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反覆
吱嘎。
方正推開門。
一直不停的敲門聲終止。
然後，一個女人，幾百年，猶如餓鬼撲食般，嘴角滴滴答答濕漉漉，猛地撲咬向方正。
方正對於女人無動於衷。
噗。
乾淨利索的手起刀落，刀光上還有赤焰火光閃過。
女人被豎劈飛成兩半炸開。
來自求子女人的普通魂氣+1。
直到劈死了女人後，方正還是有些懵逼，沒明白過來眼前狀況。
眼前這劇本不對啊。
不是應該先跟他打招呼，然後進觀里焚香求子，最後再被他一刀割一波韭菜嗎？
可現在是一上來就開干。
讓他有些出乎意料，措不及防。
這是起了什麼他所不知道的新變化嗎？
方正帶著狐疑，開著道觀門，等了會，都不見那求子女人出現，可就在他剛關上道觀的門，轉身還沒走出去多遠，那熟悉的聲音，熟悉的節奏，再次響起了。
「道長，請問休息了嗎，道長？」
「今日小女子想來觀里上柱求子香。」
方正猛地開門，就要準備當頭一刀，門外的人依舊還是那名深夜求子女人，可這次她楚楚可憐看著方正。
「道，道長，你想做什麼？」
方正收起手裡的長刀，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月黑風高，防火防盜防深夜求子的。」
「對了，你剛才說你來本道觀，是要做什麼？」
女人：「……」
她柔弱不經風的楚楚可憐說道：「小女子是想來上柱求子香。」
方正再次把對方放進道觀里，他倒是想看看，這女人到底想要搞什麼鬼。
說來也是很奇怪，這女人每被方正殺死一次后，就像是記憶重置了般，每次來都是不認識了方正。
接下來，就跟第一次的一幕，一模一樣，女人一路安靜，專心上香求子，又開始了流哈喇子。
方正想也沒想，果斷給女人補了一刀。
結果，這次的他，一刀沒能砍下來女人的腦袋，最後還有一點皮肉連接著脖頸。
方正第二刀才殺死了女人。
這下，方正面色有些凝重了。
這女人，居然越殺越強。
才殺兩次，就已經能扛得住他一刀，要是再多來幾次，不用十次，豈不是要砍不過這女人了？
就在方正思考之際，道觀外，再次傳來敲門聲。
敲門聲一直沒斷，一遍復一遍的門外敲著。
方正神色有些陰晴不定。
為了再次驗證自己的猜想，方正這次再把那女人放進道觀里，這次的女人正常，並沒有一上來就對他餓鬼撲食。
引路，進祖師殿，上香…手起刀落噗的一刀。
咔，刀卡在了女人脖子里。
這次只砍下二分之一深度。
「果然呢…越殺越強嗎？」方正沉思。
地上倒在血泊里的女人，痛苦扭動身體，吼！
嘴角滴著口水的她，想要惡狠狠撲殺向方正。
方正看也不看地上的女人，手握刀柄，噗哧，鋒利刀尖透胸而過，直接把女人釘在了地上。
鬼頭刀上的殺業氣息，如兩塊磨盤般，不停碾磨著鬼物的靈體，要把鬼物碾碎，地上女人痛苦，伸出雙手試圖拔掉釘住她的鬼頭刀，但毫無效果。
鬼頭刀上的殺業氣息，刺痛得她雙手和胸膛傷口，冒起陣陣青煙。
那些都是來自鬼物的陰氣。
看著女人在地上痛苦掙扎，披頭散髮，衣衫襤，方正目光冷厲，不為所動。
「說，你來道觀的目的是什麼？」
「不說嗎？那就去死吧！」
方正臉上閃過一抹冷色，握住刀柄的手掌，灼熱氣息順著刀身，源源不斷傾瀉進。
身體燃燒，煙消雲散。
……
轟隆！
一聲爆炸。
方正出刀如閃電，鐺！！
一道看似嬌弱的女人身體，卻硬生生依靠雙臂擋下鋒利的鬼頭刀，被刀鋒狠狠砸飛了出去。方正這一刀，居然沒能劈開對方的身體。
女人被砸飛出去的身影，在半空中消失。
當再出現時，已是在方正的後背。
方正一刀劈出，卻落了個空，真氣漩渦！
原本自認為已經閃避開方正攻擊的女人，身體不退反進，直接被方正吸扯至近身。
血刀第三式·骨斷筋折！
血刀素以刀法詭異，刁鑽，出刀角度出其不意而著稱，與之同時，威力同樣很大，剎那，詭譎多變的刀法，馬上令女人應接不暇。
同時，氣感幻術！
詭譎多變的刀法，再配合上幻術，女人根本沒有反應機會，方正已經一刀環切向女人的左腋之下。
噗哧！
從連接的關節處，一整條臂膀被長刀切了下來。
再一掃，噗哧！噗哧！
被方正從膝蓋處斬斷。甚至刀刃上的灼熱真氣，在傷口處爆發茲茲異響，冒起大量青煙。
沒了腿的女人，痛得在地上翻滾。
方正沒有憐香惜玉，打蛇就要打七寸，徹底把蛇打死，噗哧！
女人僅剩的右手臂膀，也被方正切了下來。
噗哧！
鬼頭刀刺入，再次將其釘在了地上。
痛苦聲音戛然而止。
她的身體還在劇烈扭動，試圖拔出來長刀，可她已經沒了雙手雙腳，一切的掙扎都是徒勞。
「第七次，就已經強到這樣的程度，連我殺起來都有些費力了嗎？」
「那如果到了第九次，豈不是我只有逃命了份了？」
方正沉默了下。
這次他沒再一如既往的殺死這個深夜來道觀里求子的女人，而是開始用真氣察敵，探查起女人身上有沒有什麼異常。
這一探查，還真讓方正找到了根本，在她身上，有一處地方的特別，正在治療著重傷身軀。
方正目光一凝。
探手一抓，手裡已經多了一枚鴛鴦玉佩。
但這枚玉佩卻是烏黑如墨，其內陰氣十分的濃郁，方正面露訝色。
「鬼玉？」
「還是冥器？」
當方正拿掉玉佩，一刀切下女人的頭顱后，這次等了半小時，道觀外再沒人夜半敲門求子。
叮！
咔嚓，砰！
鬼頭刀的刀尖，當場將玉佩轟砸成幾塊。
來自玉佩的特殊魂氣+1。
雖然暫時弄不明白，這女人跟玉佩之間的關係是怎樣，但很顯然，眼前的種種異狀，都是這冥器在搞鬼。
這名女人，應該是生前帶著這枚玉佩冥器。
然後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或者是這枚冥器玉佩，本身就有點不凡吧，依舊死後不離身。
甚至因為冥器與陰魂相互配合，發生了些意料之外的能力變化。
這都是方正的猜測，不過，這也使方正驗證了另一個猜想。
沒有損壞的冥器，在福地里能正常發揮能力……
所以，他接下來，將要小心那些帶有冥器的人，混入進隊伍里。
連他這個民間人士，都能進入福地，方正可不信，其他人就沒點手段。
就好比高淑畫，方正就知道這位畫皮高家的千金大小姐，此刻也在福地里。
只是因營地里聯絡不方便，他與高淑畫已經失去聯繫有一段時日了。
……
終於解決了半夜求子的女人，方正來到地道塌陷地點，頗花費了不少時間，這才重新打通地道。
地道並不是太深，舉著備用手電筒的方正，很快探查到底。
然後方正在地道里，發現了一具倒在血泊里的男屍，這男屍還很年輕，臉上還帶著高中生的稚嫩和青澀。
地道里還有一尊丹爐，不過這隻丹爐比外面藥王殿里的丹爐稍小一些，只有一人高左右。
男孩就死在丹爐旁，人已經死了有好一會了，身體表面都是啃食的牙印，屍體差不多隻剩下一半了。
方正輕嘆口氣。
想不到，第一天就有人死了。
他最擔心的事，最終還是發生了。
更想不到，在他眼裡看起來唯一像是個正常人，善意勸說他離開福地的馮道長，跟其他人沒有區別，都被這裡的時間給逼瘋掉了，甚至比其他人瘋掉得更徹底。
更為諷刺的是，白天時候馮道長還讓他警惕人心，讓他謹防這裡的人。
方正雖然不認識地上死者的身份，但他還是打算將他好好安葬了，人都死了，就讓其入土為安吧。
至於把屍體帶出城池，把男孩帶回去給對方父母，方正最終放棄了這個念頭。
現在他可是在滿城的鬼物里。
每個人都自顧不暇。
砰！
忽然，一聲異響打斷了方正的思緒。
方正面色露出些許異樣，這聲音，聽著跟他之前在藥王殿里聽到的聲音很像。
他很快找到了聲源，居然就是在那丹爐里，當他掀開丹爐后，發現丹爐里只有一隻。
胳膊表面沾滿了木灰，草灰，碳灰一類的污垢，看上去髒兮兮。
看樣子，手臂被困已有些不少的時日，並沒有想象中的劇烈掙扎，只是偶爾動彈一下，似乎指尖像是在丹爐里用手指寫著什麼，難怪只有偶爾聽到一些異響。
方正尋思著目露驚詫之色：「那馮道長，該不會是一直都想著，給煉成十全大補丸丹藥嗎？」
「這尊丹爐，才是馮道長的真正煉丹爐？」
因為方正手指一搓，發現丹爐里還有不少的焦黑和草灰，看樣子馮道長沒少在花費心思。
思及此，方正莫名浮現一個古怪念頭：「那個半夜求子的女人，之所以露出的樣子，該不會她的真正目的，是感應到了這裡有『人蔘』？我只是順帶恰好撞上了槍口？」
這個猜想不無可能。
不過，女人他殺了，馮道長他也殺了，這註定是個沒有結果的結果了，方正索性不再去自尋煩惱多想。
他現在要考慮的是，接下來該怎麼打算？
但很顯然，這次找到，給了方正一些啟發。
如果馮道長真的已存在不下一兩百年，不可能沒點積蓄吧？
修建這靈山道觀的時候，伐一木，扛一石，總歸會在福地里挖到些異寶吧？比如對修行者重要的靈草靈藥，特殊礦石之類的。
這麼一想，方正立馬兩眼一亮。
……
翌日。
清晨。
天地剛剛擦亮，方正眼前整齊擺放開一晚的勞動收穫。都是他掘地三尺，挖出來的馮道長一生收藏。
首先是一堆腐爛得黑乎乎，或是已經枯萎壞死的草藥，可惜了…因為鬼物用不到，不能用來修行，最終都白白枯萎浪費掉了。
保存最完好的，還是幾枚礦石。
這些礦石都是不規則形狀。
還有幾根枯樹枝。
幾枚樹葉。
兩小團黏黏的，像水晶一樣晶瑩剔透的蛛絲。應該是蛛絲吧？方正心想。兩小團蛛絲加一起，還不足一兩重。
以及…最後的一顆堅果？
方正真懷疑那馮道長，該不會是屬松鼠的吧？
如果不是松鼠築巢，人會收集樹枝？樹葉？蜘蛛絲？堅果？路邊石頭？
以上的東西，全是它們認識他，
可他不認識它們。
不認識沒關係，他可以跑回營地去找人問啊，但有一點方正肯定，這些靈氣培育出來的天材地寶，他用不上。
看了眼天色，方正決定要出城就乘早，不過在走之前，方正一臉樂呵呵的拆了幾張床板，還扯了幾條床單。
他鬼鬼祟祟出了道觀，見白天路上的人，又都恢復到和善、平靜、祥和后，他關好道觀的門，順帶啪的一聲，貼上一張紙。
私人重地，內有惡犬。
今日有事，閉門謝客。
然後方正在街上路人的頻頻側目下，扛著大包小包，以竹子做扁擔，屁顛屁顛出城的方正。
……
不久后，在福地安全區的開闊地帶，有負責巡邏的夜遊使，留意到提著大包小包，兩眼直放光，興沖沖跑回來的方正。
就在夜遊使好奇目光下，方正一陣敲敲打打，那幾張被他拆來的床板，很快便在空地里豎立了起來。
方正又將幾條明顯是床單的布帛，牢牢掛到木板之上，再在上面寫幾行字體，就當是旗幡了。
夜遊使好奇探頭一看旗幡上寫的是什麼？
可當看清后，眼角肌肉一頓抽搐，刀呢，我的刀呢，我的四十米大刀呢……
這是哪家的熊孩子？這麼不正經。
就沒人管管他嗎！
別人進福地是為了修行，打寶，刷材料，可他進福地就像是在胡鬧！
太可惡！實在是太可惡了！讓人簡直想要發瘋，這種渣滓真的是要見一次打一次了！可是有沒有人抓到現行，所以也是非常的無語。
但是不管怎麼說，很多事情都要看得開一些，念一萬遍經書差不多就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