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冷宮重生
大雨連綿下了很多天。
夢裡身體上的折磨不如心裡,一下又一下,最後血線飛出,喉嚨瞬間刺痛……
她瞬間從夢中驚醒!
強烈的窒息感,逼著她大口喘著氣,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還好,一片光滑,可眼底卻慢慢地爬上仇恨……
這時她才發現這雙握緊雙拳的手,稍顯稚嫩和小巧;環視周遭,是再熟悉不過的場景,看向銅鏡,忽然前世今生的記憶交織著,原來她又做回了齊月語,只是是九歲的齊月語。
兩次重生,都是回到同一具身體,或許這是緣分吧。她看著銅鏡中還尚顯羞澀的面容,嘴裡不禁念叨:齊月語。
齊月語,這個大南朝被遺忘了的公主,這個住在冷宮的公主,這個血統不純的公主。
她還記得母親臨死前和她說過,她非皇帝親生。她的母親早在有身孕之時,就被南朝皇帝齊世廣擄掠而來,為保她性命以死相逼才生下她,可最終敵不過後宮的人心算計,陷害至死。如今知道她身世秘密的也就只有齊世廣了,最後也被他丟在了冷宮裡。
窗外的雨讓齊月語回了神。
抱緊了自己小小的身體,心底一片荒涼。
冷宮,一如既往的冷清。荒蕪的雜草叢生,破落的殘垣斷壁,牆角的結絲的蜘蛛網,都是她熟悉的模樣。齊月語落寞地坐在門檻聽雨聲,想著上一世的遭遇,到底還是她前世太傻了,幹嘛要被那什麼狗屁愛情沖昏頭腦,一心一意幫助對方,自己卻得到了什麼?
這時,天空放晴,陽光刺破烏雲射下耀眼的光線,一點點的劃破最終冒了出來。這似乎也在驅趕著她心中的那團陰霾。
對!這一世她要為自己而活。
還記得上一次她剛穿越過來,不到一年就遇到了來大南朝講座的師父。師父見她根骨奇佳,便把她收到了山上修鍊,但是卻沒想到,現在比之前晚來了好幾年,錯過了師父。
不過幸好,對於那些武功秘訣,她還是銘記在心的,如果條件好的話,她還能重新練起來。
「咕咕」,一陣從她身上發出來的聲音。齊月語低頭看了看餓得皮包骨的肚皮,嘆了一口氣。目前還是得先解決最基本的溫飽問題才行。現在的她,面黃肌瘦的,別說練功了,連最基本的生存都成問題。
她在狹長到似乎望不到盡頭的宮道里走了一大圈,因為害怕被人發現,只能將小小的身子緊靠著牆行走。
突然附近傳來一陣陣怒罵之聲,齊月語立馬停下了腳步,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才發現,這聲竟是從宮牆裡面傳出來的。
她知道父皇的子女眾多,但是也不應該有哪個會像自己這樣不受寵吧。
繞著宮牆,找了一棵歪脖子樹,便爬了上去,趴在破敗的牆頭上往裡看。
「臭小子,居然敢到德妃娘娘處偷東西!你個吃裡扒外的小子!」
一道蒼老又惡毒的聲音傳出來,齊月語正看到濕漉漉的地面上,跪著一個小男孩,管事嬤嬤正揪著他的後背,強迫著他揚起腦袋。「皇子,就讓你嘗嘗好東西吧!」
說著把碗裡面的湯強制性的灌在他的嘴裡,在他的掙扎之下,湯水灑出來不少。
他手裡的那小男孩就像是個任人擺弄的精緻木偶,身上穿著精緻的錦袍。
看清楚男孩子在陽光底下那張粉雕玉琢的小臉之後。齊月語瞪大了眼睛,這不就是齊夜翎那個臭小子嗎?
一想到自己是死在這個男人的手上,她就恨意滿滿,本來是想要可憐那個小男孩的,現在卻成了看好戲的心情。
齊夜翎踢了那管事嬤嬤的右腳,從她手底下掙脫出來。「那不是她的東西,那是我母妃的發簪。」只見一支鑲著翠鈿的玉簪被男孩死死地握在手裡。
管事嬤嬤痛呼出聲,聲音尖銳的罵道:「你個小兔崽子!竟然敢踢我,看我不擰斷你的耳朵!」
說著,就朝齊夜翎的耳朵揪過去,她那雙手布滿老繭和皺紋,齊夜翎的小耳朵估計都會被他直接揪下來!
似乎小男孩反應很靈敏,身子一矮蹲了下去,便躲過了她的攻擊。
看小男孩居然敢躲,嬤嬤憤怒地瞪著他:「你居然敢躲?」說著,她一腳踢在了小男孩的肚子上,小男孩翻滾在地,捂著肚子痛呼出聲。
那湯裡面明顯被下了葯,此時他已經說不出話了,臉上蒼白,身子瘦弱地蜷縮在地上。
管事嬤嬤見他還不撒手,狠狠地踩上男孩瘦小的手,並來回地踩著,可他還是無動於衷。嬤嬤氣不過,直接一根根地將他手指掰開,才拔出來。「什麼叫是你母妃的?你不知道她死後,所有東西都歸德妃娘娘所有了嗎?」
她看著陽光下的玉簪散發著閃耀的光芒,頓時心動了。想這東西價值不菲,反正這臭小子也被毒啞了,不如回去向德妃娘娘交代這小子偷走藏起來了,德妃娘娘金銀珠寶那麼多,也不差這根不起眼的玉簪。說著,順手將它收入囊中。
而這一切都被一雙深邃的小眼眸看著,嬤嬤抬頭和他對視了一眼,頓時被這道冷射嚇出汗,打他的手更加用力。
掐著他的兩頰,逼他與之對望:「玉簪想要麼?」接著下一秒,拿出玉簪,當著男孩的面直接掰成兩段,男孩發出無聲地吼叫,雙手像如有神力般直撲向對方,可奈實力太多懸殊,男孩又一次被踩在腳底,只是這次看著心愛之物斷裂在地上,他已心如死灰。
「哈哈,讓你還瞪我,這下,玉簪可以燒給你母妃了,你就不用給她偷了。」
男孩握緊雙拳,想掙扎,想反抗,甚至想撕裂那張醜惡的嘴,可被按在地上,只能發泄似的捶打地板。
看到男孩兇狠的眼神,在場的人看來就跟小老虎撓撓一樣,「怎樣,很生氣吧。對了,忘了和你說了,你知道為什麼你一到德妃娘娘寢宮就馬上被人贓俱獲嗎?是你身邊的好侍女——若雲,是她來通風報信的!」
這種眾叛親離的感覺似乎扼住了他的咽喉,讓他一時之間呼吸不過來。
越看到男孩痛苦的表情,她就越開心,痛快,居然把身份尊貴的皇子踩在腳下了。
「啊——」齊月語聽到一聲慘叫,險些從牆頭掉下,定睛一看,那個趾高氣揚的嬤嬤頓時失去了神色,向後仰倒在地上,胸前還插著半截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