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岑令和沈清淼都不是扭捏的人,話語一說開,相處起來便又恢復了正常,甚至比之前還多了幾分貼心親密。
岑令扶著沈清淼坐在副駕駛上,又替她系好安全帶,滿面春風地回了家。
沈清淼盯著她的側頰瞧個不停。
岑令被她看的耳紅心跳,趁著紅燈的當口,側眸回視:「怎麼一直看我。」
「因為我想看懂你。」沈清淼支著一根指頭,「我以為我了解你了,但我今天發現我還是不了解。說句實話,你可不是心胸寬廣到頭頂可以放馬的人,卻對我……寬容的很。」
岑令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頭上放馬?哈哈,虧你想得出來。」
「你瞧,我說這樣的話你都不生氣。」沈清淼眯著眼睛笑:「要是別人說,你一定會生氣的,你對我怎麼這麼好啊?」
紅燈變成綠燈。
岑令直視著前方的路,暗暗慶幸可以以此為借口,不用臉頰對著沈清淼說:「也許,因為你好看,我顏控。」
因為啊,我喜歡你。
「喂,正經點,討厭啦。」沈清淼勾著嘴角,抬手輕輕拍了她的肩膀一下,「你真是油嘴滑舌,要是個男的,怕是要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專說好聽話騙小姑娘了。」
岑令心頭一顫,她很想抓住沈清淼地手,告訴她少做這樣的動作說這樣的話,否則自己一定會認為她是在勾引自己。
她這般不自知的勾引實在是讓岑令抓心撓肺,有苦說不出。
岑令不自覺咽了口唾沫,喉結快速地滾了兩下,並不明顯,卻悉數落在了沈清淼眼中。
沈清淼點到即止,收回胳膊,朝後靠在了座椅上,微微闔眼:「阿令,我休息會,好累。」
「好,你睡會。」岑令很高興她對自己的稱呼又恢復了往日的親密信賴,點了導航去一家川菜館,待會打包些飯菜回去吃,兩人的午飯都還沒吃呢。
汽車在餐館門前的停車位緩緩停下,岑令瞧沈清淼睡的香甜,一時半會醒不過來,也不擾她,輕手輕腳下了車,反鎖了車門,進了餐館。
車裡的人同時便睜開了眼,探身看到她是進了餐館,眉梢揚了揚,抬手把領口拉的更大些,朝左側微微側身,將胸口的渾圓壓得更明顯了,上午的一番折騰使得她早上扎的丸子頭散了架,早都解開了,此時綢緞一般的烏髮垂著幾縷在精緻的鎖骨,正如那白雪黑玉般攝目。
沈清淼又抹了一點透明的唇蜜在唇上漫開,抿了抿嘴巴,一雙唇瓣便嬌艷欲滴,像是那清晨掛著露水的玫瑰花瓣。
岑令上車的時候,一入眼便是這樣迷人的風景。
睡熟的心上人神色平靜純真,唇瓣嬌嫩欲滴,鎖骨如精雕細磨的藝術品,有著恰到好處的起伏弧度,領口因為熟睡中的翻身而掙開,露出一半雪白的風景,讓人忍不住遐想再往下幾分的果實該是怎樣勾魂奪魄的模樣。
岑令登時口乾舌燥,自覺方才點菜該點些清火的!
她怔怔地看著沈清淼,她真的累壞了,睡的很沉,呼吸綿長均勻,惹得鎖骨處的髮絲調皮地起伏。
岑令伸出手,替她把那些可能帶來癢意的髮絲朝後撥了撥,指尖不可避免地觸到了她滑膩溫暖的肌膚。
岑令的呼吸聲重了起來,她盯著沈清淼的面龐,目光中滿是自己看不到的侵略性和佔有慾。
她看起來睡的真熟,這麼熟的話,做些什麼……應該是沒問題的。
岑令的腦海中還在自我說服,身體卻已經先於主人的意志做出了反應,她的頭低了下去,唇瓣極輕極淺地貼在了沈清淼的唇上。
那剎那,涼意和熱意交融,岑令像是達成了什麼肖想已久的目標,整個胸口被滿足填溢。
她很快直起了腰,逼著自己結束了這意亂情迷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不能著急,不能著急,會嚇到她的。
兩人到了家門口,岑令叫醒了沈清淼,又在保安室拿了先前寄存的行李箱,攙著沈清淼進了電梯。
「你什麼時候買的飯菜?」沈清淼還是一副睡醒后的迷糊樣,靠在岑令的身上揉著眼睛。
岑令便想到了自己買完菜后偷做的事,一陣心虛湧上心頭。
「你,你睡著那會,我們不是沒吃午飯嗎。」岑令開了門,把沈清淼扶到桌前,將飯菜一一放好,轉移話題道,「你這次請假打算請多久?」
「阿令。」沈清淼猶豫了一下。
「怎麼?」岑令給她遞過筷子和勺子,又給兩人倒了熱水。
「我打算辭職。」沈清淼咬著嘴唇,「我現在的工作本來也不是在編職工,要是請假幾周恐怕不現實。」
「那你打算再找什麼樣的工作?」岑令有些吃驚,她知道沈清淼的學歷是不錯的,當初她讓私家偵探調差沈清淼的時候就知道這一點,而且她好像還有留學的經歷,怎麼竟不是在編職工。
「我這幾天先在網上了解一下,我打算在私人醫院試著找找,最好能是醫美方面的工作。」沈清淼觀察著岑令的神色。
岑令只是露出感興趣的神色:「醫美?就是整容美容一類的?」
看到沈清淼點頭,岑令微微沉吟:「也不錯,利潤高,不過風險也大,而且技術要求高。」
「我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讀大學的時候就已經自學這方面的東西,還考過證,實習也是在私人整容醫院實習的。」沈清淼微微一笑,「而且我在國外讀研的時候也接觸過這一行,我還是想要嘗試一下的。」
「你國外讀書的時候。」岑令頓了頓,「學費貴嗎?」
從沈清淼在帝都租房子的情況來看,她的經濟狀況並不是那麼好,估計她當初的學費有一部分靠的是獎學金。
沈清淼的回答卻出乎意料:「應該算是貴的吧,我爸當年還沒破產,我沒操心過錢的問題。」
岑令從未聽她提過這些事,一時又驚訝又好奇,卻不好開口問。
「我爸爸以前是在國外開私人療養院的,但我從小是在國內長大,一直沒見過他,大學本科畢業去國外進修的時候才到他身邊。」沈清淼卻主動說了起來,她微低著頭,神色有些落寞,「就在一年多前他破產了,受不了打擊自殺了,我也就回了國。」
一雙手覆在她的手上,沈清淼抬眸,看到了岑令滿面的關切,動了動嘴角,勉強勾起一個笑:「我沒事的。」
「那阿姨呢?」岑令握著她的手輕聲問,她想沈清淼的母親一定是個獨立堅強的女強人,才能獨自一人把沈清淼撫養長大成一個漂亮自信,落落大方,充滿魅力的女孩。
沈清淼卻沉默了半響才開口:「我們先吃飯吧。」
岑令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可能問了一個不太合適的話題,忙順著沈清淼接了下去:「好,快吃,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
她沒見過沈清淼這樣的神色,就算前幾天沈清淼因為秦安南的事哭成淚人也沒露出這般……這般苦澀蕭索的神色,就好像她已經很累很累,累的說不出一句話、走不出一步路。
岑令為她這樣的神色感到擔憂心疼。
兩人吃過了飯,難得的有閑暇時間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岑令眼睛盯著電視,餘光卻落在沈清淼的身上,心裡還在想她方才的神色。
電視里的綜藝節目暫時告以段落,插播起了廣告。
「我媽媽,一直有精神病,她在精神病院。」一句極輕的話毫無徵兆地飄到岑令耳朵里。
岑令沒有愣太久,她抬起胳膊,將沈清淼抱在懷裡,一句話也沒說,無聲地安慰著她,心口泛起細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