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木已成舟
「穆深，等我一下。」顧念影連忙就要追上去，結果被陸穆深阻止了，看了眼她腿上的血痕，「臟。」
顧念影徹底僵住了：以前也沒有發現陸穆深對血厭惡至極，今天到底是喝醉了本性暴露？還是故意羞辱她的？
可不管怎麼樣，顧念影不想錯失今晚接近陸穆深的機會，只能先去處理傷口，不甘心地看著陸穆深消失在二樓。
寂靜的走廊上鋪著厚厚的地毯，皮鞋踩在上面沒有一點聲響。陸穆深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眼前一片片發昏，隱約看到一扇沒關嚴的門縫，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反手把門鎖上了。
他不想房間里再出現討厭的聲音。
跌跌撞撞地朝著床上撲過去，陸穆深翻個身就要睡過去，結果觸手摸到一團柔軟，眼皮微微掀開，入目是一張紅得跟三月桃花一樣的臉蛋，一雙瀲灧著春光的眼睛，紅唇半張，正傻乎乎地看著他。
「你……」陸穆深一時想不起這張臉到底哪裡熟悉，卻沒來由的讓他喉嚨發乾，身體也升起了陌生的躁動。
顧小藝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要幹什麼，只知道身體里燃燒著一團劇烈的火，連水都解救不了她。
可是身邊這個人的氣息，熟悉穩重，帶著冷冽的墨香，讓人不自覺想要靠近地更多一點，直到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唇舌糾纏。
「唔嗯……」顧小藝雙眼愈發瀲灧，像一隻受了驚的小貓不斷地往陸穆深懷裡蹭，撩了他一身火，完全無暇思考這個人到底是誰，憑著本能翻身壓了上去。
這個人的味道，讓他著迷。
不多時，門外傳來兩道急匆匆的腳步聲，陸穆深的門大開著，裡面卻沒有人影，整個二樓只有顧小藝的房間是關著的。
顧念影拍了拍門，一走近卻聽到了壓抑的曖昧聲音，經歷過魚水之歡的她立刻就明白了裡面正在發生著什麼！
「開門，穆深！」顧念影瘋了似的拍門，恨不得立刻拿把刀破門而入：她精心準備的局，竟然就這麼樣便宜了顧小藝。
「這就是你乾的好事！」陸穆念鐵青著臉站在她身後，拳頭攥緊了，「你為什麼不緊跟著陸穆深？他怎麼會進了顧小藝的房間？」
「你問我我怎麼知道！你以為我願意站在這裡跟你大眼瞪小眼？」顧念影回過頭，眼眶赤紅，「還不趕緊想辦法把門弄開。」
「弄開了又怎麼樣？」陸穆念頹廢地貼著牆，自虐一般聽著房間里斷斷續續的聲音，「木已成舟，你能怎麼樣？」
「顧小藝！她憑什麼！」
顧念影知道自己弄巧成拙更加憤怒，「我一定要她身敗名裂。」
「別動顧小藝。」陸穆念猛地一拳砸到牆上，骨頭都疼得發抖，卻還是難以抑制住壓抑在心裡的嫉妒和憤怒，更生氣的是他現在什麼都做不了。
也許，一開始他就選錯了路，不該利用顧小藝的。
陸穆念又砸了幾拳，知道血跡蹭到了牆壁上，他才狠狠瞪著門口看了一會兒，接著一語不發的離開了。
「孬種。」顧念影諷刺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再說話，指甲狠狠抓過牆壁，留下了深刻的印記，彷彿透過牆壁抓在了裡面那兩人的身上。
接著，她冷著臉踩著高跟鞋離開，腳步聲都寫著憤怒和嫉妒。
顧小藝，你給我等著。
臨走前，她帶走了那瓶還沒喝完的酒，順手把顧小藝的酒杯摔得粉碎！
一夜瘋狂。
朝陽初升，床上沉睡的兩人不約而同地動了一下，然後同時安靜下來，不多時，陸穆深率先睜開眼睛，第一時間就發覺不對勁。
懷裡軟軟呼呼香噴噴的一團，不是顧小藝是誰？
他只是喝醉了，也不是失憶了。只要稍微冷靜下來，昨晚的記憶便紛至沓來，香艷的畫面一幕幕充斥在她的腦海里，讓人不禁心跳加速。
一大清早，他的身體就先於理智激動起來。
尷尬。
陸穆深掀開被子，本來想小心翼翼地起床，結果還是弄醒了顧小藝，她顯然是睡眠不足，眼底還有兩圈明顯的青黑，嘴唇還是紅腫的，咕噥著睜眼睛，先是一陣迷茫，緊接著和陸穆深面面相覷，有些震驚。
「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說完，她因為激動扯到了傷處，頓時臉色一白，唇搬都咬出血了：「你！我們……昨晚……」她恨不得撲過去咬死陸穆深，「你昨晚對我幹了什麼？」
陸穆深默默地拉了拉被子，蓋住腰部以下，「抱歉……」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與顧小藝發生關係，現在雖然對顧小藝心存愧疚，面對著她的憤怒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現在說對不起還有什麼用！」顧小藝拼了命似的撲過來，「我殺了你，偽君子，臭流氓，趁人之危。」
結果她這一撲不僅扯動了自己的傷，力氣也沒有用到准位上，腦袋朝下半路上就摔了下去，正好撲倒在陸穆深雙腿之間，雙手還按在他裸露的腹肌上。
陸穆深倒吸一口冷氣：「……你!」
這下徹底瞞不過去那反應了。
顧小藝隔著被子感受到什麼，頓時滿臉通紅，又氣又怒，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奈何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從肚子里搜刮各種各樣的辭彙罵他，以發泄心頭只恨。
剛開始，陸穆深只是安靜地聽著，慢慢消化昨晚的事情，也直白地承受著顧小藝的憤怒，直到她揚起拳頭往他腰下砸，一邊還大喊：「饑渴了你不知道去找顧念影嗎？人家都送上門來了，你還要壞我清白！」
這話不知道哪裡惹到了他的逆鱗，陸穆深只覺得刺耳，一把將人拽起來拖到眼前，幾乎是臉對臉地說：「我們是夫妻，這種事不是很正常嗎？」
顧小藝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黑，跟調色盤似的變得飛快：「我們是隱婚……」
「隱婚又不是形婚，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陸穆深看了她一眼，「還有，你確定要光著跟我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