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權衡

實話實說，燭火組織在沃羅姆王國的根基一點也不穩，畢竟組織建立到現在也才不過一年時間而已，異靈者的接收也數量渺渺，再加上沃羅姆南部爆發的飢荒與戰亂更是讓燭火不得不忙於應付，如今又有一群裁決者到處尋找著燭火的蹤跡，發展什麼的自然無從談起。

「也許應該去多吸納一些其他國家的異靈者，如果可以的話，燭火也完全可以在四大王國之間不短「遊走」以對付禁忌教廷的「地毯式搜查」，他們終究是一個集權制度的封建勢力，他們的人力物力再多也不可能打得過「游擊戰」的消耗，靈活與體量小本身也是一種優勢，就算是裁決者也是活生生的人，如果一直讓平時養尊處優的他們四處奔波，終究也會有出現紕漏的時候吧？」

法琳塔在私下裡曾經和卡洛斯如此討論過，那個時候她還非常認真的提到了一個據說來自於她家鄉某個偉大人物創造的強大戰術——游擊戰，還有什麼「農村包圍城市，武裝奪取政權」的戰略布局。

雖然燭火本質上並不打算奪取任何一個國家的政權，不過……必須遵守「秩序」的禁忌教廷無疑會因為一個行蹤不定的燭火焦頭爛額，卡洛斯只是知道這點就夠用了。

所以卡洛斯這一次想要和貝嘉麗卡女伯爵討論的就是有關燭火接下來的行動問題——卡洛斯打算躲開那些齊聚沃羅姆的裁決者，讓整個「燭火劇團」來到埃爾維特進行一次盛大的「巡演」，而且如果計劃順利，未來燭火的「巡演」還會在四大王國之間不斷上映，一邊救援那些沒辦法獨自去往沃羅姆的異國異靈者，一邊全面破壞禁忌教廷對異靈者的嚴防死守，要知道不得不遊離於人群之外的異靈者普遍沒什麼「家鄉情懷」，為了能夠生存下去，到處奔波也一定會被大家理解。

而在這場華麗的「巡演」過程中，貝嘉麗卡女伯爵無疑是一個很值得拉攏的合作對象，畢竟她目前看來對異靈者沒有那些世俗的偏見，甚至還有非常友好的傾向，而且她也確實掌握著諾斯莫家族的權利，整個諾斯莫領地的力量都被這位女伯爵所用。

當然，與燭火的合作需要足夠的勇氣，畢竟不同於幫助安古林騎士區區一個人，一旦決定成為燭火的「盟友」，未來也就相當於被綁上了異靈者的戰車，在「聖典」的裁決下這可是必死的罪行，而與禁忌教廷作對對於大多數貴族而言都是不明智的，所以就算燭火如今表現出了驚人的潛力，但是這件事情的商討餘地依然不多。

所以在闡述完自己的想法之後，卡洛斯還沒忘記從利益的天平上繼續增加籌碼道：

「當然，我們都知道和燭火合作會帶來一定的風險，但是我聽一位好友說過她家鄉廣為流傳的句話，叫做富貴險中求，雖然禁忌教廷的威脅令人恐懼，但是只要可以避開那些荒謬的「神棍」，燭火將承諾要為合作者帶來巨大的利益——我們擁有龐大的資金庫存，可以支付金幣作為報酬，我們擁有實力強大的戰鬥成員，可以幫助正義之士以最高效率的方式審判惡行，我們擁有無畏於強權的自由之心，我們不介意以暴力作為手段幫助我們的朋友，而這一切僅僅只需要我們的合作者在暗地裡悄悄幫忙救援一些無家可歸的新覺醒異靈者就可以獲得——其實禁忌教廷對於貴族們的監控遠沒有他們對貧民的巡查那樣無孔不入不是嗎？所以相信對於一位掌握著真正權利的女伯爵來說，這樣的風險應該處於承受範圍之內。」

以一種不符合少年人的老成談判口吻說明了這件事情，放下餐叉的卡洛斯把目光投向了微笑的貝嘉麗卡和陷入沉默的安古林騎士。

其實卡洛斯還想告訴貝嘉麗卡，她「包庇」安古林的行為已經等同於與禁忌教廷作對了，作為一個有著「充足前科」的人，她完全有理由把事情做的更徹底一點，這才能夠避免「兩邊不合群」的情況發生，不過考慮到安古林騎士所處的「中立」立場，卡洛斯沒有把這番話說出來，他只是靜靜的等待著女伯爵的回答。

這是一個很值得考慮的問題，隨著燭火的擴張變強，隨著禁忌教廷的日漸衰弱，也許終究有一天所有的世俗勢力都會需要考慮自己的「站隊」問題，現在幫助燭火作為「投資」也許會為一個家族帶來巨大的好處——退一步來說，其實這件事情的風險也沒有那麼大，畢竟卡洛斯的難求僅僅只是幫助救援一下力所能及的新覺醒異靈者而已，論隱蔽性，這件事情絕對比大多數貴族都在偷偷涉獵的非法奴隸貿易又或者走私武器買賣更加方便隱藏——起碼諾斯莫家族絕對有能力隱瞞禁忌教廷辦到這件事情，而瞞著禁忌教廷幫自己的屬下或者「合作夥伴」搞一點「灰色產業」也基本上是每一個實權領主必備的能力。

那麼……貝嘉麗卡會如何抉擇呢？面對燭火的金幣報酬、武力援助、以及誠意邀請，她會同意這筆交易嗎？

安古林沉默著沒有發表意見，他知道以他的立場，即使身為貝嘉麗卡的心上人以及卡洛斯的好友也不該在這種事情上插嘴，現在他只能僵硬的把烤肉一塊塊插起來，再一塊塊放回餐盤，看得出來他也不知道貝嘉麗卡會做出怎樣的回答。

不過卡洛斯相信自己的拉攏多少會為對方留下一定印象，畢竟諾斯莫領地的女伯爵能夠在這樣的年紀掌控家族的權利，她必然是一個十分富有眼光和能力的人，燭火如今的潛力代表著什麼，足以殺戮災獸的力量又代表著什麼，想來她應該可以做出判斷…………

「抱歉，我需要一些時間考慮一下…………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問卡洛斯先生願意在我的城堡里留宿一晚嗎？明天我會給你一個答案。」

好吧，最終，貝嘉麗卡既沒有直接拒絕也沒有直接答應，這次合作涉及的事情實在重大，對於卡洛斯還不夠了解的女伯爵也確實有必要認真權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