那你叫什麼名字?」
「貧僧法號道寧」原來這名和尚是少林寺的戒律院首座,此次下山為的是要帶一名破戒的和尚回少林寺,不料竟然在途中遭遇暗算,胸口被捅出了一個血洞,幸好他輕功了得才逃過了那些賊人的埋伏。
「道寧?」小叫花默念了一次,然後點點頭,「嗯,我記下了,如果你死了,我會幫你立個木碑的,你放心好了!」小叫花覺得道寧留那麼多血,臉色蒼白,還咳嗽的那麼厲害,定然是會死掉的,雖然他與他非親非故,但是這個和尚既然到他家裡來了,那就算是緣分,那他就好好安葬他好了,他不識字,到時拜託個人幫他寫兩個字便是。
小叫花認真地模樣又讓道寧忍不住笑出聲,笑罷,才問道:「小妹妹,你還沒回答貧僧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破兒,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啊?別人都看不出來我是女的」破兒很驚訝,她覺得這個和尚太厲害了,竟然看出她是女的。
道寧慈祥地微微一笑,捋了捋鬍子,「那你為何要把自己打扮成男孩呢?」
破兒盤膝坐在地上,「我乾娘死的時候讓我打扮成男孩子,說這樣就不會被壞人欺負了。」
「哦?那你現在還有什麼親人嗎?」道寧臉上地笑容收起,如果他沒猜錯,眼前的這個孩子應該已經沒有親人了,看她穿的破破爛爛,臉上也髒兮兮的,看上去就是個沒有人照料地孩子。
果然,破兒聽到道寧這麼一說,悲從心生,低著頭,搖了搖頭。她乾娘在幾年前生了一場大病,因沒錢醫治就病死了,後來獨留下她一個人,每天靠去乞討為生,雖然每天都不能吃飽肚子,但總算平平安安地長到現在。
「乖孩子,不要難受,過來」道寧嘆聲氣,柔聲喚破兒過去他身邊。
破兒看道寧也不像壞人,於是挪身坐了過去。道寧像慈父一般伸出手撫摸了下破兒的頭,柔聲問著,「那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嗎?你姓什麼?」
破兒又搖了搖頭,「我乾娘說我是她撿回來的,不知道我姓什麼,乾娘就給我起了個名字叫破兒,說這樣好養。」古時有人云,賤名好養。
道寧點了點頭,剛想說什麼,可話還沒出口,又「咳,咳……」的咳嗽了起來,咳地上氣不接下氣,臉色更是蒼白。急的破兒趕緊伸出小手輕拍道寧的後背為他順氣,嘴上不停地說著,「你別說話,你別說話了,我乾娘就是咳死的。」小臉上滿是一副擔心。
道寧喘著氣,努力壓抑著咳嗽,艱難地說著「貧僧沒事,只是……」,如果再不醫治的話,那就真的有事了,雖然藥方他自己可以開,但他是個和尚,身上並無銀兩,下山以來一直都是靠化緣得來食物,此時,他身上有傷,沒辦法再走動去化來藥物,身上沒錢,也沒辦法讓破兒替著去抓藥,這下,真有點為難了。
「只是什麼?」破兒不明白。
「唉……」道寧長嘆,「只是……,貧僧身上的傷需要及早治療才好。」
「那是不是要去藥店請大夫啊?」一般生病不都要去請大夫的嗎?可是……「可是破兒沒錢,大夫是不肯過來的。」如果她有錢的話,她就可以請大夫醫治她的乾娘,乾娘也就不會死了,想至此,眼中又滿是悲傷。
「唉……」道寧不忍心看到破兒傷心,伸出手慈祥地摸著破兒的頭,「沒事,不看大夫也沒事的,只要休息一下就好了。」為今之計,也唯有先打坐用內功療傷,待有點力氣了再做打算,所幸胸口的劍傷已沒再繼續出血,只要傷口不發炎化膿,應該暫時無甚大概。
「哦,那你趕緊休息一下,我去幫你找葯」雖然破兒還是個孩子,但是她才不相通道寧傷這麼重休息一下就會好,她還是出去想辦法幫他找些葯回來好了。
看到破兒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道寧趕緊喊住,「破兒,你有錢買葯嗎?」
破兒緩緩搖了搖頭,但是很快又說著,「我會有辦法的。」說完又要往外走。
「破兒,回來,咳咳咳……」一時情急,道寧又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破兒見狀,趕緊又跑了回來,輕輕拍著道寧的背,「你別說話了,你好好休息,我會有辦法的,你放心好了。」
咳了好一會道寧才緩過氣來,「那你知道要什麼葯嗎?」
破兒一怔,她心中一急,倒忘了這事,破兒皺眉想了下,搖了搖頭,她不是大夫,自然不知道需要什麼葯。
「你有什麼辦法?」道寧不放心,她一個小小孩童,又沒有錢,能有什麼辦法?
破兒歪著頭思索了一下,「我去街上向那些有錢人化點銀兩,這樣就有錢買葯了。」靠乞討為生的乞丐並不把他們的乞討行為成為乞討,而是用另一種說話,那就是「化」,化人情給的銀兩及食物,所以他們也把自己的這種行為叫做化緣,這個和佛家的化緣有相同之處,唯一不同地是,佛家是走家竄戶上門去化緣,化得主要是食物,而乞丐則是在路邊祈化,靠別人的同情心給予銀兩,雖然兩者均是靠別人的施捨,但出家人要比乞丐好化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