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或許命運，14
「媽···」
「媽，媽你怎麼了···」姐妹幾個一邊說，一邊趕緊的過來扶住母親。
「不怕，我挪挪身子。」母親說。
「啊。」姐妹們聽了頓覺鬆了一口氣。
母親：「你大姐夫，好啊，他好，從小就沒了爹媽，總是把我和你爹，當親爹親媽一樣。」
「媽，這我們都知道。」姐妹們紛紛說。
「你爹，他值了。」母親說。
常桂蘭：「是啊，媽，我爹一輩子值了，遇上你，養了我們這一大群，又有這多的好姑爺。」
常桂花：「是呢，媽，往後你就別再多想了，就把身板注意好就行了。」
「可是你爹，他說走就走了，走就走吧，你們也都大了。」忽然，老人的眼裡又似含了眼淚。
三妹：「媽，我爹這都好幾天了，你也就別這樣了，啊。」
四妹：「媽，你別這樣了，往後自己的身板比啥都重要。」
五妹六妹七妹：「媽，你還有我們呢。」閨女們看母親這樣，雖然都紛紛趕緊的勸著母親，但聽了母親那樣的話，就感覺自己的心裡也不好受。
尤其是常桂蘭，她知道母親一直都把她的丈夫何靖安，當做是她的親生兒一樣，而父親在世的時候就一直盼著能有一個兒子，可到最後也沒實現，偏偏他來這幾天就又走了。她就想，那準是母親想到這裡，在心裡又勾起了以往，和對父親的那份思念。於是說：「媽，靖安三月份就退休了，到時候他說在咱家這邊買套房，你就總能看見他了。」
母親看了看自己的大閨女：「他跟我說過，媽等著，等著。」
常桂花：「媽，等著吧，我姐夫說話可實誠有準了。」
常桂蘭：「是的，媽，往後你就別再太傷心了，再說你看現在，在你跟前我們這是多一大群人啊。」
但母親聽了閨女們的話，還是慢聲的說道：「是啊，媽有你們，有你們。」
「媽，你這樣想就對了。」「媽，以後你就總這樣想。」姐妹們紛紛說。
母親：「你爹，他不管我，自己享福去了，可我有你們，有你們···」閨女們聽了就又趕緊紛紛說：「是啊，媽，你還有我們，有外甥外甥女，有我們這老多人呢！」
母親：「是啊，你爹，他一輩子沒白活，他沒白活。」這時閨女們聽了母親這樣的話，知道她心裡依然都是對父親的思念，更有一種別樣的痛，或許也還有著一種更複雜的情感。
是啊，六十多年的風霜雪雨，在寒去春來的人間冷暖中相依相伴，不知走過了多少崎嶇和不平，坎坎坷坷，現在老伴說走就走了，在她的內心世界里，會是怎樣的一種情形，恐怕就像是一下塌了大半個天空可能也難以形容。閨女們知道，從這以後，母親就會更不容易了。因為父親這一走，對於母親來說，可能還會有隨之而來的空虛和孤獨，每當她想起往事，念及一起相濡以沫的生活了半個多世紀的老伴，往往就會比她們更傷心。想到這裡，閨女們就又都說：「媽，你知道那就別太傷心了，啊。」「媽，要不你再躺一會吧。」
但母親就好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又說：「你爹他一輩子沒有兒子，生了你們七個，可他不甘心，總是不甘心，過去那時候，有人說他窩囊，可媽一點都沒覺得。他養了你們這一大群，我倒覺得，他是個大男人。」
閨女們聽了紛紛說：「媽，是的，是的，那時候誰愛說啥誰說啥，不都過去了嗎，他們咋說那是他們，你和我爹咋說也值了，生了我們七個，我們下邊又有了一大群。」
母親說：「是啊，你們，也都有了一大群，你爹值了，他值了，可是他，不管我，也沒法再幫你們了。」
「媽，你就別這樣想了，我們都多大歲數了，還用我爹幫啥啊，我爹不管你了，這不還有我們嗎？」閨女們說。
母親：「他不管我，不管就不管吧，往後啊，你們都想法把日子過好了，別讓人家小看，聽見了嗎？」
「聽見了，媽，我們都聽見了。」閨女們又都紛紛的說。
母親說：「你爹走了，他走了，顧不上你們了。」
閨女們聽了母親這翻來覆去，翻來覆去也都是惦記她們的話，有的就又流下淚來。「媽，你快別說了，都是我們當閨女的不好，讓你和我爹吃了一輩子苦。」
母親說：「媽不苦，不苦，你爹也不苦，有你們這一大群，苦也值了，可是這往後，你爹他享福去了，媽也顧不上你們了，媽老了，是真老了。」
「媽，你別說了，我們現在個個的都是一大家人，還用你顧啥啊。」「是呢，往後你就好好養老，啥也別想了。」「對唄，媽，往後你願意到我們誰家就到我們誰家，你的閨女誰也不像你們以前那樣了。」「是呢，我們咋也都比從前強多了，往後你想吃啥我們就都給你做啥。」閨女們又都紛紛的說。
母親：「媽吃不下了，只要你們好，媽就比吃啥都好。」
「媽，你還記不記得，我姐結婚那年，你和我爹咱都去了武漢那回？」常桂花怕母親總提父親和往事就會總是沒完而難過，就故意想要岔開話題的說。
常桂蘭很是理解妹妹的想法，於是就也說：「對，媽你還記得不？」
「記得，咋不記得。」母親說。
「媽，那你就給我們說說唄！」為了緩解母親的心傷，閨女們紛紛說。
「你二姐你們不也去了嘛，還說啥。」母親說。
「媽，可我們都沒去啊，媽你就說說唄！」四妹說。「是呢，媽，我也沒去，你就說說唄，我們都想聽。」五妹六妹七妹說。
「媽，那你就說說吧，我也聽聽，看你說的對不。」常桂蘭說。
「咋不對，那時候我不想去，得花多少錢啊，可你說姑爺是孤兒，他也非要，讓我和你爹去，沒辦法，才去的。」母親說。
「媽，你這也沒忘啊？」常桂蘭說。
「忘了啥那能忘？大姑爺好著呢，你爹可喜歡他了。」母親說。
常桂蘭：「媽，你不喜歡嗎？」
母親說：「喜歡，咋不喜歡。」
常桂花：「是呢，咱媽能不喜歡嗎，姐夫真都比我們哪個都好。」
「哪啊，看把他說的。」常桂蘭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心裡卻有一種幸福。
「還哪啥啊，真是比我們都好。」好幾個妹妹幾乎紛紛的這樣說著。
母親：「姑爺們都好，要不好，你們就得做檢討。」
當時在場的三妹夫說：「聽聽咱媽說多對。」
這時其他妹夫也有在場的聽了不由笑了。而三妹聽了自己丈夫的話卻是那樣看了他一眼，小聲說：「啥都有你，還說呢。」
而這時的常桂蘭卻在想，人家咋說也是都在父母身邊，雖然她知道自己丈夫對待自己的父母，那真是比親生父母還要好，但畢竟挺長時間也回不來一趟，更何況好些事咋說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但她卻又聽母親說：「人當知足的時候，就得知足，我和你爹那時候，誰也不說誰不好。」
「是，是的，媽，你還沒說去武漢哪回啥樣呢。」閨女們說。
「啥樣？人家那城裡好啊，是真好，你看那時候熱鬧的。」母親說。
「是啊，媽，這些你也都記得。」這時的常桂蘭聽了母親的話，彷彿一下就又回到了當年。
「忘了啥那能忘啊，熱鬧，好啊，是真好。」母親這樣說著，似乎也已忘了心中的悲傷。而這時的常桂蘭，腦海中正在閃現著當年，讓她感到無比幸福的那場婚禮。
既然文學沒有國界，也願不分男女，人人皆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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