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三杯鴨
三套鴨:將野鴨、家鴨、鴿子分別整體出骨,入沸水鍋燙焯后洗凈。將鴿子從野鴨刀口處塞進野鴨腹內,火腿片、冬菇也塞進野鴨腹內。再將野鴨從家鴨刀口處塞入家鴨腹內,成三套鴨。水燒沸,將三套鴨放入沸水中燙焯取出,胸脯朝下放入填有竹墊架的大砂鍋內,放以鴨胗、鴨肝、蔥結、姜塊、紹酒、清水,置中火燒沸,撇去浮沫,蓋上鍋蓋,小火燜煮兩個時辰,至鴨肉酥爛離火。打開砂鍋,撈出蔥結、姜塊、竹墊架,將鴨翻身,鴨胗、鴨肝切片后,排放在鴨上,加食鹽等調味即成。一層套一層,滋味更香醇!
*
中秋夜的永春樓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客似雲來!
大廳、樓上,甚至兩條通往二樓的樓梯上全都是人,上下的人混在一起,把整個樓梯堵得半天才能挪動一步。
令和看著這如同下餃子般的人,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牽著沈之瑜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氣。
「別緊張,我沒事!」
沈之瑜回握了握令和牽著自己的手掌,小聲地在令和耳邊說。
令和垂眼看了沈之瑜一眼,臉色稍微好些,只是手的勁兒卻一點也沒小,時刻透露著他的緊張。
兩人在樓下待了好一會兒,直到東邊樓梯上的人稍微少了一些,沈之瑜才小聲地對令和說道:
「我們走那邊,那邊人少一點!」
令和有些僵硬地點點頭,剛剛舒展一些的眉頭又皺在了一起,緊張氣息撲面而來。
「沒事的,只是人多一點而已,我又不是豆腐做的,碰一下就碎!」
沈之瑜小聲的安慰,可好像作用一點也沒有,令和已經將她半摟在了懷裡,冷沉著一張臉,盯著身旁路過的人,隔絕了外人的靠近。
沈之瑜有些好笑,又覺得十分溫暖,能被一個人這樣呵護著,這是她自從母親去世后,從未想過的事!
真的是十分幸福!
東邊的榆木樓梯有些年代了,欄杆已經被摸得光滑發亮,像是上了一層釉質一般,台階也被踩得早已經失去了原來的顏色,踩一步,還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令和一踩上去,聽到聲音,臉都綠了。
這破樓梯,這麼多人踩,不會斷吧?
沈之瑜卻好似無事一般。
樓梯上人多,上行和下行的人自動分成兩邊,上行走右邊,下行走左邊,只能一人通行。沈之瑜牽著令和,慢慢地跟著人群往上走。
只是還沒有走幾步,不知怎的,被身後的令和猛地大力一扯,接著就聽到了一聲尖叫,然後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令和好好的抱在了懷裡,只是抱著她的那雙手在微微顫抖。
「怎麼了這是?」
心中的驚嚇還未落下,稍微回神后,她睜開眼睛問道。
「哼……」
令和沒有回答,只是一張臉已經又冷又黑,那雙近來被溫柔裝滿的眼睛,此刻也帶上了凌厲,染上了一絲紅,那是沈之瑜從來在他眼中看到的殺氣。
「有人找死!」
冷如寒冰的四個字,說的咬牙切齒,眼中的紅變得更深,死死地盯著不遠處已經滾落在大廳地板上的人。
沈之瑜從他懷裡探出頭,隨著他的目光看去。
「她不是……」
地上躺著一個人,準確的來說,應該是躺著一個女子,還是沈之瑜見過面,有些認識的女子。
「楊大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沈之瑜的聲音不大也不小,但卻能讓圍觀的人全都聽見,而剛才圍觀在一起竊竊私語的人,此刻也全然住了聲,看著地上的楊大姑娘,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地上躺著的楊大姑娘腦子還有些發懵,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她怎麼突然一下就撞破了欄杆,落到了地上?
她不是要把沈之瑜那個賤人推下樓梯的嗎?
她知道沈之瑜有了身孕,令和看得重,她想著把沈之瑜推下了樓梯,讓她沒了孩子,更甚至沒了命。
她在二樓早就看到兩人在大廳里了,她看著令和小心翼翼呵護著沈之瑜,看著他們上樓梯,看著沈之瑜每走一步,令和都擔心緊張,她氣得手上的帕子都撕碎了,牙齒都快要咬出血了。
這個賤人,有什麼好的,伺候男人都不會,還要男人伺候,那日還在宴席上讓自己沒了臉面,回家還被母親罵了一頓……
楊大姑娘看著下面親昵的兩人,越看越氣,越想越恨,恨得只想讓沈之瑜死。
他們上樓梯,她下樓梯,在擦肩而過的那一剎那,她突然轉身,猛地一推,只是她的手還未碰到,肚子就被猛踹了一腳,撞爛了身後的欄杆,「嘭」地一聲落在了地上。
「疼……」
五臟六肺好像被撕扯著,鑽心蝕骨的疼,她想動一下,卻發現兩條腿都動不了,而且一動,就是一股刺骨的疼痛,疼得她發暈,眼睛都有些看不見。
「楊大姑娘,你還好吧?」
沈之瑜看楊大姑娘臉色蒼白如紙,嘴唇也咬破了,好似痛得快要死掉一般,只是看向沈之瑜的眼睛卻滿滿的全是怨毒。
「你這個賤人,把我推下樓梯,何必……假惺惺?」
楊大姑娘痛的厲害,這麼一句話說得很費勁,說完后就趴在那裡直喘氣,看著頗為有些楚楚可憐。
圍觀的人一聽是沈之瑜將她推下來的,不約而同地全都看向沈之瑜,而有些憐香惜玉的男子們,也開始了自以為正義的申討。
「這位夫人,你怎麼把人從樓梯上推下來呢?」
「是呀,你這也太毒了些,我看這位姑娘的腿好像斷了?」
「你這是故意的吧,什麼仇恨能把人推下樓梯?」
「這不是想毀了這姑娘的一輩子嗎?」
「……」
左一句右一句,全是申討沈之瑜,憐惜楊大姑娘。
沈之瑜被這些聲音鬧得有些煩躁,說實話,她還一臉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己也差點摔倒了,怎麼突然變成了她推人?
她要是想推人的話,毀人一輩子的話,會從這麼矮的樓梯推?
她會把人帶上樓梯,直接扔下去,直接半身不遂,生不如死,這才叫毀人一輩子呢!
令和將沈之瑜往懷裡攬了攬,一隻蓋住沈之瑜的臉,遮住了她的眼睛。
「乖,不看,太丑了!」
接著,就聽令和問道:
「是我夫人推你的?」
聲音不大,輕飄飄的,但卻冷如冰,像是一把淬了寒冰的利刃,一下就扎到心。
滿堂俱寂,鴉雀無聲。
楊大姑娘也被嚇得瑟縮了一下,她不敢抬頭看向令和,只是捏緊了衣擺,低著頭,小聲地說道:
「我好好的走路,貴夫人也不知怎麼回事,就把我推下來了。」
「我知道那日在宴席得罪了貴夫人,沒想到夫人這麼恨我,恨不得在大庭廣眾之下害我,毀掉我一輩子,我一個姑娘家……我……嗚嗚……」
說著說著,楊大姑娘竟然還哭了起來,低著頭小聲的啜泣,像是強忍,又好像委屈至極。
邊上有些男子再也看不下去了,他們雖然有些怕樓梯上那維護自家夫人的男子,可更不能讓一個弱女子白白的受人欺負。
「我說你們兩夫妻,欺負了,道個歉,把人送到醫館醫治就可以解決,非得在這兒狡辯,不是你們推的,有你們這麼欺負人的?」
一人出來說話,接下來就有更多的人出來。
只是這種站出來的人及其讓人覺得諷刺。
「是呀,人家姑娘都這樣了,你們還想不負責任?」
「什麼仇怨?非得把人害死了才行?」
「你們也太惡毒了吧……」
「……」
七嘴八舌,「打抱不平」!
只是這些聲音卻根本影響不了令和,他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看見大多數都閉嘴了,才又冷冷地問出一句:
「我夫人一直牽著我的手,她怎麼用一隻手推你?再說,你算個什麼東西?值當髒了我夫人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