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都是真的

警察同志問完話之後，只留下一個年輕人在這屋子裡，其餘的人在院子里各種打電話核實蘇下等人身份的真假。

「警察同志，請問他們能起來了嗎？」夜之華指著還雙手抱頭蹲在地上的三人，問了一句。

年輕警察有些為難的看著夜之華，「我們頭沒吩咐，還是先蹲著吧。」

夜之華聲音輕柔：「警察同志，你看，他們也不是犯人，用不著這樣吧。」

年輕警察是第一次見夜之華這樣有魅力的女人，似乎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之間，都充滿了攝人心魂的力量。

他心裡想，夜小姐說的也沒錯，在這地方，這麼多人，他們估計也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行吧，既然夜小姐都這麼說了，那你們三起來吧。」

蹲的時間有點久，蘇下倒是還好，除了腳有點麻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只不過，老李和白木楊就有點慘了，頭暈眼花，要不是扶著旁邊的牆壁，差點摔倒。

夜之華：「沒事吧。」

白木楊穩住身子，就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倒是老李說了一句：「沒事，夜老師別擔心。」

這樣一來，夜之華心裡就更愧疚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鬧這麼大。」

白木楊：「你若是知道，就會阻止嗎？」

夜之華回答不了，因為她捫心自問，應該不會阻止。畢竟，她爸爸的擔心是對的。

白木楊：「沒關係，反正你也是要走的，來這麼一出也好，決絕一點也好。」

夜之華：「我真不是故意的。」

白木楊：「什麼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離開的，還是不是故意要做這麼絕的？」

蘇下：「白老師別再說了，夜老師本就剛來我們學校十來天的時間，她為自己考慮沒什麼不對的。畢竟，我們和她還處於陌生的狀態。」

夜之華愣住了，蘇下說他們還處於陌生的狀態。

他們認識只不過十來天的時間，是沒有感情可言的，這就是蘇下的意思。

夜之華覺得自己內心深處最乾淨的那片土地，被蘇下的一句話給污染了。

在不知道這所學校之前，她對這學校里的每一個人的感情都是真的。她不是個虛情假意的人，也做不出來那種噁心的事情。

可是，在蘇下的眼裡，自己這十來天的付出，原來是一文不值的。意識到這一點，夜之華的心裡悶悶的。蘇下這個男人，果然打從他們見面的第一眼開始，他就不喜歡自己呢。

這個認知，讓夜之華心裡的煩悶呈幾何倍數的瘋長。

「蘇下，你憑什麼質疑我對孩子們的感情。不管是對孩子們，對這個學校，對你、們，我問心無愧。」

其實，她脫口而出的那句話是你，只是說出口之後覺得不妥當，所以反應極快，立馬加了個們字。

蘇下：「嗯，你仁至義盡了，我代替孩子們感謝你，也祝你一路順風。」

這個時候，蘇下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那兩根煙。夜之華來這裡的第一天，蘇下曾經暗暗在心裡告訴過自己，為了那兩根煙，也一定要把夜之華留下來。

可到頭來，他才發現，自己實在太天真了。

夜之華：「你好像很希望我走一樣？」

白木楊：「怎麼，你要是不走的話，除了村民外，我覺得隔三差五還會有派出所的警察同志過來找你，所以你還是走吧。」

夜之華心裡委屈的很，這事情，在一天之前，自己還是個受害者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晚上的時間，自己竟然成了眾矢之的。

「明明是你們有錯在先，這個時候卻來和我說這些話，你們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

雖然，夜之華已經三十多歲了，可這些年，她活得很順遂，沒有受過什麼挫折。所以，這會受了這種委屈，心裡難過的很。

蘇下，看著夜之華的眼淚，心裡有些不太好受。「別哭了，要不然你爸爸還以為，你在我們這裡受欺負了呢。」

對於自家的這個女兒，夜爸爸當然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看的出來，夜之華在這裡的這些天，並沒有被慢待。他更看的出來，夜之華對這裡的人，或多或少的已經生出了些感情。

他不知道，這感情到底是因何而生，也不知道這感情有多深。此時，他只想帶著夜之華回家。

切斷和這裡的一切聯繫，再不要回來。

「之華，你收拾收拾，我們回家了。」

夜之華：「我昨天就已經收拾好了，隨時可以走的。」

聽到她說自己隨時可以走，蘇下忍不住看了夜之華一眼，就只是淡淡的一眼。可夜之華似有所覺，轉頭去看他。

看到的，只有他倉促躲閃的眼睛。

夜之華知道，她是非走不可的。

所以，不必再計較那麼多了。「你們保重。」

她想和白木楊說些什麼，因為她始終記得白木楊昨天和她說過的那些話，那些也許這一別，就是永別的話。

她知道，白木楊並不是危言聳聽。她甚至覺得，此刻的白木楊，臉色就不太好的樣子。夜之華告訴自己，是自己先入為主的原因。

白木楊和蘇下，都沒有回答。

因為這句話太重，他們開不了口。

中午十一點的時候，這所學校的神秘面紗終於被揭開了。蘇下和她說過的話，都是真的，包括他自己曾經的主任醫師的身份。

這一點不單單是震驚了核實他身份的警察同志，連夜爸爸也很吃驚。

他活了大半輩子，聽過見過太多奇人異事。可是，像蘇下這種情況的，是第一個。

和夜之華最初聽到時一樣，這個男人很特別，這裡工作的所有人都配得上偉大這個詞，這是他們的共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