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觀音廟（3）——駭人聽聞的醜聞（碧草篇）

說道碧草，藍羽清對她確實是有那麼一番的好感。

十幾年前，樂陵秦氏清潭會上是第一次見到碧草和秦愫，當時她有傷在身，不能頻繁走動。

當晚回到廂房后，藍羽清便看到碧草站在門口等待她，並遞給藍羽清一瓶上藥。

自那之後，藍羽清的傷勢便好轉了許多，也是在那之後，她就動身去往義城，試圖阻止悲劇的發生。

在思思說完后，藍啟仁一直看著面前的碧草，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道：「姑娘，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方天擇聞言立即上前勸說：「那個……叔父，雖然我知道此時說這話可能有點失禮數，但……我得不說一句……此時不適合搭訕吧？」

藍啟仁聞言，狠狠的瞪了方天擇一眼，道：「誰告訴你我要搭訕了？

在你眼裡，你岳父我，是會做這等之事的人嗎？」

方天擇聞言，唯唯諾諾的舉手，回答道：「會。」

說完，方天擇就立刻躲到藍羽清身後。

藍啟仁冷哼一聲，回藍氏再找你算賬！

碧草不顧藍啟仁和方天擇二人的小打小鬧，而是自顧自的朝著江澄和溫月二人鞠了一躬后，道：「江夫人，很感謝您在幾日前把小姐安全的送回家，我代表老爺向您表示感謝。」

溫月淺淺一笑，道：「舉手之勞罷了。」

碧草鞠完躬后，這才正視了藍啟仁一眼后，繼續說道：「之前樂陵秦氏座談會的時候，小女時常伴隨在夫人身旁。」

「樂陵秦氏？」藍啟仁聽到這個家族的名字后又細想了一番，隨後再次看向碧草，問道：「莫非……姑娘是金夫人的侍女？」

碧草點了點頭：「藍先生記得不錯，我是金夫人的貼身侍女，小女名叫碧草。。」

說著碧草看向繼續說著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大約發生在十二三年前。

我家老夫人對小姐向來寵愛有加，可……就在小姐成親前的那一段時間，卻整日悶悶不樂。

甚至有時白天……就突然以淚洗面。

那時我還以為是小姐要出嫁了，夫人心中捨不得小姐才會如此。

於是，我便一直安慰她，告訴她說……小姐要嫁的那位……那位蘭陵金氏的斂芳尊金光瑤年輕有為，又是一個溫柔體貼，專一不二的男人，說小姐嫁過去，一定會過得很好。

但在說完這些事情后，夫人看上去更難過，心事更重了。

過了一段時間，小姐成親的日子定了下來，蘭陵金氏那邊也派人送來了帖子。

夫人在看到帖子后，便暈了過去，可那時……我們還以為夫人是看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便安慰夫人，甚至請來法師驅邪。

直到小姐嫁了過去，成為了金夫人，在那之後，夫人就一直悶悶不樂，久而久之……就得了心病，身體也越來越差。

臨終前……夫人終於忍不住，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我。」

說著說著，碧草的淚水嘩嘩的流了出來，聲音也隨之哽咽，道：「斂芳尊金光瑤和我家小姐秦愫！他們哪裡是什麼夫妻啊！

他們……他們根本就是一對兄妹啊！」

碧草此言一出，在座的所有人全部都大吃一驚。

「兄……兄妹！」江厭雪自己都大吃一驚，出聲問道：「碧草姑娘，恕我冒昧的問一句，是像我江家的江弈和江鏡那樣的……關係嗎？」

碧草猶豫了一番，搖了搖頭，道：「江弈公子和江鏡小姐他們是親姐弟。

斂芳尊金光瑤和我家小姐秦愫他們……他們……他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

此言一出，各大家族的長老們面面相覷，有些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開口。

一旁的金凌，更是憤怒，暗自握緊了自己衣衫的一角。

碧草的眼眶已經哭紅了，但她忍住那些難過，又繼續說道：「我家夫人……簡直太不幸了！。

金老宗主那老東西簡直不是人！他貪戀我家夫人的相貌，再一次外出醉酒後強迫她！

我家夫人哪裡成受得了！事後也不敢聲張。」

金子彤冷哼一聲，道：「難怪，父親素來貪戀美色，因此在外面的私生子和私生女也有不少。

不過我沒想到的是……連金夫人……也是父親的私生女……那……」

金子彤自己也不敢說下去，因為她知道，她和秦愫也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只不過自己的母親比較強勢。

莫不是十六年前，蓮花塢被血洗，她也不會至今隱居眉山虞氏，不問紅塵俗世。

溫月的面色也越發凝重，她看著面前的碧草示意它繼續說下去。

碧草明白了溫月的意思，便繼續說道：「金光善記不清小姐是誰家的女兒，可我家夫人怎麼可能忘記！

可……即便這樣又如何？夫人她不敢去找金光善，又知道我家小姐傾心於金光瑤。

她掙扎了許久，為了不鑄成大錯，她還在小姐大婚之前，悄悄去找了他，透露了一點內情。

苦苦哀求他取消這門婚事，萬萬不可鑄成大錯！

可……金光瑤明明知道小姐是他親妹妹，卻還是娶了她呀！」

簡直禽獸不如！言冰雲心中暗罵一句，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站在江澄身邊的金凌，也握緊了手裡的歲華，手背上的青筋也瞬間暴起。

姚宗主也微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這秦老宗主跟隨了金光善多少年啊！

他竟然連自己老部下的妻子都不肯放過！這金光善簡直禽獸不如！」

姚宗主此言一出，各大世家都附和道：「就是啊！簡直禽獸不如！」

真虛偽啊！看著這些台下像牆頭草一樣的各大世家，溫月不禁打了個哈欠，想當初十六年前這些長輩們可都是誓死追隨金光善，也要把魏無羨害死的啊！

現如今，就面前這個小侍女的隻言片語就讓當今的各大世家瞬間和金光善甚至是蘭陵金氏反目成仇可真叫人諷刺！

即便溫月知道碧草說的都是真的，但畢竟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當初不管她們五女怎麼拿證據，怎麼解釋他們就是不聽，現在倒好，十六年，一點兒都沒變，還是老樣子。

另一邊的歐陽宗主雖說是個小宗門，但他知道些許內情，便說道：「這蘭陵金氏是當今四大家族之首，且家大業大。

如若想在蘭陵金氏站穩腳跟，就非得有秦蒼業這位堅實的岳丈幫助才行。

在這一方面他若想到了，又怎麼會不取呢？這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姚宗主聽后冷哼一聲，道：「論喪心病狂，金光瑤簡直是舉世無雙！無人能出其右啊！」

魏無羨站在後面聽到了這一晚i額后與藍忘機對望了一眼，而後悄悄靠近藍忘機，而藍忘機也悄悄湊近道：「難怪當初在密室的時候，金光瑤對秦愫說阿松必須死！」

不錯，阿松是必須死。藍羽清聽后把破冰抱在懷裡，金光瑤絕對不會想到金如松早就被她秘密從蘭陵金氏轉移到了藍家的居所。

以溫月的醫術，要治好金如松的痴獃根本不成問題，只不過現在是藍家的哪一個藍氏弟子她就不知道了，畢竟藍家的弟子……實在是太多了！

畢竟入住了藍氏，如果還用金的姓氏勢必會引起金光瑤的懷疑，也正因如此，溫月在治療的時候去掉了金如松頭上的硃砂痣。

姚宗主越說越激動，甚至說著說著就站了起來繼續大罵：「看看，看看，我早就聽說他的兒子肯定不是別人害死的！而是他自己下的毒手！」

「姚宗主，此話怎講？」歐陽宗主聞言出聲問道。

姚宗主挺直了腰板，巡視了一圈后，才說道：「大家都知道，親兄妹所生之子，十之八九是痴獃兒吧！

孩子太小時，旁人看不出什麼端倪。

可當孩子長大了，他不同與旁人之處便會漸漸暴露出來。

如若真生出一個痴獃兒來，旁人定會對金光瑤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甚至有人會說，金光瑤是沾了娼妓的臟血才會生出這樣的孩子之類的風言風語。

而且，大家想一想，當時毒害金如松的人！

正好是那位反對他當仙督的那位家主！

這天底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所以，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金如松，然後再嫁禍給那位家主。

再以為兒子報仇的名義，光明正大的討伐了反對他的家族，可謂是一箭雙鵰啊！

雖是冷酷無情，但卻是好手段啊！」

旁人？好手段？應該是你想這麼說吧？聶懷惜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臉，只漏出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姚宗主。

總所周知，姚宗主是什麼德行的人估計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即便此時的姚宗主看起來那麼的高大上，且句句有理，邏輯清晰。

但……聶懷惜乃清河軍師，又有著上古神器惜殤，什麼人物的什麼性格，她早就了解的透透的。

姚宗主剛才的那些話本來就是他想戳著金光瑤的脊梁骨的風言風語，只是他不敢說。

之所以這次他敢說，便是因為碧草說的事情給了他這麼個機會好讓他在同位四大世家之一的雲夢江氏里吐槽一番。

屆時若傳到金光瑤那裡再被問起來，姚宗主就有理由說是魏無羨慫恿碧草說出這些事情，在魏無羨，江澄和溫月的脅迫下才說出這樣的話語。

如此一來，不僅僅能洗脫自己的嫌疑，又有了討伐溫月和魏無羨借口可謂是一箭雙鵰。

但姚宗主唯一失算的是，字踏入蓮花塢的那一刻起，就踏入了蓮花塢的靜音結界，也就是說，這裡的人的話傳不到外面，就算這裡還有金光瑤的眼線，他們出去之後也會受結界影響，而說不出口。

用現代的話來講，可謂是一場局中局。

可憐的姚宗主一點都不知情，還在那裡自顧自的說金光瑤的不好。

唉！金如松在藍家的事情還是先別告訴在場的諸位吧！藍羽清猶豫了一番，還是決定不把這個消息告知於眾。

不是她不信任雲夢江氏和清河聶氏，也不是信不過那幾個小輩，而是她信不過姚宗主。

魏無羨想了一會兒后，出聲問道：「那晚，在金麟台，你應該見過秦愫吧？」

碧草聞言，扭頭看向魏無羨，似乎知道魏無羨的話未說完，便耐心的等著魏無羨把話說完。

魏無羨也明白秦愫的意思，便繼續說道：「那晚，在芳菲殿秦愫和金光瑤有了一些爭吵。

秦愫說，她去見了一個人，這個人告訴她了一些事情，且給了她一封信。

並說這個人絕對不會騙她，是不是你啊？」

說著，魏無羨壞壞的揚了揚眉頭。

碧草聽后，撇了眼邊上的某個人后，回答道：「是我。」

魏無羨聽後繼續追問：「這個秘密你守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忽然決定要告訴她？又為什麼忽然決定要公之於眾？」

話音剛落，屋內的所有人的目光紛紛落在碧草的身上，似乎都在等待碧草的答案。

碧草猶豫了一會兒后，給出了答案：「我也不想公之於眾的！只是那晚，江夫人把小姐送回樂陵秦氏后，小姐的情況就一直怪怪的。

我不想看小姐受苦，一想到這麼多年來，我家小姐對金光瑤的付出我就於心不忍！

所以，我鼓起勇氣，把秘密告訴了小姐，這也算是我為小姐和夫人出了口氣。」

有些模稜兩可，但還算合理。想到這裡，魏無羨繼續說道：「那你可知，就是因為你告訴了你家小姐這件事情，她才會和金光瑤起衝突，甚至……有輕生的念頭？」

姚宗主聽後來立即反駁道：「你這麼說，我可不同意。」

藍啟仁沒有出聲，因為他知道，魏無羨不會無緣無故這麼說，他這麼說肯定有他的緣由。

果不其然，魏無羨和藍忘機的目光幾乎是同時落在了碧草的手鐲上。

「這鐲子不錯啊！」魏無羨笑著出聲，他敢篤定，他這麼說肯定有人能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坐在宗主位置上的江澄也看到了碧草手上的鐲子。

這個翡翠手鐲顏色純正，且透光高。

以他雲夢江氏宗主多年來的眼光來看，他知道這是說明翡翠手鐲的品質非常好，且達到了玻璃種，而且水頭足，通透，整體表面會出現類似玻璃光澤，透光時更是美麗。

不過……唯一的缺憾就是這個翡翠鐲的價格不菲，一般的玉石達不到這種程度。

就算按照現在不少的商人為了賺取錢財，也有賣假貨的（用現代的說法來講就是人工合成），只是價錢便宜，品相大多不能持久。

這麼一個鐲子一般來說只有家大業大且有商業的家族，或者是名門望族，乃至皇室家族的人才能擁有這樣通透的翡翠手鐲。

而碧草不過是一個侍女，且樂陵秦氏也不算是很大的名門望族，可以說比不怎麼露面的西域北堂氏還要再低一等，又怎麼會有這樣的鐲子？

答案其實呼之欲出——就是碧草，或者是思思都是受人指使才會道出事情的真相。

那個人，就是精心布局從莫家莊的刀靈，到大梵山的舞天女，到義城的義莊，一直到現在的碧草，思思，都是同一人所為。

其目的就是希望藍忘機等人可以藉由此發現背後的主使是金光瑤，好借魏無羨之手來殺了金光瑤。

藍羽清轉了轉不知合適拿出來的【清雲】分析出了所有，只能說……好一招借刀殺人。

在穩固這段的時候特地去學習了一些關於翡翠手鐲的知識，因此便把這個知識給放到這段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