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效果
孟軒難以形容自己此時的感受。
那種感覺，大概就像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他蜷縮在地面，發出壓抑的嘶吼，生怕聲音太大，引來未知的存在。
他感覺自己好像要死了。
他的眼前恍惚中出現了無數的重影。
天空中的月亮變成了一隻巨大的豎眼，靜靜的注視著他。
周圍的黑暗在不斷的扭曲，似乎伸出了一隻只觸手，緩緩纏繞向了他。
他還看到了更多。
一個個脖頸軀幹四肢具皆細長，如同紙片一般的黑色扭曲人影從黑暗中走出，走向了他，步伐輕盈卻緩慢。
他的意識越來越沉重，精神越來越恍惚，他毛骨悚然的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在慢慢的融化，無數的肉芽從身體融化的液體中長了出來，每一隻肉芽頂端都有一個小小的點，看上去像是一隻隻眼，靜靜的注視著他。
「NAKUWUYIHAWA······」
斷斷續續嘶吼般的低沉囈語不停的湧入孟軒的腦海。
帶著難以言喻的瘋狂、混亂、扭曲、恐懼等等負面情緒。
孟軒終於知道這個儀式為什麼需要強大的意志力了。
此時他的精神，在異變的現實和瘋狂的囈語中，如同放在洗衣機里的衣物，不停的被攪拌扭曲，幾乎瘋狂。
孟軒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虎口，疼痛入心，大概一分鐘后，他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眼中的異象迅速褪去，而他也因為耗盡了精神，頭一歪，昏了過去。
······
······
不知道過了多久。
孟軒猛然睜開了雙眼，坐起了身來，雙眼仍然有些朦朧。
剛才自己似乎喝下了莫名的液體，然後就昏倒了？
他狠狠的搖了搖有些發懵的腦袋，回憶起了一些儀式的細節。
果然，和扭曲有關的儀式具有相當的風險性，居然還會面對如此詭異的情況。
儀式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孟軒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只是好像視力變好了一點，手指好像變得靈活了一點，借著微弱的月光，在黑暗中能看得很遠，至於其他，沒有太確切的體會。
「就這樣？」
孟軒眼神迷惑，看了看地面，用兔血混合石英粉畫的儀式陣紋已經乾涸，埃韋因木塊和六根白蠟燭已經燒盡，圓柱形器皿倒在一邊，器皿壁上還殘留著暗紅色的液體。
「我記得這些血色儀式陣紋已經變形收縮，將血霧鎖在了暗紅色液體中才對，現在怎麼還在？」
孟軒皺起了眉頭，那之前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麼？真的只是幻覺么？
他從包里掏出了自己的老舊按鍵手機，看了看時間，居然已經快十一點了，自己至少昏迷了兩個小時。
當下也顧不得這麼多，趕忙收拾東西，將儀式所用的道具全部收集到一起，在樹林中挖了個坑將它們掩埋。
隨後他用剩下的清水清洗了地面上乾涸的血跡，並撒上了沙土掩蓋，確定看不出什麼詭異和不尋常的地方，孟軒才收拾好東西，騎著小電動，快速的離開了皮革廠。
······
······
就在他離開皮革廠一個多小時后。
兩道人影出現在了皮革廠的馬路上。
「之前發出的異常波動似乎就在這附近？」
第一道人影有些疑惑的說道。
「貌似就是在這，不過很早就停止了。」
第二道人影手中拿著雷達形狀的顯示器，說道。
「會是那些人么？」
第一道人影說道。
「不知道，探查一下周邊看看有沒有線索吧，最近那些人越來越猖狂了。」
第二道人影說道。
「確實，五藏轉輪儀式都弄出來了。」
第一道人影表示贊同。
「這世道，越來越亂了啊。」
第二道人影感嘆道。
······
······
第二天下午，天河刀術館。
今天是艾西斯領武的對練課。
孟軒穿著護具，手持著木刀，和其他幾個學員站在了一起。
艾西斯依舊一頭炫目的金髮，俊朗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趙傳武靜靜的站在一旁，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絲毫看不出當日兩人曾刀劍相向。
孟軒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現在兩人似乎和解了。
不過這都不關他的事，他並不想摻和進這些麻煩事之中，他來刀術館唯一的一個目的，就是學習刀術。
現在基本的刀術理論已經學習到了，孟軒甚至考慮一個月後課時到期，就不再續費。
不過對於幾個領武，孟軒還是很有興趣的，這幾個領武，都有點真本事。
這一次的對練課，也正好可以讓他測試一下，進行異感儀式后，自己到底有了多大的提升。
之前他在家中其實已經做了一些測試，發現自己的身體力量有所提高，現在揮起五公斤的鐵刀應該沒有這麼費勁了。
其次是身體控制力、協調力等等能力，一些高難度動作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也不是問題，除此之外就是視力變得更好了一些，不過他並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
這次正好借著和領武的對練，了解一下自己現在的能力極限。
這一次，艾西斯沒有發瘋的讓眾人一起上，而是常規的一對一對練，他也沒有出全力，看上去發揮的很隨意。
但即便如此，他手中的長刀依舊迅猛無比，幾個和他對練的學員往往被點中弱點或者斬中關節，狼狽的倒地。
不過這一次，孟軒覺得艾西斯的刀似乎······有點慢？！
終於，又一名學員哀嚎倒地，輪到孟軒上場了。
孟軒穿著護具，手中拿著木刀，對著艾西斯微微鞠躬行禮，然後雙手握刀，擺出了持刀式。
艾西斯隨意的點了點頭，似乎根本沒有記住孟軒就是上次差點被自己一刀砍在地上的人。
對練開始，艾西斯手中木刀隨意一刺。
速度極快，如毒蛇吐信，獵獵劃過空氣，軌道難以尋覓，尋常人根本看不出這一刺的落點。
普通學員，基本上擋不住他的刺擊，只能後退。
但此時這一刺在孟軒眼中，卻像是慢動作一般，並且，當艾西斯動作發出之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肩胛骨部位的寒毛立起，隱隱有刺痛之感。
「他要刺我的肩胛骨。」
孟軒瞬間有了明悟，他沒有揮刀格擋，只是微微收腿側身。
嗖！
艾西斯的刺擊落了個空，被孟軒乾淨利落的躲過。
「哦？」
一旁的趙傳武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