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燒為灰燼!!
這四個字讓辛綰綰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幾乎連站都站不穩,搖搖欲墜,倒在了墨濯言的臂彎。
墨濯言揮手讓手下全都退下。
辛綰綰眼神空洞的重複著五個字:「為什麼會這樣?」
墨濯言滿臉心疼的表情,「我會調查清楚的,你不要太自責,我先帶你回去。」
「你騙我,你明明答應我要救他的,為什麼沒有保護好他!為什麼!」
「宛歌,我沒有預料到這些情況,是我太大意了。」墨濯言試圖勸她冷靜下來,「可是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已經無力回天,還是順應天意吧,六哥在天有靈,不會怪我們的。」
這是墨濯言第一次稱呼墨濯塵六哥,帶著後悔的表情。
辛綰綰突然意識到,墨濯言其實也是難過著的,因為如果不是她要他救墨濯塵,墨濯塵就不會因他們而死,就算明天墨濯塵還是會被當街斬首,那也是死於墨濯錦之手,與他墨濯言毫無關係。
可是現在,他卻同她一樣,背上了心裡的愧疚。
辛綰綰於是擦了擦眼淚,裝作已經釋然的樣子說:「我好渴,你去幫我找點水喝。」
墨濯言以為她是哭累了,便鬆開她,轉身去馬背上拿水,誰知再回頭的時候,就看見辛宛歌跟瘋了一樣的往熊熊烈火中跑去。
他嚇了一跳,連忙丟下水壺,追上辛宛歌,拖住了她,「你到底想幹什麼!你以為你衝進樹林就能救得活他嗎!如果能的話,我願意比你更早衝進去!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手下人說的,棺木已經燒為灰燼了!你就算衝進去也是於事無補!」
辛綰綰不聽墨濯言說什麼,拚命的想要往前突進。
她知道她已經不能救他了,她只不過想陪他一起死而已,難道這也不可以嗎?
墨濯言見狀,沒有辦法,只好舉起手,在辛宛歌脖頸處敲擊了一下,把她敲暈了,再把她帶回了七王府。
辛綰綰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但是窗外的月光灑進來,屋裡還算比較亮。
她認出來這是之前她在七王府住的那間房,而墨濯言就趴在桌上睡著。
她剛一掀被子,墨濯言就醒了。
他點燃蠟燭,快步走到床邊,關切的問:「你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不用。」辛綰綰覺得自己臉上蔫蔫乎乎,很難受,便說,「我想洗臉。」
墨濯言雙手擊掌,立刻就有丫鬟進來,低頭恭順的問道:「王爺,請問有什麼吩咐?」
「去打一盆熱水來。」
「是。」
丫鬟走後,墨濯言看著辛宛歌說:「現在心情平靜點了嗎?」
辛綰綰面無表情,目空一切。
她現在唯一希望的是,墨濯塵也和她一樣,只是身體死去,靈魂去了某個別人的靈魂,那麼將來,還有再相遇的可能。
墨濯言嘆了口氣,說:「宛歌,你想開一點吧,六哥已經不在了,但是我們還有我們的路要走,過幾天我就求皇上賜婚,如果你不願意被世人指三道四的話,我們就隱居在這山谷,過我們自己的生活。」
「我不會跟你成親的。」辛綰綰冷冰冰的說,「我已經決定了,明天回太師府,從此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從此再無關係。」
墨濯言有些意外,他有些急躁的說:「宛歌,我們早就說好了的,這也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啊。」
「那個時候我還是辛宛歌,冰清玉潔的辛宛歌,而現在,我已經是殘花敗柳之身,我不敢高攀七王爺。」辛綰綰覺得,這個借口應該能讓墨濯言死心了。
誰知墨濯言卻笑笑道:「那又如何?我不是迂腐之人,你和六哥之前發生的事情是在你失憶的情況之下,並不作數,我不會因為這個小看於你。」
辛綰綰補充道:「可是我還懷了他的孩子,然後小產了,你也不在乎?」
墨濯言搖搖頭,「就算你現在肚子里有他的孩子,我也不在乎,宛歌,我愛的是你,只要你的心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你的身子就是乾淨的。」
見墨濯言刀槍不入,辛綰綰心一橫,說:「那好,讓我告訴你,我的心已經不屬於你了,我已經愛上墨濯塵了。這下你可以死心了吧。」反正墨濯言現在已經死了,她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墨濯言卻以為她是在自卑自己的失貞,於是很深情的說:「宛歌,你何苦自己騙自己呢,我都說我不在乎你和六哥之前發生的事了,你自己也就不要在乎了。」
辛綰綰絕望了,這男人怎麼會這樣,說什麼都聽不進去。
不過也是正常,辛宛歌和他之前有過十幾年的感情,他自然是不會相信辛宛歌在短短半年就移情別戀了,他又不知道,現在這個辛宛歌的軀殼裡住的是她這個辛綰綰的靈魂。
辛綰綰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什麼了,只是打定主意絕對不和他再有瓜葛。
她想,也許只有搶先一步讓姐姐跟皇上說不要下旨賜婚這一招了,相信以皇上對姐姐的寵愛,會答應這個請求。
正想著這些事,丫鬟端著水進來了。
墨濯言親自去擰了個帕子,遞給辛綰綰。
「我自己來。」辛綰綰避開他,自己拿了一條幹的帕子浸到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