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婆婆的秘密

阿布這邊已經安頓好累垮的欒驚天，看著雲風輕的養母進來一趟趟給自己送一些她做的飯菜。

「阿婆，你能給我唱唱你之前唱的歌謠嗎？真好聽。」阿布有些渴望母愛，他想再聽聽石氏給雲風輕唱的歌謠。

石氏笑了，嘴片上下閉合，曼妙的詞語從口中而出：「長長的巷子呀，彎彎的河呀。水面粼粼呀，風兒輕輕呀。風兒輕輕呀，心也靜靜呀。」

阿布聽著，心也靜靜呀。

「阿婆，你能給我講講雲風輕嗎？他為什麼昨天那樣反常，那樣的雲風輕，我幾乎不認識。」

婆婆看著阿布：「雲風輕是個好孩子，我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在我們這樣的普通家庭里，怎麼能有會仙法的少年呢。他也應為那層身份，他才變得膽小，脆弱。」

阿布看著眼前的婆婆，有點疑惑，：「你說他的身份，他有什麼身份？」

婆婆臉色突然變的冷漠：「我的雲風輕是好孩子，不管他有什麼身份，他都是好孩子。」

婆婆似乎知道什麼一樣，一直都在重複著說著話，阿布也覺得十分奇怪。

「阿婆，我知道雲風輕是好孩子，只是，他到底怎麼了？」阿布看著老人有些奇怪，心中自然也有疑惑。

阿婆看著阿布，你跟我來吧。阿婆對自己的直覺很有信心，她覺得他沒有關錯過誰。雲風輕是好孩子，阿布也一定是。

阿布跟著石氏阿婆來到一處小房子，房子十分矮小，只不過比狗窩大上一些而已。

「這是？」阿布看著眼前的矮小房子，並不明白阿婆為啥會把自己帶到這裡。

阿布的語氣冷漠，似乎變了一個人一樣，「雲風輕在裡面。」

阿布面對冷漠又陌生的語氣，自然也明白其中的情誼。阿布明白，他能體會到所有細膩的情感，他知道婆婆是為了保護雲風輕，才刻意的用冷漠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再不知道這個人會不會傷害到雲風輕，或者還不確定能不能幫到雲風輕的時候，婆婆不會輕易卸下冷漠的偽裝。

阿布順著婆婆冷漠的聲音，推開了眼前的矮房子的那扇小門，裡面是一個蜷縮的瘦弱男子。

這是雲風輕嗎？那個如風的少年，那個勇敢的少年呢？

阿布被眼前所見震撼了，聲音有些顫抖：「風輕、兄。」

矮房子灰暗潮濕，瀰漫著黴菌的味道，光照進來幾乎都是綠色瀰漫，氣味讓人難以忍受，灰塵更是讓人身在其中極其不自在。

「風輕兄，這是怎麼回事？！」阿布有些著急，他實在想不到那個陽光開朗的雲風輕會變成這個樣子。

婆婆聲音冷漠，卻也能從冷漠的聲音中聽到她抑制的情感跳動。

「他小時候受過刺激，我知道他是從墳地坑裡爬出來的，在那裡面的不知道他過了多少可怕的日夜，好在這孩子性格堅強。在那麼黑暗的日子裡都能活下來。更難能可貴的是他的骨子裡透著光。那時候他剛剛好起來，變的愛說愛笑起來，他時常去幫著他養父砍柴，也幫著我做飯。再後來，雲風輕長大了，他說他想學仙法。但是水鎮向來都沒有學習仙法的地方，他便去了仙山，他也幸運。或者是老天眷顧他，讓他進了仙山，學了仙法。他是善良的人。」

婆婆說的很深情，一邊回憶，一邊講述。

阿布回應：「他是善良的。」但是阿布還是不能理解，那個在仙山極度潔癖的雲風輕，怎麼可能會躲在這麼骯髒狹小的地方。

婆婆看著阿布：「你能保護雲風輕嗎？這個善良的孩子。」

阿布看著婆婆，回答到：「我可以的，就像他保護我一樣，義無反顧。」

婆婆看著阿布，眼前的少年，在昏暗的房間里，皮膚有些蒼白髮黃，筋疲力竭再加上受傷，已經摧殘著這個少年十分狼狽。但是少年似乎在發光，可以照亮一切，也給了石氏婆婆了希望。

「好，你也是好孩子。咱們出去說。」婆婆抱了一下在角落之中的雲風輕，從矮房子里走了出來。

矮房子之內的黴菌氣息濃厚，出來之後突然覺得正常空氣是如此的清香無比。

婆婆看著阿布說道：「就連雲風輕都不知道事情，可是我卻想跟你說。」

「阿婆，你說吧。」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我曾到大綠山的一家人家裡做洗衣服的渙衣婦，那段日子輕鬆快樂。我也頗受宅里家主的愛護，他們一家人都很好，念我年紀小，特意會給我那些好吃的帶回家，而且還不會讓我做一些很辛苦的活，我就在想，這世上怎麼能有這麼善良的一家人呀。」

「然後呢？」阿布。

「然後呀，就是陳家陣法似乎是出了什麼問題，蜷翼魔經常會出來傷人，也是那個時候，想我們這樣的平頭百姓才知道這世界上竟然有蜷翼魔這樣的怪獸，也知道了修仙的仙家原來都如此低調。」

「再後來呢？」聽到有關蜷翼魔的事情，阿布十分感興趣起來。

「再後來？再後來，我給人家洗衣服的那家宅子的家主很是低調，給我了一串銀錢，讓我回到家鄉討生活。我永遠也忘不了陽光帥氣的家主。」

「婆婆~」阿布有些大跌眼眶，他看著婆婆，有些無奈。

婆婆笑了，接著說：「我後來知道那家的家主就是陳家正脈的旁孫，是頂好的一個人，而且仙法了得。帥氣陽光。」

婆婆接著淡淡的說，就跟說一件很平常的故事一樣，就跟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

：「在後來，我結婚了，嫁給水鎮上賣力氣謀生的石頭（石氏婆婆的男人），有一次去大綠山的尋醫問葯，應為那是我年輕，一直都不能生養，所以我和石頭商量去大綠山的藥店看看。結果我們剛到大綠山，才發現往日繁華的大綠山竟然變了模樣。」

「嗯。」阿布眼神低垂，他知道阿婆在講的是什麼，是那一起被所有仙家都抹去的陳家滅門案。

婆婆的聲音似乎有恨，輕微的有些顫抖。

「大綠山是我們這頂頂繁華的地方，我們水鎮的年輕人都會去大綠山謀生活，但是我那次去藥鋪的時候，大綠山的市場上幾乎沒有什麼商販，也沒有什麼人，街道之上的大宅院葉門半開的，偷偷的往裡面忘，能看到殘磚斷壁，還有哪些黑紅色的污跡，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地上的大片大片的污跡就是人的鮮血。」

阿布不相信耳所聽聞，他很難相信仙家為了匡扶正義竟然屠殺了這個陳家，並且要讓這個陳家滅門，幾乎沒有給陳家一點翻身的餘地。這幾乎不是仙家所能做出來的無情之事。

「後來，我讓石頭跟著我很多次的去大綠山的鎮上，一面是去藥鋪取葯調理身體，一面是想尋找有沒有陳家主的下落，畢竟家主對我有恩。一日，我和石頭走到了一處偏宅，這宅子是我去過的，我也知道這宅子是陳天譽的。但是門是虛掩著的，我輕輕推開門。前院里苦無一人，絲毫沒有打鬥的痕迹，我心中還有些慶幸，想著陳家偏宅或許沒有落難，但是我走到後院，我發現，我錯了。後院的幾處乾涸的血跡讓我們知道這場劫難，每一個陳家血脈都難以逃脫。」

婆婆輕輕的嘆氣，「後來，我打聽到，有一處亂墳崗，就在大綠山和水鎮的交界處。家主對我有恩，也頗為照顧。我想著總要讓其好好安葬才是。我丈夫石頭也很疼我，允諾我找到屍首。直到我到了那個有巨大墳坑的亂墳崗之後，我才發現我又錯了。」

婆婆接著說：「那麼巨大的墳坑，我還是第一次見，如果讓我想，我都想不出來。我和石頭在墳坑找了很久，奈何人太多，坑太大。我們最終放棄了。但是我們還是會偷偷的去找，可能是不死心，也有一絲僥倖心理。一次我和石頭在墳坑溜達回來，看到一個孩子，十分可憐，骨瘦如柴，衣不遮體，瘦弱之中，眼神卻無比明亮。我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我突然強烈的想帶著孩子回家，他的五官和家主長的十分像。」

「你是說，雲風輕和陳家主長的十分像？」

婆婆看著阿布，回答到：「我對這孩子有感覺，雖然沒有什麼依據，但是我內心十分肯定，所以我迫切的問孩子叫什麼名字，他給我說他叫雲風輕。然後我們便在一起生活，我越來越肯定這孩子一定跟陳天譽有什麼關係，樣貌也越來越像啦起來。後來我想通了，在水鎮能發現的孤兒，如此瘦弱不堪、無家可歸，還有仙法，一定會是陳家的血脈。但是在當時，直到現在，依舊可以聽到打殺陳家血脈的口號，所以到現在，我也沒有把我的猜想說出口，我也一直都是在默默的保護著他，他是無辜的，他那麼可憐，又是那麼的善良。」

聽了阿婆漫長的講述，他也總算知道了婆婆為什麼對雲風輕如此的好，也明白了一個普通人會仙法為什麼婆婆不感到驚訝。

「但是，雲風輕現在是怎麼？」阿布問著。

婆婆輕輕搖頭無奈：「很難想象那孩子是怎麼活過來的，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大概已經有一個月之久了，一個孩子，無親無故。他要怎麼活，很難想象。所以他很渴望安逸乾淨的生活，但是有時候他害怕的時候，他會躲起來，只有那樣，他才覺得自己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