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相
沈歌咬著牙忍著喉嚨里的聲音,肩膀深深淺淺的抖著,眼淚無聲地順著臉上流下來。
「沈小姐,病人的情況現在很不樂觀。最遲三天內得做手術,但……」
醫生推門而入,面色為難。
沈歌伸手抹去臉龐的淚,「但是什麼?」
「沈先生以前存在醫院的錢已經完了,我們之前也和沈先生聯繫過,但沈先生拒絕再繳納病人的費用,這次的手術費用不是小數,我也愛莫能助。」
醫生說的委婉,可話落入她的耳中,卻宛如一陣驚雷。
沈意竟然停掉了醫院的費用?!
為了讓她屈服,這種手段都能用在他自己的親生女兒身上!
沈歌咬著牙竭力剋制自己的怒意,「我知道了,手術我們做,錢我來解決。」
屋漏偏逢連夜雨,一出門沈歌就看見了外面烏泱泱站了一堆人,「長槍短炮」準備得齊全。
一瞬間,她心底只覺不妙。
還沒等她有什麼動作,人群中就爆出了一個聲音。
「快看!沈意的女兒沈歌!就在那!」
那句話就像炸彈一樣,砸在了人群之中,記者們瞬間沸騰。
舉著話筒,攝像機就朝著她沖了過來。
頃刻,沈歌剛退了一步就被記者圍了起來,一圈話筒懟到了她面前。
「沈小姐,我是娛樂日報社的記者,我想問一下您對您父親逃稅漏稅的事情怎麼看?您知情嗎?」
「沈小姐,請問您參與或者幫助您父親的偷稅漏稅的行為了嗎?」
「請問沈夫人是出了什麼事嗎?為什麼您這麼匆忙就過來醫院了?」
「沈小姐,談一下您的想法吧!」
……
偷稅漏稅?
沈意這些年到底做了到底做了什麼!
利用她拿了顧家三億的單子還不夠,還要為了錢鋌而走險去做這種事情!
難不成……那條項鏈也是沈意拿的?
沈歌笑的勉強,沉默了半晌后才堪堪開口——
「各位記者朋友,這件事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現在我也無可奉告。」
說著,她側了一下,躲過了一些話筒,想從縫隙間穿過去。
可那些記者卻看清了她的意圖,這可是雲城的大新聞,好不容易蹲到的沈家的人,怎麼能讓她就這樣走掉!
一個記者重新舉著話筒懟到了她臉上,擋住了她的去路。
「沈小姐,請您不要迴避,請您正面回應問題!」
「請您正面回應!」
其他的記者也開始附和,場面變得愈加混亂,甚至有些人為了更好的採訪位開始推搡。
沈歌在中間沒有任何的依靠,只能任由著他們推搡,瘦弱地身子被擠得厲害。
一個捧著攝像機的男人往前一衝,亂作一群的人沒有防備直直的向前倒去。
拿著話筒對著沈歌的記者一個踉蹌,直直往沈若的身旁撲去。
她後面正站著一個攝像師,舉著鏡頭對著她,生怕她會弄壞攝像頭,連忙往旁邊閃開。
幾近摔倒的記者已經被同伴一把拉住。
而她卻失去了支撐點,被撞的腳下一個踉蹌,直接往醫院的台階上摔去。
「……」
預料中的痛感沒有襲來,熟悉的香味卻將她包裹著。
楚珩皺緊了眉頭,漆黑的眸子掃視了一圈,周遭寒意愈盛。
沈歌稍稍緩過了心神,推了推身邊的男人,示意他放開自己。
「各位記者,我真的不了解真實情況,相信沈氏的公共部也會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各位與其在這裡堵我,倒不如等著沈氏的新聞發布會。」
「就這樣,其他無可奉告。」
身後的黑衣保鏢緊迎而上,生生的為他們開了一條道兒出來。
到了車上,沈歌還是心有餘悸。
她眼圈泛著紅,臉色蒼白,心口的大石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她自以為是的婚姻,家庭,親人。
到頭來,不過是一場荒誕的笑話。
楚珩緊隨其後,看到車上的人之後,眼底的寒意更深。
「開車,去顧氏。」
一聽到這個名字沈歌渾身都顫抖了一下,身上的傷口好像都燒了起來,疼得她心尖一顫。
他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伸手抓住了楚珩的手。
「為什麼要去顧氏?」
楚珩轉了頭,幽深的眸子直直地望著她。
他的眼底,裝著近乎殘忍的淡漠。
「帶你去找真相,看一下你以為的婚姻,和公平的交易。」
沈歌一怔,恍若墜入了冰窟了一樣,周圍冷的厲害。
半個小時后……
顧氏。
沈歌任由著楚珩拉著她的手腕,巧妙的躲過了公司的安保。
頂層總裁辦公室門外。
門外的助理不知去了哪兒,門口虛掩著,裡面隱約傳出來一些喘息聲。
「啊,衍之你別這樣……」
「沈氏能收下來,你功不可沒,這是獎勵。」
「我還是比較想要那條項鏈,那上面可有好十幾克拉呢!」
「等到慶功宴上,我再送給你。那條項鏈現在還不適合出現,要徹底坐實沈歌的罪名,不然一切都會功虧一簣,乖,再等等。」
緊接著,一些不可言說的聲音傳出來,混雜著喬亦安的笑聲和呻吟聲。
沈歌緊緊地攥著拳頭,尖銳的指甲刺入了掌心,她卻渾然不覺。
這一切,根本就是早有預謀,怪不得!
沈歌怒極反笑,一把推開了面前的門。
「啊!是誰!」
喬亦安驚慌失措的撈起一邊的衣服擋住了自己胸前的一片春光。
好事被打斷,顧衍之的臉色瞬間陰沉,「誰這麼沒有眼色……是你?!」
「怎麼,意外么?」
沈歌環抱著雙臂,望著眼前的渣男賤女,只覺一陣惡寒。
「你來做什麼?」
喬亦安故意摟住了顧衍之的脖子,眼裡示威的意思明顯。
「衍哥,說不定是抓姦的呢。」
這一句話說得諷刺至極,兩個人都笑出了聲。
顧衍之輕飄飄地掃過了沈歌,勾了一抹笑,捏著喬亦安的下巴。
「她也配?」
「項鏈你收好,最好燒炷香,拜拜佛,祈求別讓我找到!」
胸腔的憤怒和恨意吞噬著她的理智,眼底滿是猩紅,令人心驚。
隨手拿起一旁桌上放著的水潑到兩個人的身上,沒有一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