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整頓開始
臨近中午,數十輛卡車開出了南京城,駛入紫金山南麓的孝陵衛。沒過多久,車隊進入了軍營。「快下車!」卡車剛剛停穩,急切才催促聲響了起來。卡車上行動科的人在催促聲中一個接著一個迅速的跳下車,跑到了校場的中間。
十多分鐘后,人全部集結完畢。王祖城按下了手中的秒錶,走到了眾人面前,冷聲說道:「在場的人,有些人認識我。有些人不一定認識我。我在這裡先介紹一下。我叫王祖城,是你們新任的科長。剛剛你們的表現讓我非常的失望。這也是我為什麼要把你們帶到這裡來的原因。我要讓你們在一個月里,脫胎換骨!」說罷王祖城的雙眼快速的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然後接著說道:「什麼叫作脫胎換骨?!就是讓你們每一個人,經過嚴苛的訓練后,浴火重生。不過在訓練開始之前,這座營地里的所有人,都將先完成一個特殊的任務。這個任務明天一早開始。今天你們剛到這裡,對環境還不熟悉。我這個人非常的大肚,讓你們再好好享受一下,愉快的時光!」接著王祖城對宋海濤說道:「先分配營房,然後安排他們吃飯。」
「是!」宋海濤應了一聲,立刻帶著人離開了。目送著手下陸陸續續離開,古峰走到了王祖城的身邊,問道:「科長,你說這些人明天有多少人能過關?!」王祖城回答道:「我希望他們所有的人都能夠過關。不過這有些不太現實!」
吃過午飯,行動科的人陸陸續續的返回了各自的營房。有幾個剛來行動科不久的人見老的行動科的人一個個唉聲嘆氣,愁眉苦臉,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有幾個膽子大的湊到了老的行動科人身邊,笑呵呵的遞了一支煙上去,問道:「大哥,我看你今天看到科長后,有些不開心。到底出什麼事啦?!」
「你是新來的吧?!」
新丁見被識破,尷尬的笑了笑,回答道:「剛剛來行動科四個月。」接著問道:「大哥,您貴姓?!」
「免貴姓熊,熊乃超。」介紹完,熊乃超看著面前的新丁,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新丁回答道:「我姓楚,楚雲江。」熊乃超問道:「你知道我們科長的外號叫什麼嗎?!」見楚雲江搖頭,熊乃超接著說道:「我們科長的外號叫閻王。世人都說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但是都忘了閻王要你叄更死,不會讓你活五更。在我們二處能被稱為閻王的人。你覺得好對付嗎?!這次我們整個行動科的人被拉過來,估計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兄弟,聽哥哥一句勸,好好的珍惜這接下來的半天時間。」
類似熊乃超和楚雲江之間的對話,在其他幾個營房裡也在上演。但是有多少新丁聽進勸告,就不得而知了。
「嘩啦啦……!」午後,原本晴朗的天空,隨著一聲雷聲響起。開始下起了傾盆大雨。下午叄點鐘左右,雨勢漸漸地弱了下來。趙潔打著傘悠閑的走在秦淮河邊。自從跟王祖城結婚後,在市立中學附近開了一家名叫夢巴黎的咖啡店,當起了女老闆。沒過多久,趙潔走到了一家名叫西湖春的茶樓門前停下了腳步。悄悄地向四周看了看,趙潔走進了茶樓。跟著跑堂的夥計來到了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趙潔點了一壺茶四種點心,把夥計打發走後,聽著樓下傳來的評彈聲,看著窗外的景色,不自覺的發起了呆。
過了大約十多分鐘,夥計上茶和點心的聲音,把趙潔喚醒了。趙潔等夥計走後,拿起了茶壺,往自己面前的茶杯里倒了一些茶水,然後拿起茶杯輕輕地呡了一口茶。這時趙潔身後響起了杜明遠的聲音:「小姐,你有今天的《申報》嗎?!」趙潔放下茶杯,回答道:「今天的《申報》沒有。只有昨天的《南京日報》,你要嗎?!」
杜明遠說道:「《南京日報》我有!謝謝!」說罷杜明遠拿出了一張紙條悄悄地塞進了趙潔的手裡,說道:「我已經|暴|露,上級讓我儘快離開南京。」趙潔問道:「需要我做些什麼?!」杜明遠說道:「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配合燕尾蝶同志的工作。」
趙潔繼續問道:「燕尾蝶是誰?!」杜明遠說道:「你不需要知道他是誰。他需要你的時候會聯繫你。接頭暗號和聯絡方式就在我剛剛給你的那張紙上。雖然我將離開南京,但是你的上線依舊是我。我們還是通過電台聯繫。另外從現在開始,你不要跟任何聯絡站產生聯繫。」趙潔想了想,回答道:「我明白了!」杜明遠接著提醒道:「你的任務很重要。一定要多加小心。千萬千萬不要|暴|露。」說罷杜明遠從口袋裡掏出了錢,放到了桌上,拿著公文包離開了。
等杜明遠走後,趙潔不自覺的扭頭看了一眼消失在樓梯口的杜明遠的背影,心裡默默地祈禱杜明遠能平安無事。……
一晃眼,一天過去了。第二天一早,剛剛吃過早飯。行動科的人全部被集結到了校場上。然後以十個人為一組,分批帶進了一間臨時訓練房。這個訓練房是根據訓練要求臨時修建的。整個訓練場長五百米,寬兩百米,高六米,左右兩側各一道門。
行動科的人被帶進訓練房,由情報科的人向他們宣讀規則。規則其實很簡單,手沾著紅印,在日本|天皇畫像的臉上按一下,接著把畫像貼到前方五十米的靶子上。然後對著畫像開叄槍。開完槍在靶子上留下姓名,就可以出去了。
王祖城為了今天的這場測試可謂是煞費苦心,他通過關係找來了十個對微表情和心理學有研究的D國軍事顧問團的人作為觀察員,全程參與測試,另外王祖城怕隱藏在行動科里的日本特工會狗急跳牆,所以又調來了一批憲兵負責警戒。
一批接著一批,忙活了整整一個上午,行動科所有的人都完成了測試。臨近中午十二點,古峰拿著測試報告走到了王祖城的身邊。不等古峰開口,王祖城搶先問道:「情況是不是很不樂觀?!」古峰迴答道:「通過對他們當時的表情分析,有二十多個人有問題。」
「二十多個?!」王祖城臉上立刻露出了吃驚的表情,看向了古峰,說道:「你沒搞錯吧?!」古峰說道:「科長,你不信可以自己看!」說罷古峰把報告遞到了王祖城的面前。王祖城一把抓過報告,仔細的看了起來。一目十行,很快王祖城看完了報告的內容,說道:「真不知道該說他們什麼好?!整個行動科就是一個篩子!」古峰問道:「接下來做什麼?!」王祖城回答道:「還能做什麼?!抓人!把這些有問題的人全部抓起來。儘快撬開他們的嘴!」
「我這就去安排!」說罷古峰轉身離開了。等古峰走後,王祖城叫來了宋海濤。簡單的關照了幾句,王祖城顧不得吃午飯,帶著報告離開了孝陵衛。下午兩點鐘左右,王祖城來到了洪公祠。
正準備出門的賀函忠看到王祖城迎面走來,笑著打起了招呼:「鶴松老弟!你不是在孝陵衛嗎?!怎麼有空過來?!」王祖城說道:「不過來不行啊!」賀函忠畢竟是老油條,從王祖城的話中馬上察覺到了異樣,問道:「出什麼事了?!」王祖城把手中的報告遞到了賀函忠的面前,說道:「你看了就知道了!」賀函忠一臉疑惑的接過了報告看了起來。看著看著賀函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當看到後面的名單時,賀函忠的臉色再次一變。王祖城問道:「老兄,怎麼啦?!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賀函忠把手中的報告還給了王祖城,說道:「看了這份報告。我覺得我們情報科的人也該回回爐了。」
王祖城說道:「這種辦法,只能挖出一些心理素質不過關的鼴鼠。那些老油條,可不會那麼容易|暴|露。」賀函忠說道:「老油條不容易|暴|露,我們可以順藤摸瓜。我就不相信,那些老油條的狐狸尾巴不會|露|出來。」接著問道:「你準備去見處座?!」王祖城搖了搖頭,說道:「這種小事,就沒有必要驚動處座了。我來是找刑訊科的人。這次抓了二十多個人,光靠宋海濤他們幾個,根本忙不過來。與其獨樂樂,還不如眾樂樂。也算是結個善緣吧!」
「難為你了!」賀函忠身後拍了拍王祖城的手臂,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慢走!」王祖城目送著賀函忠上車后,向辦公樓里走去。就在王祖城找刑訊科科長魯東海的時候,一份跟王祖城手中報告同樣內容的報告,出現在了戴雨農的手裡。這份報告除了有王祖城手中報告同樣的內容外,還多出了那些可疑人的簡歷。因為辦公室里只有戴雨農一個人。所以戴雨農也不用隱藏。看完報告內容,戴雨農心中的怒火瞬間燃燒了起來,嘴上不說,心裡已經把趙群的祖宗十八代全部問候了一遍。過了大約五六分鐘,戴雨農冷靜了下來,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對總機說道:「給我接鄭介民辦公室。」
沒過多久,電話里傳來了鄭介民的聲音:「雨農老弟,有什麼事嗎?!」戴雨農問道:「傑夫(鄭介民的表字)兄,你現在有空嗎?!」鄭介民笑著回答道:「如果是別人,我一定沒有空,但是老弟你,就不一樣了。」戴雨農說道:「傑夫兄,我有事跟你商量。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我馬上過去!」說罷鄭介民掛了電話。站在鄭介民對面趙宇凡等鄭介民放下電話,問道:「處座,怎麼啦?!」鄭介民說道:「戴雨農找我。」趙宇凡說道:「聽說王祖城在整頓行動科。戴雨農這個時候找你,會不會是為了這事?!」
「怎麼可能?!」鄭介民不以為意的說了一句,接著瞄了趙宇凡一眼,繼續說道:「王祖城不是神仙,他剛開始整頓行動科,能有什麼收穫?!」趙宇凡說道:「王祖城向來不按常規出牌。另外他在情報科幹了很長時間,多少對行動科有所了解。誰都不能保證,王祖城手裡是不是有行動科的把柄。」
鄭介民聽完趙宇凡的這番話,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此時鄭介民並不擔心王祖城手裡有行動科的把柄,反而擔心身邊的人有牽連。遲疑了幾秒鐘,鄭介民冷不丁的問道:「你是不是跟行動科裡面的某些人有瓜葛?!或者他們手裡有你的把柄?!」
趙宇凡微微一愣,隨即笑著說道:「這怎麼可能呢?!」鄭介民信誓旦旦的說道:「沒有最好!有你儘快坦白。王祖城可不是好相與的。等他找上門來,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趙宇凡信誓旦旦的保證道:「處座,我向你保證,我絕對跟行動科里的人沒有任何工作以外的瓜葛。」
鄭介民微點了一下頭,說道:「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去戴雨農那邊走一朝。」
「是!」趙宇凡應了一聲,跟著鄭介民向辦公室外走去。十多分鐘后,鄭介民來到了戴雨農的辦公室門口,伸手敲響了辦公室的門。戴雨農聽到敲門聲叫道:「進來!」鄭介民推門走進了辦公室,笑著問道:「雨農老弟,有什麼事電話里不能說嗎?!一定要我過來一趟?!」戴雨農招呼鄭介民坐下,然後把報告遞到了鄭介民的面前,說道:「你先看看吧!」
鄭介民盯著戴雨農看了幾秒鐘,接過報告仔細的看了起來。一目十行,很快鄭介民翻到了那二十幾個人的簡歷位置。一開始鄭介民還不以為意,不過當看到介紹人的位置上寫著幾個他熟悉的名字時,鄭介民的臉色瞬間變了。鄭介民看向了戴雨農,問道:「不會搞錯吧?!」
戴雨農回答道:「手下的人核對了很多遍,不會有錯。」鄭介民接著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戴雨農說道:「當然是按照規矩辦事。無規矩不成方圓,如果這次不按規矩來,以後就沒有人會遵守規矩了。這樣下去,我們二處不就亂套了嗎?!」鄭介民說道:「二十多個人,加上跟他們有瓜葛的,加在一起,將近就要一百多人。這樣的損失真的太大了。」戴雨農說道:「我們兩個在這裡說什麼都沒有用。現在行動科的科長是王祖城,這些人他根本就不用通過我們,就能處理了。」
鄭介民說道:「別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嗎?!別人說話,王祖城不會聽。但是你說的話,他一定會聽。怎麼處理這些人,都是你點個頭的事情。」戴雨農說道:「趙群擔任行動科科長的時候,行動科什麼樣,你應該清楚。如果不是情報科做出了一些業績。你我能不能像現在這樣面對面坐著還兩說。正所謂長痛不如。與其讓這些定時炸彈一直留在身邊,還不如趁這個機會,一次|性|全部解決了。」
鄭介民考慮了兩叄分鐘,隨後輕嘆了口氣,妥協道:「好吧!」接著問道:「要我怎麼配合?!」戴雨農拿出了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名單,遞給了鄭介民,說道:「咱們各掃自己的門前雪。」鄭介民接過名單,看了看上面的面子,答應道:「好!這些人交給我處理了!」接著問道:「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戴雨農回答道:「沒了!」鄭介民說道:「那我先走了!」說罷鄭介民站了起來,向辦公室門口走去。目送著鄭介民的背影消失在辦公室門口,戴雨農臉上的笑容消失了,雙眼不自覺的眯了起來,一股濃重的殺氣瞬間充滿了整個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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