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或許命運，19

笑聲中，李大成問：「那你脫了給你大伯看過沒？」

大籃子：「是大籃子，不是那個籃子，還大哥呢，看你個腦袋，回家讓桂花糖我嫂子去看吧。」

「哈哈哈」「呵呵呵」男的女的就又笑，李四媳婦笑的最厲害。

李四：「哎，大籃子，你知道當初他爹因為啥把你放了不？」

大籃子：「因為啥？」

木頭六：「因為有陳來福唄，他大爹那時候是大隊長你不知道啊。」

大籃子：「他大爹，哪個大爹是大隊長？」

疙瘩五：「陳來寶他爹不是陳來福的大爹？你就這樣一會尖一會傻的。」

大籃子：「啊，我知道了，我那不是一時萌住了嘛，哎，我說木頭六，你就這樣說你爹唄？」

木頭六：「那本來就是嘛。」

張三：「你沒看老六也總給三哥留個縫啥的，你也學著點，別說到時候我給你小鞋穿。」

木頭六：「其實我就怕這個。」

李四：「你可拉倒吧，你怕當初咋還把選票給村頭小寡婦了？」

三妹夫：「哈哈哈，是呢，我也聽說。」

木頭六：「你們知道啥，當初小寡婦也是給三哥拉票的。」

張三看了看他媳婦說：「你個死木頭六再瞎說，別說我真給你小鞋穿啊。」

「哈哈哈」「呵呵呵」大夥又都笑。

張三媳婦看大夥笑，就說：「是不是的我也不嗔心，那怕啥。」說完了，又看李四一眼。

木頭六：「看人家我三嫂子多大度，你可好，說句那個就要給我小鞋穿。」

李四：「哈哈，是呢。」

木頭六：「我說還是人家陳來寶父親那時候好，啥拉票不拉票的，根本就不用選，哪像你倆那時候，因為幹個這個，腿都跑細了。」

李大成：「我說還是大夥選的好，這干著心裡多有底勁。」

張三：「說就是，那時候不用選咋的，沒看那年他爹差一點就進去嗎？」

張三說的他爹，其實是陳來寶的父親，過去當過大隊長後來改為了村長。由於在改革開放后的那幾年裡，私自亂批宅基地，並貪污了其中的款項而被人給舉報。但好在他父親那時候比較盡職，並給村裡人辦過不少實事，並且還不止幫過常桂蘭的爺爺一個人。另外村裡誰有困難他都能想方設法的幫扶一把，所以村裡的人緣就比較好。當時在鄉里，據說也有好幾個人幫他避重就輕的從中說好話，再加上當時他本人積極退贓，所以到最後也只是被撤職，留黨察看兩年的處分，而差那麼一點就進了監獄。

古往今來，人也往往還是這樣，在勢時有人巴結，而一旦落了魄，恐怕就會變了樣，甚至落井下石的也會有。但古語說得好，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同情的就說多好的人也難免會犯錯，人那有沒點毛病的。別在人家好的時候恨不叫爹，不好了就把人家當孫子。再說都在一個村裡住著，老一輩少一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只看短處，而不念以前好的人，到啥時候也都不值錢。

但畢竟地域廣，林子大，啥人都有，啥鳥都飛，小人鼠目寸光，烏鴉叫的也很響。

其實說，有人議論陳來寶父親的時候，有不少卻是針對陳來寶母親的。因為在那時，陳來寶的父親雖然一村之長，但在家裡卻當不了媳婦的家，經濟大權也不在他手上。而村裡村外，這那的大事小情也都得要辦，但辦啥事往往也都離不開錢，偏偏老婆又不讓裝錢，所以漸漸也就有了貪污。也有說陳來寶父親要是不出事，陳來寶媳婦沒準也不見得會出事。但也有人說，要是陳來寶媳婦當初不爭婦女主任，陳來寶的父親也不會被人給舉報。

陳來寶的妻子在活著的時候，雖說是個年輕女人，但在不少地方卻比較看重也很在乎權利。就在她出事前，也是在陳來寶父親出事前的那年，正趕上村裡的婦女主任有空缺，當時陳來寶媳婦就非常想要去填補。當時就有人說：「還真沒看出來，咋沒想當書記呢，正好公爹村長兒媳書記，一老一少，全村也就都是她家的了。」可就在那時候，陳來寶的父親被人給舉報，上邊派人來調查，結果還就真有事。本來陳來寶的父親當時對兒媳的想法並不支持，這樣一來，不但公爹下了台，她的願望也落空了。

於是她就覺得一下比人矮了一頭，並把這些還都怪怨在了陳來寶母親的身上，說是因為她的專橫跋扈傷了人。有人說她遭遇車禍的那年，是因為和婆婆拌了嘴，由於心情不好，回家又看在他母親面前始終都是唯唯諾諾的陳來寶不順眼，而要回娘家的時候，就想繞道躲著人走，但卻沒想到沒有看見對面的來車所造成。當時人們就議論圓了，反正咋說的也都有。可其實最苦的還是陳來寶，每當他看見或者一想到自己的兒子還這麼小就永遠失去了母親，就更加使他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悲傷和痛苦，並對母親也開始多多少少生了怨。

在上個世紀的八十年代，很多人還是比較在意名聲和顏面的。在陳來寶父親出事以後，他就覺得自己很丟人，結果沒有幾年就抑鬱成疾，而因病去世了。

人在好些時候，往往都是在隨著環境而改變，而一旦環境越變越好還好，但一旦從原來比較好的環境一下跌落到不好的環境里，往往就會讓人感覺有一個很大的落差，而在開始的時候難以適應。陳來寶在他父親和妻子相繼出事又都先後離世之後，他感覺自己就像一下掉進了深淵一樣，不但是他自己，而且就連別人也明顯感覺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知多少個白天，陳來寶就像是個沒了魂的軀殼一樣，而到了晚上就更是經常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並且始終都在查找著根源，但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後悔當初聽了母親的話。甚至有時候他還這樣的問過自己：「難道聽話也需要付出代價嗎？」到後來，他終於覺得，一個人在任何時候都要有自己的主見，而不能任何事情都去盲從，要是自己能和常桂蘭在一起，或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兒子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可憐。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他始終認為只要聽話就是好孩子，所以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學校，他幾乎從來沒有跟父母老師頂過嘴，甚至就是有時發現父母或者老師有不對的地方，他也覺得不能說，而且覺得說了不但對自己沒有好處反而只有壞處。除了他和常桂蘭戀愛的那件事，曾經對母親表示過反對，但最終也還是選擇了妥協。

在很多人眼裡，陳來寶不但是孝子，而且還是好學生，既聽話又懂事。其實可能他也知道，好些也都是因為無可奈何。有一回，他發現他父親，從身上掏出大把錢放在了家裡，而他母親正在齜牙咧嘴的笑。當時他記得對於他的突然出現，讓本來以為插了門的父母被他嚇了一跳，發現是兒子這才穩下神來，但卻一再囑咐他千萬別跟外人說，而當時陳來寶卻想：「要是好來的錢，還害怕啥呢？」

既然文學沒有國界，也願不分男女，人人皆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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