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異常的血液
保證？
哼！
你拿什麼保證！
尹西放下手中的那一疊文件，他拒絕了中年男子的要求。
儘管不知道中年男子所說的特殊項目是什麼，但阿姐的病無疑是痊癒了。她再次成為以前那個為全能的阿姐，那個充滿活力，充滿希望的阿姐。
中年男子很神秘，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就連瑞安集團跟實驗室對接的負責人也不知道，但負責人明確表示，神秘的中年男子是華夏國軍方的要員。
中年男子離開后，尹西卻隱隱不安起來。萬一中年男子所說屬實……
想到這裡，為了萬無一失，尹西聯繫了在村子的阿姐，並讓阿姐採集三管血液寄到實驗室。
阿姐在村子過得不錯，除了沒了在海門市時那些微薄的收入。
血液樣品通過快遞三天到了實驗室，雖然是長途運輸，但通過密封和冷凍的方法，血液樣品保存完好。
尹西取出一支樣品，並取其中三分之一，放入機器分析其中的成分。
滴滴滴滴……
「樣品異常，請放入人體血液樣品。」
機器動作三分鐘后，發起了報警。
尹西打開機器，將血液重新放置了一遍。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台機器發出這樣的警報，這台瑞安集團生產的人體血液分析儀，是世界頂級的機器，自來到實驗室后，還從來沒有發生過故障。
血液重新放置后，尹西再次啟動了機器。
滴滴滴滴……
「樣品異常，請放入人體血液樣品。」
嗯？
難道，是機器故障了嗎？早不故障，晚不故障，偏偏這時候故障……
或者，會不會是剛剛的血液樣本有問題？
想到這裡，尹西取出機器中試管，他再次從樣品中取出三分之一的血液，放入一支新的試管，處理完成後，他再次將血液放入機器。
滴滴滴滴……
「樣品異常，請放入人體血液樣品。」
這……
尹西翻看了機器手器，對照顯示屏上的錯誤代碼，他翻到手冊上對應的說明頁。手冊寫到：
機器在出廠時，參數將設置在人體血液成分的正常範圍內，若超出些範圍，機器會發出報警並提示……
他接著往下看，手冊上寫著解決的方法：
遇到這種故障時，通常是血液樣品的問題，請檢測血液是否被污染，並更換新的樣本……如果要測試這種參數在正常範圍外的血液，可以啟動機器的強制檢測功能，在強制檢測模式下，將會損失10%的檢測精度。
尹西參照手冊，將機器設置為強制檢測模式。
檢測終於正常進行了，機器的運行燈一閃一閃，屏幕上的進度條正一點一點的增加著。
5%……
10%……
15%……
20%……
……
進度條讀到100%的時候，尹西像是等了一個世紀。
這……
他注意到幾項異常的參數：
白細胞0單位10^9/L
中性細胞比率51單位%
淋巴細胞比率0單位%
未知TL-81238單位%
……
這……
怎麼會……
TL-812是起義細胞的代號，阿姐的血液……
按照這個結果，阿姐體內的免疫細胞已經全部被攻佔了，她的體內，現在只剩下這種異於人體血液正常細胞的起義細胞——TL-812。
尹西有點不敢相信這種結果，他打開第二管樣品，用同樣的方法測了一次。但結果還是一樣，所有的數字，都沒有變化。
難道，真的如基地的中年男人所說，阿姐的病根本沒好？
不！
不對！
阿姐明明已經正常，她可以自由活動，可以四處旅遊，還可以在旅遊時幫自己要漂亮女生的電話號碼，怎麼可能不正常……
幾分鐘后，他冷靜下來。
起義細胞的目的只是搶奪免疫細胞的任務，而起義細胞引起的這種血液病，是因為免疫細胞的黑化，如果人體內只有起義細胞，沒有免疫細胞，那麼，人不就同樣可以正常活動嗎？
這時，在人的體內，只是起義細胞替換了免疫細胞的職能罷了。
這……
不就跟改朝換代是同樣的道理嗎？
朝代更替，大亂之後，天下再次迎來和平。
也就是說，如果起義細胞一起做著免疫細胞的工作，那麼，阿姐是可以正常生活的。
想到這裡，他便開朗多了。
他將自己分析的結果告訴了沈屠夫，沈屠夫贊同了他的分析，並讓尹西將剩下的最後一支樣品寄到屠夫所在的衛生局，用衛生局的機器再分析一遍，看結果是否一樣。
尹西將樣品寄了過去，便回去了正常研究的工作。
他反而不那麼擔心了，因為畢竟，已經將阿姐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一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除了每周例行的聯繫外，尹西將他的精力都投入到生命鎖的研究中。
因為這個研究引起了瑞安集團的注意，小道消息傳言，已經80多歲的瑞安集團的董事長趙瑞安，很看好這個技術。
如果生命鎖的技術能成功運用在人類身上，那趙瑞安就可以將瑞安集團一起統治下去。
人類的壽命極限約為120年，所以趙瑞安很希望在30年內，看到這項技術的突破。
……
實驗往往是漫長的，尹西一遍一遍的查閱資料，記錄數據，分析數據，撰寫報告……
直到，他在聯繫阿姐的時候，打了三遍電話也沒人接。
嘟……
嘟……
嘟……
尹西著急起來，每周的這個時候，都是固定時間跟阿姐電話啊，她怎麼……她在幹嘛……
就在這裡，一個陌生號碼打了進來。
他接起電話，對面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伯良叔。」
「喂，小西啊，你回來一趟吧。」
尹西在電話中問伯良叔阿姐的情況，伯良叔卻始終不肯講，只是讓尹西回去。尹西的心情瞬間跌落到谷底。
難道，阿姐已經暴斃了？
就如同實驗室的突然暴斃的小白鼠一樣？
尹西連夜買了機票，幾番輾轉，回到了村子。
他回到「家」中，這裡的布置跟離開時一樣，整整齊齊，沒有一絲凌亂。他找了一圈，並沒有看到阿姐的「屍體」，這才鬆了一口氣。
「伯良叔，葉子卿呢？」
尹伯良吸了焊煙，拉著尹西到了屋外，坐在上次指引他找到黑影人的那塊石頭上。
「她走了。」
「走了？」
「哎！」
尹伯良吐出一口濃煙，厚重的焊煙味熏得尹西直嗆。
「小西啊，我問你，在你姐病重的時候，你希望她當時離開你，還是多陪你一年，再離開你？」
尹西沉默，這兩者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唯一的親姐，永遠都在這個世界上。
過了一會，尹西才說道：「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我突然就聯繫不到她了。」
「我不知道。」
尹伯良抬頭望著天空，尹西也跟著望了望，天空碧藍，沒有絲毫遮擋。
「可是……」
「她或許離開人世了，就像二狗一樣。」
「狗哥，你當時不是說，狗哥外出打工了嗎？」
「是啊，我是說他外出打工了，但是並沒有啊，哎……他跟你姐一樣，都跟女媧傳人走了。」伯良叔用力嘬了一口焊煙，「哎……我上次沒有告訴你，那晚，女媧後人曾經跟我說，一年後二狗將會成為他們的一員，跟他們一起煉製補天石。」
尹西越聽越荒謬，這世界上，哪有女媧後人，哪有補天石。那晚的黑影人，更有可能像沈屠夫分析的一樣，是有著特殊飛行器的外星人。
不對，他忽然想起，那晚，黑影人跟他也說過——你救活的那個人，也許，就是這裡最後一個接班人。
阿姐……
他有些憤怒，為什麼伯良叔沒有將狗哥的事情如實告訴他，如果知道狗哥並沒有遠去打工，而是失蹤了，那麼，他一定不會讓阿姐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可是，當他看到伯良叔蒼老的臉和蒼白的頭髮后，他的這些憤怒，又完全消弭於無形。
原來，伯良叔當初也承擔過這種痛苦……
他跟伯良叔問起了事情的詳細經過。
伯良叔告訴他，阿姐剛回村子時一切都正常，可是沒過兩周，就跟當年的狗哥一樣，將自己鎖在房間，閉門不出。
伯良叔只是每次送飯菜給阿姐，放在門口，有時候聊幾句，也有時候什麼也不聊。
「你們都聊什麼？」
「哪能聊什麼，你姐一個女孩子，我一個老人家也不好老找小女孩聊天。」
「可這是特殊情況。」
「村裡可不管什麼特殊情況，要是傳出去了，我可沒法在這裡呆了。我最多也就問問你姐，飯菜咸不咸，下頓想吃什麼。一開始你姐也跟我瞎聊聊，但到了後面，她的回答多是『不咸』、『隨便』。你也是個男人，我想，你應該曉得，女人一說『隨便』，准沒什麼好事。」
「我……我不知道……」尹西有些尷尬。
「不知道？哈哈哈哈……」尹伯良笑了起來，「現在的人比我們那個年代開放多了，你怎麼會不知道！哈哈哈……就算沒有其他女人跟你講過，難道，你姐沒跟你說過？」
「葉子卿么……」
尹西想起阿姐的種種，她似乎永遠都那麼耐心，從來都是她問自己想吃什麼，而自己說「隨便」。
「我……伯良叔您別笑了，還是繼續講阿姐的事情吧。」
「沒過多久，你姐好像買了一個快遞，快遞到的第二天，我再給你姐送飯，裡面沒有答應，我當是跟平時一樣，你姐不想回答，就沒有多想。可到了晚上，我再去看的時候，飯菜根本沒有動手，我這才發現，那扇從裡面栓住的門，也變成了虛掩。我推門進去，哪裡還有你姐！哎！」
伯良叔猛拍大腿，他接著道：「我估計，你姐頭天夜裡就走了。因為那天一整天，我也沒有看到你們家小黑，你說我！哎！怎麼腦子就不靈光點！」
「這不能怪你。」尹西倒是出乎意料的冷靜。
「哎！可是我！哎呀！」伯良叔著急起來，「當時的二狗，就跟你姐的情況一模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