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身隕不夜天

第40章 身隕不夜天

魏無羨從噩夢中驚醒,他的額頭上還夾雜著冷汗,銀針依舊封著他的穴位讓他動彈不得。

在他強大的靈力的催動下,掙脫了被點穴的束縛,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

以前的亂葬崗充滿著歡聲笑語,但如今的亂葬崗很空曠,安靜的有些可怕。

他驚恐的看了看周圍道:「溫情!溫寧!阿苑!四叔!你們在哪兒!」

然而,並沒有人回答他,在他被溫情的法術昏迷前,他依稀的記得溫情和溫寧要去金麟台請罪。

於是,他拿起陳情跌跌撞撞的離開了亂葬崗。

同一時間,蓮花塢

溫月把自己關在房間內已經兩天了,這些天,江澄不止一次送早膳,午膳和晚膳,甚至還有蓮藕排骨湯,但溫月一口也沒碰。

江澄今天早上來送早膳的時候,發現溫月愣愣的站在柵欄旁,看著水池裡的蓮花。

「給,荷花酥。」江澄將裝有荷花酥的盤子遞給溫月。

溫月看了眼新鮮的荷花酥后搖了搖頭道:「我現在沒胃口吃,江晚吟,魏無羨都出事了,你為何還這麼淡定啊?」

江澄聽后,神色也暗淡下來道:「你以為,我不想幫助魏無羨嗎?我也想啊!但我……無能為力。」

就在溫月要說什麼的時候,江氏弟子走了過來對江澄和溫月二人鞠躬行禮道:「宗主,夫人,誓師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請速速前去。」

江澄聽後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現在門口等我,我和夫人馬上就到。」

「是!」江氏弟子對江澄鞠躬行禮后便離開了那裡。

江澄目送弟子離開后,又看向溫月道:「走吧!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見招拆招,有什麼事情,等到了誓師大會時再說吧!」

與此同時,魏無羨來到了金麟台,明明已經見到了江厭離,但卻因為金氏弟子的出現阻攔了魏無羨和江厭離的見面,他只好拿著陳情匆匆離開。

蘭陵的後山

魏無羨拿著陳情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

他的眼眶紅腫,整個人充實著絕望,他不知道也不理解,為什麼?他明明什麼都沒做,為什麼要把所有的罪過都加在他的頭上。

藍忘機那句「未知全貌,不予置評。」以及江澄那句「即便不去招惹是非,是非也會來招惹你。」這兩句話在他的腦海中縈繞。

絕望中,他看到了穿著壽服的江厭離朝他伸出手道:「阿羨。」

「師姐!」魏無羨癱坐在地上伸出手,正當他的手搭在江厭離的手上的時候,眼前的江厭離的幻影消失了。

此時,魏無羨的身邊出現了許許多多的怨靈,其中一個怨靈對魏無羨說道:「魏無羨,只剩你自己了,放我們出來吧!」

「滾開!」魏無羨聽后,強制壓下自己內心臨近崩壞的情緒,強迫自己冷靜,內心告訴自己不能走火入魔。

另一個怨靈繼續附和道:「魏無羨,你要失控了!」

「滾開!」聽后,魏無羨仰天長吼,哭了起來,雙手抱頭,痛苦的蜷縮起來,身上依然被怨氣所包圍。

另一邊

已經來到岐山不夜天站在藍氏隊伍里的藍羽清默默低下了頭,到頭來努力了這麼久,沒能阻止江氏被血洗,現在……又要讓魏無羨走上這條路,那麼……江師姐的命運,我也無法改變嗎?

就在這時,藍羽清感覺靈力被牽動了一下。怎麼回事?我的靈力為何會被牽動?想到這裡,藍羽清拿出溟冬,這次,溟冬頻閃的藍色光澤比上次又要快了些。

「魏無羨,難道……你已經準備血洗不夜天了嗎?」

此時,不夜天城的大門口

魏無羨板著臉,邁著沉重的步伐,拿著陳情來到了不夜天的仙門口。

只見大門上吊著溫家人的遺體,其中,魏無羨就看到了溫婆婆和溫四叔。

「要我說,這溫家人早就該死了,只可惜,還是放走了那個溫月。」一位低階修士欣賞著早已懸吊三日的溫家人,他的眼神中充滿著殺戮,眼前的景象對於他而言,就是一副充滿著血腥味道的藝術品。

另一個修士附和道:「就是啊!那魏無羨也還真是不自量力,要是他把陰虎符交給金宗主就好了。」

還有一個修士也附和道:「就是,金宗主已經算是寬宏大量了,如若我是金宗主,這魏無羨啊!就會……」

「會怎麼樣?」

魏無羨冷冷的聲音傳入各大世家弟子的耳內,眾弟子轉身看向冷著臉看著他們的魏無羨,即便是隔著一段距離,都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感和絕望感。

修士們看到魏無羨后各個眼紅了起來:「是夷陵老祖!快!捉拿夷陵老祖!」說完這些修士們奮勇而上,將魏無羨圍了起來。

魏無羨冷哼一聲,嘴角微微揚起一個弧度后,將陳情橫於唇下吹奏起來。

伴隨著刺耳的笛聲,陳情被怨氣所包圍,而魏無羨的身體也不斷溢出黑色怨氣。

就在各大世家要衝上去的時候,一股強大的怨氣以魏無羨為中心而瞬間爆炸開來,由於那些世家弟子們修為較低,都是低階修士,自然挨不下魏無羨這樣的一招,與此同時,陳情的怨氣瞬間包裹著倒地的倒地的低階修士,讓他們動彈不得。

見修士們都倒地痛苦呻吟的樣子,緩緩放下陳情,欣賞著自己的傑作,他沒殺死這些低階修士已經是他最後的寬容了,畢竟那些溫家人比任何人都要無辜,就這麼無緣無故的被金光善給掉在仙門口三日且供各大世家「欣賞」,他魏無羨就已經忍無可忍了,不然按照他的性格,必定會加倍奉還。

「魏無羨,你憑什麼欺負我們這些低階修士?」一個身穿黑衣的修士艱難的挺起上半身,憤憤的看著魏無羨。

這話,魏無羨聽了非常不開心,僅僅才一秒鐘的時間,魏無羨就瞬移到那個低階修士面前,掐住他的脖子道:「我很早就說過,我魏無羨要殺誰,誰敢阻攔?是你們崇拜的金宗主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我的底線,我也不至於做出傷害你們的事情。」

被掐住脖子的低階修士艱難的指著魏無羨的鼻尖道:「魏無羨,欺負我們算什麼本事,有種你就去誓師大會,仙門百家都在那裡!」

魏無羨聽后邪魅一笑,扔下這個低階修士往不夜天城趕去。

與此同時,不夜天城,各大世家都在舉杯,此次誓師大會的目的只有一個——聲討魏無羨。

金光善站在平台上看著來參加誓師大會的人很是滿意,於是,他看向金光瑤,只見金光瑤微微鞠躬拿出一個盒子,金光善滿意的看了一眼道:「岐山溫氏溫情溫寧以及溫室餘孽已被挫骨揚灰。」隨後接過金光瑤手裡的盒子說道:「焚灰在此!」隨後把盒子往前一推,盒子瞬間爆炸開來,盒子里的灰塵隨著空氣散落開來。

溫月站在江澄旁邊,看到這個情況后默默低下了頭,一顆淚珠悄然留下。

江澄很快就注意到了,默默地摟住溫月道:「沒事,你還有我。」

除了藍氏,江氏和聶氏三大世家外,其他的世家弟子以及宗主紛紛大喊:「好!」

這樣的場面對於藍曦臣等人來說,根本就是荒唐至極!

「現在,除了江夫人外,溫氏餘孽已經全數被滅,而現在還剩下的就是溫氏的領頭人——魏無羨。」金光善張開自己的衣袖大肆揮霍的對那些崇拜自己的世家子弟們,他很是滿意。

就在各大世家敬天之後便將手裡的酒杯狠狠的砸在地上。

其實從剛才開始,魏無羨就坐在不夜天城的屋頂上看著底下的像笑話一樣的仙門世家。

自私,貪婪,嫉妒,這可能就是所謂的正道吧!

此時,不夜天城仙門口

低階修士們還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直到某一修士緩緩撐起上半身時才發現陳情的怨氣已經消失殆盡,才緩緩說道:「禁錮解除了,可以動了!」話音剛落,這些低階修士們才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藍忘機在半空中注意到了不夜天城仙門口的情況后立即飛躍到仙門口,低階修士們看到藍忘機后紛紛鞠躬行禮道:「含光君!」

藍忘機感應了一下,周遭還慘留著陳情的氣息,於是看向其中一個低階修士問道:「魏嬰呢?」

低階修士想了想,鞠躬行禮回答道:「回含光君,魏無羨剛走,或許已經去誓師大會了。」

藍忘機聽后心中暗香不妙,一個飛躍離開了那裡,往誓師大會的方向趕去。

同一時間,不夜天城

想到之前這些「正道」的世家弟子跟著金光善做了那麼多事情,魏無羨越想越覺得可笑,可恥,卑微,便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各大世家聽到魏無羨笑聲后紛紛拔劍,舉弓看向魏無羨,金光善和金光瑤也轉身看著坐在屋頂上的魏無羨。

「魏無羨?他怎麼這個時候來了?不是交代過溫情,看好魏無羨的嗎?」藍羽清看到魏無羨的這般模樣有些心疼,先前在魏無羨回到亂葬崗後有睡過一段時間,在這個期間藍羽清和江厭雪二人有找過溫情,並交代一定一定要照顧好魏無羨,不能讓他踏出亂葬崗一步。

但偏偏這步棋,還是沒金光善走的好,就在藍羽清等人走後,金氏弟子便來威脅溫情等人,而後便有了溫情,溫寧帶著溫家人來金麟台請罪這麼一件事情。

金光善看著坐在屋頂的魏無羨眼中充滿了蔑視道:「魏無羨,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闖來這裡!」

魏無羨聽后冷笑一聲道:「我為什麼不能來此?你們可別忘了,當年射日之徵,別說三千人!五千人我都單挑的過!」說這些話時魏無羨的眼中充滿著不屑,「更何況我現在出現在這兒豈不正合了你們的意?省的你們明日還要大張旗鼓的去亂葬崗,把我給挫骨揚灰了!」

其實不是他魏無羨吹,別說他的陰虎符和鬼笛陳情讓人畏懼了,就算魏無羨手上現在拿著的是隨便,世家子弟們都要畏懼他魏無羨三分。

回歸正題,姚宗主聽了魏無羨這話后立即指責道:「魏無羨!你別太囂張了!」

魏無羨聽后冷笑一聲,扭頭看向平陽姚氏的隊伍道:「姚宗主!您這話就不對了!我魏某素來都是如此囂張啊!」說道這裡,魏無羨講目光轉移至金光善道:「金宗主,我有件事情想要問問你!」說著魏無羨挺直了身板道:「說只要溫氏姐弟二人來金麟台請罪這件事情便揭過的是誰?可剛剛口口聲聲說要將我和溫室餘孽挫骨揚灰的!又是誰?」

金光善似乎早就料到魏無羨會這麼問,便理直氣壯的回答道:「一碼歸一碼!在窮奇道殺我金氏一百多位弟子【金光善說到這裡時,魏無羨無奈的笑了笑】這是一碼!你縱使溫寧行兇,又是一碼!」

「請等一下!我有疑問!」江厭雪聽著金光善這麼說根本聽不下去,便站了出來,先對金光善鞠了一躬后道:「金宗主,您可能忽略了一點,當時金氏弟子來報有說明那裡只發現了金子軒的屍體,並且你們也在窮奇道展開了大範圍的搜查不是也沒發現什麼嗎?那麼現在又何來魏無羨殺死一百餘名金氏弟子一說?」

金光善聽后看向自己的金氏弟子道:「你們可有說過此事?」

金氏弟子們很是默契的回答道:「稟宗主,我們沒有說過!」

聶懷惜站在聶明訣身後,拿扇子擋住了半張臉,搖了搖頭道:「唉!真是人言可畏啊!」

「三小姐,您此言何意啊?」聶氏的一位弟子出言問道。

聶懷惜收起摺扇,並將拿著摺扇的手負於背後道:「那日滿月宴時明明各大世家都在場聽著那位金氏弟子說著當日的情況,按理來說金光善應該知曉才是,但現如今,他們為了魏無羨手裡的某件寶貝,再度決定聲討魏無羨,這不是人言可畏還是什麼?」

臨近聶家的藍家和江家聽后紛紛擔憂的看著魏無羨。

魏無羨聽了金光善這麼說后臉上早已沒有任何錶情,他挺起身子大聲質問道:「金宗主,這窮奇道截得是誰?殺的又是誰?主謀者是誰?中計者又是誰?」說著魏無羨看著那些所謂正道的世家弟子大笑道:「歸根結底,在窮奇道,先來招惹我的又是誰?」說著魏無羨轉起了笛子道:「而且您到時說說我又是如何在千里之外,操縱溫寧行兇的?」

姚宗主又一次發聲道:「魏無羨,即便是金子勛設計你在先,你也不能斷下殺手,殺這麼多人吧!」

「這邏輯,簡直不可理喻!」聶懷惜聽后,眼神充滿著殺意看著姚宗主道:「姚宗主,您這句話,在言語上可有存在偏差?當時各大世家弟子可是親耳聽到金氏弟子說沒有傷亡情況,即便蘭陵金氏現在有數名弟子失蹤,你不能說這些失蹤的弟子死了吧?且你們也沒任何依據說明失蹤的弟子是魏無羨殺的吧!」

「小惜!你不必幫我說話!」魏無羨的聲音傳入聶懷惜的耳內,聶懷惜看了眼魏無羨后,便默不作聲了。

魏無羨見聶懷惜不說話后再次看向姚宗主道:「您放才的意思是說我殺人如麻,不能痛下殺手!哈哈哈哈!」說到這裡,魏無羨大笑起來,但這個笑,卻是非常痛苦,就像在哭,「我明白了,如果你們要殺我就可以不顧及下手,但如若是我要自保,就要顧及不能傷及這個,不能傷及那個,我死了算我倒霉,你們打我就可以,但是我反擊就不行!對不對?」

「反擊?即便你要反擊,你也不能傷害那些無辜之人啊!」姚宗主聽后立即反駁道。

魏無羨聽后再次坐直了身子憤怒道:「可那些十餘名溫家修士也是無辜的!」

此話一出,姚宗主等人瞬間語塞,這時,持弓的一位弟子大聲吼道:「魏無羨,這溫氏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護著他們?」

金光善見狀立即補充道:「魏無羨,你是不是覺得和天下人作對就是善,就是義舉嗎?你是不是認為,你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自己就是偉人了吧!」

「歸根結底,還不是你對金子勛下那種惡咒在先……」

「我看未必!」聶懷惜的聲音再次傳開,各世家的目光瞬間聚集到聶懷惜身上。

此時的聶懷惜正翻著惜殤道:「諸位前輩,以及各位世家弟子們,我想大家應當都知曉我手上的惜殤為賢者之書,乃五品靈器,可看到人的過去,現在及未來,並且還有多種靈力,符咒,陣法,那也能看到金子勛的千瘡百孔到底是何人所下……」

金光善立即制止道:「我看不必了!」

聶明訣聽后質問道:「金宗主,這子勛也是你的孩子,你難道就不關心子勛的『千瘡百孔』到底是誰下的嗎?」

金光善笑道:「我並不是沒興趣,只是……現在這等時候,難道不應該聲討魏無羨嗎?」

聶明訣和聶懷惜被金光善這麼一說后暗自握了握拳頭,只怕這金光善並不是不想知道,他只不過想快點處決魏無羨罷了。

魏無羨聽到他們的爭論后笑了道:「你不過是想找個理由聲討我罷了!再說了,你們又有什麼樣的證據怎麼是我下的惡咒?又或者你們怎麼證明你們不恨金子勛而不對他下惡咒呢?」

持弓的世家弟子聽后反駁道:「魏無羨!休的把我們這些正道跟你混為一談!世人都知你與金子勛在一年前就已經結下仇怨,不是你下的還能是誰?」

魏無羨聽後轉了轉笛子道:「的確,我在一年前就已經認識他了,但我若要殺他,絕不會留到一年後再用這種手段來殺他,再說像他這種小角色,別說一年,三天我就忘了。」

姚宗主聽后指著魏無羨的鼻尖說道:「魏無羨!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惡徒!你殺人如麻,仍舊惡語相向,虧你曾經還是世家子弟的楷模!你的顏面何在?」

魏無羨聽后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這時一位不知道哪家的弟子站了出來,拿著劍對著魏無羨道:「魏嬰!你太讓我失望了!虧我曾經還仰慕過你,你好歹也是開宗立派的一代人物,如今,你卻為溫家人開脫,今後我與你勢不兩立!」

魏無羨聽后再次痛苦的笑了起來,隨後他站了起來,一個飛躍到房檐的中央,拿起陳情指著他道:「你說你仰慕我?那麼為什麼在你仰慕我的時候,我沒有見過你,而我一人人喊打,你卻跳出來搖旗吶喊?啊呵呵呵呵!」說著,魏無羨又一次大笑起來,又像在笑,又像在哭,隨後魏無羨哭著對那些世家弟子說道:「你的仰慕也太廉價了吧!」

說到這裡,不僅僅是藍羽清五人,藍氏,江氏和聶氏的一些弟子也默默的掉下了眼淚。

魏無羨俯視著世家弟子們,對那位發聲的弟子繼續說道:「你說你與我勢不兩立!那麼你的勢不兩立,不共戴天與我又有什麼關係?」說著,魏無羨拿起陳情道:「你的憎恨與仰慕都如此廉價!怎麼也好意思拿出來叫囂!」

話音剛落,一支箭射中了魏無羨的心胸。

各大世家將目光放到這位弟子身上,姚宗主更是直接拍手大喊道:「射的好!」

那位弟子見姚宗主誇獎他后,得意的揚了揚頭。

聶懷惜翻開惜殤,原本是一片空白的書面上出現了兩列字:歐陽慕,被魏無羨反射一箭而死。

看到這裡,聶懷惜合上惜殤道:「歐陽兄,我勸你還是把握好當下吧!想說什麼儘早說,不然你的死期很快就會到來。」

那位弟子一臉的不屑。

但此時魏無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瞬間拔出插在心胸上的那支箭,在箭拔出的瞬間,箭尖上的血跡瞬間被怨氣包圍,頃刻后,箭上的血瞬間不見了,而後,魏無羨將箭摔了出去。

才一秒,這支箭就深深的扎進了那位弟子的心裡,由於這位弟子的功力沒有魏無羨那麼深厚,導致他直接嗝屁了。

「哥!」另一個穿著同服的弟子緊張的說道。

方才那位怒懟魏無羨的世家弟子再次把劍對著魏無羨道:「魏嬰!你好狠毒。」

藍羽清看不下去了站了出來指責道:「你說魏無羨狠毒?那剛才拿弓射魏無羨的這個人就不狠毒嗎?難不成,只能你們偷襲魏無羨,卻不準魏無羨偷襲你們?」

江厭雪也附和道:「的確如此,就算魏無羨是你們公認的邪魔歪道,但剛才一事確實是他有錯在先!魏無羨只不過是以牙還牙罷了!」

魏無羨看著為自己開脫的藍羽清和江厭雪等人,眼眶再次紅了憤憤的說道:「的確,按照羽清和阿雪的說法來看,你們如若認為我有錯那我就是有錯,他方才那一劍既沒射中我就應該料到萬一這一劍未射中的下場是什麼。」說著,魏無羨哽咽道:「你們都叫我邪魔歪道了!總不見得我寬宏大量饒他一命吧!」

金光善不想給他任何機會,立即對身後的世家弟子喊到:「布陣!」

「殺了魏無羨!」話音剛落,世家弟子們蜂擁而上,而金光瑤也露出了一個邪惡的微笑

聶懷惜見狀后和藍羽清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后,一個人手拿清雲在半空畫了一個巨大的符咒,一個打開惜殤將手放在上面后,又在半空中畫了個符咒。

藍色符咒和綠色符咒在半空中結合后,逐漸形成一個太極圖案后,慢慢形成一個防護罩罩住了所有世家弟子們。

見任務成功,藍羽清和聶懷惜二人一揮衣袖,收起了清雲和惜殤。

金光善見情況不妙后立即叫上蘇涉,姚宗主等各宗主將靈力灌在他身上后,結合了數十個宗主的力量,才勉強破了這個陣。

不是吧!十個宗主才勉強破了清雲和惜殤的能力相結合中最弱的陣法?藍羽清見陣法被破沒有一絲的驚訝,似乎這個陣法是在考驗各大宗主有多少實力似的。

魏無羨見陣法被破后,冷笑一聲,將陳情橫於唇下吹奏起來,天地之間的怨靈在這一瞬間因為陳情的吹奏而被激發出來,在陳情的指令下攻向其他世家子弟。

藍氏,聶氏站在最邊上看著那些世家弟子與怨靈對戰,江氏圍成一個圈警戒的看著周圍。

藍羽清剛想喘口氣,卻發現這周圍少了個人。

「咦?斂芳尊呢?」藍羽清環顧了四周后,閉上眼睛感應了一下周圍后,睜開眼睛,便瞬移到另一個地方了。

怨氣攻擊著那些世家弟子,就在怨氣來的雲夢江氏弟子面前時看了眼江澄等人後離開去攻擊其他弟子了。

溫月緊緊的拿著自己的月痕,又看了看站在屋頂上的魏無羨道:「儘管放心吧!魏無羨這個人雖說修習詭道,但魏無羨的為人,江澄和我還是很清楚的。」

一個江氏弟子說道:「看來,大師兄還是記得我們的。」

魏無羨繼續吹著陳情,怨氣連連不斷的攻向各大世家弟子,就在這時,魏無羨的餘光瞥到了一個矯健的身影。

藍忘機御劍而來,輕輕落到屋頂上,手扶忘機琴看著魏無羨。

魏無羨放下陳情看向藍忘機道:「你來了?」說著,便微微轉身子看著手扶忘機琴的藍忘機道:「藍湛,你應該知道,清心音對我無效。」

聽魏無羨這麼說后,藍忘機收起了忘機琴。

魏無羨見藍忘機收起忘機琴后說道:「藍湛,我就知道,我們終有一天,要這樣真刀實槍的干一場!」說完,再次將陳情橫於唇下吹奏起來。

藍忘機見狀立即拔出避塵沖了過去,卻被怨氣組成的屏障擋了下來,為了不想傷著魏無羨,藍忘機便收劍回到原來的位置后對魏無羨說道:「魏嬰,此事尚存異端,收手吧!我信你,待我們將事情調查清楚好嗎?」

魏無羨聽后笑了笑,剛想說什麼,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阿羨!」

「師姐!」魏無羨聽到江厭離的聲音後向地面望去,穿著壽服的江厭離焦慮的奔跑著並四下張望,同時焦急的喊著魏無羨的名字:「阿羨!阿澄!阿雪!你們在哪兒?」

地面上,雲夢江氏隊伍中溫月聽到了江厭離的聲音后對江澄說道:「江澄,弟子們就交給你了,我去找阿姐。」在得到江澄的同意后,溫月便拿著月痕去找江厭離了。

魏無羨也擔心著江厭離的安慰一個飛躍來到了地面擔憂的喊道:「師姐!你在哪兒?」

姚宗主原本在對付怨靈,看到魏無羨后對周圍的弟子們說道:「各位,魏無羨下來了,快殺了他!」

藍曦臣因為自小習音律的緣故,對於聽力較為敏銳,聽到姚宗主這麼說了之後立即下達命令:「冰雲,天擇!」

方天擇和言冰雲二人聽到藍曦臣的話后,閃身到藍曦臣面前鞠躬行禮異口同聲道:「大哥,有何吩咐?」

藍曦臣將手負於背後道:「你二人速速前去保護魏公子。」

方天擇和言冰雲二人對視一眼后,再次異口同聲道:「是!」隨後二人一人撫琴,一人持劍往魏無羨的方向趕去。

世家弟子們紛紛持劍朝魏無羨刺去,但紛紛被言冰雲和方天擇二人擋下,眼見一個空擋,言冰雲對魏無羨說道:「魏兄,你快去找江姑娘,這裡有我們。」

魏無羨點點頭后拿著陳情尋著江厭離的聲音。

就在這時炎陽殿的門口,一抹黑色的身影冷笑一聲后,拿起手裡的笛子吹出曲調,但曲調剛一出,便被另一個笛聲給攔下。

藍羽清吹著溟冬出現在那人面前,她放下笛子,看著眼前的人道:「斂芳尊,您這是為何?魏無羨並沒有招惹你,您又為何要傷害魏無羨?」

此人正是斂芳尊金光瑤,當他看到藍羽清后無奈的笑了笑道:「羽清,我這也是沒辦法,畢竟魏公子所創的詭道術法對我金家大業有礙,不除不行啊!」

藍羽清拿起溟冬對著金光瑤道:「那金子軒呢?金子軒是無辜的,您又為何要借魏無羨之手來殺死金子軒?」

金光瑤聽后笑了笑道:「羽清天生就格外聰慧,我想……你應該知道緣由吧!」

藍羽清依舊拿著溟冬對著金光瑤,時時刻刻做著打鬥的準備,藍色的靈力也漸漸灌注在溟冬上,她看著金光瑤道:「我自然是知道緣由,您的目的不就是好借魏無羨之手殺死跟你同齡的家族繼承者,這樣一來,不但可以除掉親傳弟子讓您直接坐上宗主寶座,又可以把責任推卸給魏無羨,這樣一來大家都會聲討魏無羨,我說的不錯吧?」

金光瑤聽后笑道:「不錯,這便是我的計策,那些正道,他們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陰虎符好統治仙門百家,只不過他們需要個借口,正好這次……他們就有了殺死魏無羨的借口,自然會難得的團結來對付魏無羨,但若殺了魏無羨,陰虎符就失去了主人,如此一來陰虎符就會失控,仙門百家則會傷亡慘重,而我若在這時站出,那麼……那些仙門百家就會臣服於我蘭陵金氏了。」

聽到金光瑤這麼說后,藍羽清可謂是深深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惡意,原來不必她那個地方要差。

就在藍羽清分神的時候,金光瑤再次吹響笛子來干擾陳情的笛音。

聶懷惜,江厭雪和金子彤三人聽后紛紛戒備起來,為了考慮江氏安慰,江厭雪瞬移到了雲夢江氏的圈內。

魏無羨沒有拿著陳情吹笛,但整個不夜天卻充實著另一個笛音,即便在炎陽殿前有藍羽清在,只怕此時也正在和蘇涉交手,無法插手阻止金光瑤。

指令改變后,怨氣依次進入各家弟子的體內,開始了一場廝殺。

江厭離不知道情況,依舊在尋找著魏無羨,而在江厭離身後,一位別家弟子被怨氣入侵,失去了神智,一步一步的走向江厭離。

魏無羨很快便注意到了,朝江厭離大喊道:「師姐!快閃開!」

江厭離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被怨氣控制的弟子正要對江厭離砍下一刀的時候,溫月及時出現擋下了一擊。

「阿姐,你還好吧?」溫月手握月痕艱難的擋著攻擊,但還不忘照顧江厭離。

江厭離搖了搖頭道:「我還好,阿月,你看到阿羨了嗎?」

溫月剛要說什麼,魏無羨就瞬移到了江厭離面前握住江厭離的手道:「師姐,這裡太危險了,你快走吧!羨羨可以應付。」

江厭離哭著搖了搖頭,伸出手摸著魏無羨的臉道:「我的羨羨,師姐怎麼捨得留你一個人在這裡?他們肯定對羨羨有誤會在,別怕,有師姐在呢!」說著便抱緊了魏無羨。

「啊!」溫月抵不住攻擊而被靈力彈開,背部重重的靠在地面上。

「阿月!」江厭離看到溫月受傷后立即叫道,溫月勉強支起上半身,但由於剛生好江鏡和江弈兩姐弟,體力還未完全恢復,再加上剛才攻擊的不僅僅是被怨氣操控的世家弟子,還有其他的世家弟子,一波又一波,即便月痕的品階較高,也擋不了那些世家弟子的攻擊。

危機時刻,江澄及時趕到,擊退了那些弟子后看向江厭離和魏無羨道:「魏無羨,阿姐,你們沒事吧?」

江厭離和魏無羨同時搖了搖頭后,江厭離立即扶起溫月道:「我和阿羨很好,可阿月似乎是受傷了,阿澄,阿月就交給你了。」

江澄點點頭后,溫柔的接過江厭離扶著的溫月,並安慰道:「靈力還未恢復就別勉強,會蓮花塢后好好調理一下吧!」

溫月虛弱的點了點頭后,便靠著江澄的肩頭閉目養神。

江厭離抓著魏無羨和江澄的手道:「阿澄,阿羨,這次戰爭我本不該才參與,但我還是想說……」話還沒說完,江厭離就看到了一個身穿紅色服飾的世家弟子拿著劍朝魏無羨刺來。

她來不及多考慮,用盡全身最大的力氣將自己和魏無羨,江澄的位置以轉圈的方式調換,剛換好,那把劍便深深的刺穿了江厭離的身體。

「阿姐!/師姐!」江澄和魏無羨痛苦的喊著江厭離的名字,那位世家弟子看到自己刺錯人了后立即將劍拔出,一口血從江厭離口中吐出,在江厭離閉上眼睛前,他看到了魏無羨朝自己伸出了雙臂。

魏無羨抱住已經離開人世的江厭離道:「師姐,師姐,你醒醒,你別嚇我,我是阿羨啊!師姐!」喊了很多聲江厭離的名字后江厭離依舊沒有反應。

「轟隆」一聲,魏無羨感覺自己挨了個晴空霹靂,淚水奪眶而出,他痛苦的皺起了眉頭,朝著天空大喊:「啊!!!」隨後,他憤憤的看向殺死江厭離的那位弟子。

這位弟子立即推卸責任道:「不是我,人不是我殺的,我要殺的是魏無羨啊!我只是……想要幫哥哥報仇而已……」

可話還沒說完便被魏無羨掐住了脖子道:「我師姐被你害死了!我再也沒有師姐了!」說著,魏無羨的全身被怨氣包圍,手上的勁道也越來越大道:「既然你是為了你哥哥報仇,那麼我就要為師姐報仇!」說完魏無羨直接折斷了那個人的脖子,殺死這個人后將他扔到了一旁。

炎陽殿門口

藍羽清想阻止金光瑤,但眼前有一個蘇涉在真的很麻煩,沒辦法,靈力尚未恢復,不然蘇涉早就被藍羽清打倒了。

蘇涉也乘這個時候,狠狠地在藍羽清的心胸處推出一擊五成靈力的掌。

被蘇涉這麼一大的藍羽清重重的撞在門上,並吐了口血,而此時,溟冬開始溢出異樣的藍光。

「有靈被滅?是誰?」藍羽清看到溟冬的反應后第一時間便知道了溟冬要告訴她的含義,但她冷靜一想后,道:「不會是……江師姐死了吧?」一想到這裡,藍羽清不肯接受這個現實。

來不及多加思考,溟冬再次傳遞了某件事情給藍羽清。

當藍羽清抬頭時,整個不夜天城充實著負能量,誣陷,埋怨,指責。

「魏無羨,你害死了江楓眠夫婦,現在又害死了你師姐!」

「魏無羨,你個邪魔歪道害人無數,竟然連你師姐都不放過!」

藍羽清捂著傷口,搖了搖頭道:「這世道,何時這般凌亂了?難道他們不知道,江師姐的死,是壓垮魏無羨的最後一根稻草嗎?」

不夜天城早已亂成了一鍋粥,魏無羨為了報復那些害死他師姐的仙門百家,吹奏陳情,大開殺戒,不料卻因為分了神還損傷了心神,一口血瞬間吐出。

藍忘機也因為分了神而被傀儡砍殤。

魏無羨支起上半身,飛躍到炎陽殿的柱子頂上,伸開自己的手,陰虎符落在了魏無羨的手上。

看著那些世家弟子魏無羨大喊到:「你們不是想要陰虎符嗎?既然你們這麼想要得到陰虎符!那就各憑本事吧!」說完,把手往前一推,陰虎符得到了魏無羨的指令后朝仙門百家飛去。

果不其然,為了陰虎符,仙門世家們放棄了團結,開始自相殘殺,魏無羨在柱頂上,像看笑話一樣看著那些愚昧的仙門百家,但他的良知仍在,便親手毀了陰虎符后他移步到斷崖處。

回想著至今的種種,他恨透了這個世界,絕望,栽贓等情緒讓魏無羨放棄了活下去的念頭后,扔下陳情,整個人往後傾斜。

就在他剛感覺整個身體懸空往下方墜去時,藍忘機伸出手救了他,但他受傷的右臂卻在不斷滴血,可見藍忘機是忍著多大的痛楚也要救魏無羨。

蘇涉提著劍來到藍忘機身邊看著魏無羨道:「斂芳尊有令,特派我來處死夷陵老祖魏無羨。」說完蘇涉便舉起了手裡的劍。

魏無羨見狀后毫不猶豫的甩開了藍忘機的手,整個人開始掉落。

藍忘機看著里自己越來越遠的魏無羨,一向冷靜的他這一次,也崩潰了:「魏嬰!」

魏無羨看著藍忘機,嘴角微微上揚,很快,便閉上眼睛,任憑自己墜落。

這一刻,魏無羨感覺周遭真的好安靜。

爹,娘,江叔叔,虞夫人,師姐,我來找你們了。

最虐心的一段,一直不敢更新這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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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情令之踏劍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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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身隕不夜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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