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兩小無猜
()那一年沈霆蕭剛好七歲,結識了同樣被送往理真寺習武三年的陸倩嬈。
兩人經常一起切磋劍法,沈霆蕭那時卻太過於貪玩,陸倩嬈雖比他小一歲,但她資智聰慧過人,又勤學苦練,武功總比沈霆蕭略勝一籌。
在一次無意之中,沈霆蕭得知了陸倩嬈喜歡一種名叫紫蘭的花,而這花生長在懸崖邊上,一般很少有見,就算是看到了,人們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採摘。為了給她一個驚喜,他趁師傅不注意時悄悄離開習武場,跑遍山野,只為尋得那朵妖艷的紫蘭花。
崖邊上那紫蘭花絢爛的盛開著,幾片尖尖的綠葉相襯,嫵媚妖冶,沈霆蕭靠近崖邊,蹲下身子,伸手去摘。花已摘到手,卻不料崖邊山石常年受風吹日晒,雷打雨淋,早已風化的支離破碎,脆弱不堪。
一塊岩石鬆動,只聽「喀嚓」一聲,沈霆蕭隨著岩石墜下懸崖,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手抓住了長在崖邊的一棵小樹,不至於立即跌落下去。他心裡自然清楚,這崖底全是鋒利的尖石,若是跌摔下去,定會粉身碎骨。
這棵小樹承受不住如此重量,根部岩石開始慢慢鬆動,生命危在旦夕,這時一聲稚嫩的聲音傳來:「霆蕭,你在哪?」
「我在這……」沈霆蕭話沒說完,小樹就被連根拔起,他閉上眼睛,當時有了一種等死的念頭。忽而感覺身旁有股力量直往上升,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早已脫離危險,正處在離崖邊幾丈遠的山坡上。
「你跑到崖邊做什麼?」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是在責問。
原來陸倩嬈發現沈霆蕭不在習武場時,便四處找他去了。在懸邊上聽到他的應答后,趕忙跑了過去,好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施展輕功救了他上來。
「我……我……」沈霆蕭吱唔著想把手中的花送給她,卻發現兩手空空,那花早已不知去向,或許是在剛才的慌亂中遺棄了。「我只是想去捉那隻漂亮的蜻蜓,不小心摔下去!」他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了過去,沒有告訴她是為了那朵她最喜歡的紫蘭花他才會差點斷送性命,陸倩嬈也一直都還蒙在鼓裡。
「那麼貪玩,以後小心點啦。」陸倩嬈說完便拉著他習武去了。
雖然那時沈霆蕭並不知情為何物,卻總是嚷嚷:「小倩兒,你長大之後一定要嫁我為妻喔,我一定要娶你!」每次都逗得陸倩嬈哈哈大笑。
空椫大師見他雖是貪玩,但卻膽識過人,而且他對見過的武功又是過目不忘,簡直是個練武奇才,陸倩嬈雖資智聰慧,卻終究是個女子。
從那時起,空椫大師便苦心栽培,把畢生的功力都傳位於他,沈霆蕭也一改之前的惡習,認真習武。一年之後,他的武功就在不知不覺中渾然猛進,遠遠超越了陸倩嬈。
三年期滿后,他們就各自分開了,從未再聯絡過。
至今,沈霆蕭都弄不明白自己對她的感覺究是情還是恩,他也不願意去多想,一切順自然就好。
「我和劉平兩人剛去過洛水城,本還想到你家看看,我爹卻急著我回來,竟沒想到會在這碰見你。」沈霆蕭臉上浮起陣陣笑意。
陸倩嬈卻低下頭去,皺起了眉頭,沒有說話。
「難道我們在路上聽到的傳聞是真的?」一直沉默的劉平開口了。
「什麼傳聞,你們都聽到什麼了?」陸倩嬈焦灼的問道。
沈霆蕭臉上的笑意逐漸散去,也是憂心忡忡,「聽說陸家莊百口人在幾天前全部被殺……」
陸倩嬈在石凳前坐下,良久,才緩緩道:「那天晚上,我睡不著,起身出來練劍,發現有黑影從頭頂掠過,我就立即追了上去,那黑衣人武功高強,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那一劍明明劃過他的脖子,卻一點傷痕也找不到。」
半響,她又繼續說道:「所有的家丁都死在敵人的劍下,我爹讓我先行離開,硬是把我推進密道,他有病在身,怎能打得過他們?」
「那你知不知道那群黑衣是什麼人,和陸家有什麼恩怨?」兩人靜靜聽完后,劉平忍不住問道。
陸倩嬈搖搖頭,「他們都蒙著黑巾,根本看不真切。再說我爹退出江湖數年,一直都相安無事,如果是與人結怨為何要等到現在才出手呢。」說到這,她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我的玉佩怎麼不見了?」陸倩嬈在身上找了找,那藏在衣服裡頭的玉佩不知所蹤。
「什麼樣的玉佩?」沈霆蕭關切地問道,「是不是不小心落在哪裡了?」
「是我爹在我臨走時交給我的,那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可我卻把它弄丟了。」陸倩嬈恨自己沒用,嗚嗚地哭了起來。
沈霆蕭心疼地看著她,把她摟入懷中,拍著她的香肩柔聲安慰道:「放心,我們會陪你一起把玉佩找回來,也一定會找到兇手替陸家報仇!」
陸倩嬈收起情緒,離開沈霆蕭的肩膀,試了試眼淚,「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見她情緒逐漸穩定,沈霆蕭笑了笑,「你可以把天劍山莊當成是自己的家,以後我們就是你的親人,誰要是敢欺負倩兒,我拿他試問!」
「是啊,以後天劍山莊就是你自己的家……」一陣爽朗的聲音傳來,三人回頭望去,見一留著短須的老年男子走了過來,沈青青也跟在其後。
「爹……」
「沈伯伯……」
「老爺……」三人同聲喊道,來人正是沈霆蕭的父親沈天君。
「哥……」沈青青一下子蹦到沈霆蕭身旁,笑臉迎道:「你可回來了。」
「你這丫頭,是不是趁哥不在家的時候又到處惹禍?」沈霆蕭捏了捏青青的臉蛋,眼中滿是寵愛。
「哪有……」沈青青撒嬌的牽起哥哥的手,反駁道。
「好了,你們別鬧了……」沈天君一臉的嚴肅,轉身對陸倩嬈說道:「幾年不見倩兒都長這麼大了,你的事我已經聽說了,你先安心在這住下,過幾日,我會讓蕭兒一同陪你去洛水城看看。」
「謝謝沈伯伯!」陸倩嬈淚跡斑斑的臉上終於盪起了笑容。
「爹,您找孩兒有事嗎?」
沈天君讓幾人先行離開,獨自留下了沈霆蕭。「蕭兒,知道爹為什麼這麼急著找你回來嗎?」沈天君背過身,望著身前那一塘的池水,神色疑重,「我略已打聽到鳳佩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