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有小小就夠

柳媽得了她的求助，將衣服藏在包里給她送過來，沈宸岩就在樓下等著，沈宸慕問他都不理睬一句，見到柳媽來了就趕緊將人領上去。

他這般欲蓋彌彰的動作，沈宸慕自然是心生懷疑的，在樓下踱步走了幾圈，然後看到沈宸岩送柳媽下來，他就挪著步子往樓上走去，沈宸岩的房間門關的牢牢的，林憶遙一個人在裡面？她怎麼了？為什麼這三個人都神神秘秘的？

他們越是躲著自己，避著自己，自己就越是好奇。好奇心迫使他暫時放下自己高冷的架子，推開了沈宸岩的房門，他的房間不大，一眼就看遍了，裡面沒人，沈宸慕皺了皺眉，往裡走，衛生間的門關著。

林憶遙正在裡面換衣服，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以為是沈宸岩，就沒在意，這會兒她將臟衣服脫下來轉回袋子里，誰知門忽然被推開，她猛地拿過邊上乾淨的衣服擋在自己的面前：「沈宸慕！」

沈宸慕愣在原地，面對她的狂風暴雨式的怒吼忘了反應，聽到門外有腳步聲靠近，他下意識地往前一步進來衛生間，然後靠在門上，將門給關上了。

「你幹什麼！」林憶遙對他這般動作也是迷惑地很，但是自己實在沒地方縮，窘迫地厲害。

沈宸慕動了動嘴巴。

「你還看！快點轉過去！」她真的要被氣死了，拿起邊上的一瓶沐浴露就朝著他砸了過去，本來是朝著他的臉砸的，出手的時候神智回籠，偏了個角度就扔在他邊上的牆壁上，轉而掉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落地聲。

沈宸慕終於跟她對視，好一會兒之後，忽地轉身面對著門，低著頭：「把衣服穿上。」

林憶遙被他氣得不輕，三下兩下穿好衣服，拿了邊上的袋子，然後打算擠開他自己出去，誰知道剛碰到他的手臂，就被他猛地拉扯了一下，一陣天旋地轉，直到整個背都靠在了涼涼的瓷磚上，她才猛地瞪著他：「你你你……」

也不是憤怒，就是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一種反應。

沈宸慕低下頭來，兩個人唇的距離只有一厘米的距離，她屏氣不敢動，他溫熱的氣息掃在她的臉頰上，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落在了她的肩膀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搓著她的肩膀。

「我要是親了你，你會不會打我？嗯？」沈宸慕突然說話，林憶遙一怔，她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為什麼要打他？

「呵——」

沈宸慕忽然站直了身子，摟著她的肩膀將她擁入懷中，他什麼話也不說，林憶遙靠在他的胸口，緊貼著他的心口，聽著他略顯急促的心跳。

他也緊張嗎？是不是跟自己一樣的緊張？

沈宸慕的手臂收緊：「林憶遙，你相信我嗎？」

「什麼？」

「相信我能夠保護你，能夠幫助你，能夠成為你的依靠。」

林憶遙沒回答，不過她還沒有掙扎著離開。

「或者你保護我吧，你幫我，甚至成為我的依靠。」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格外低沉，林憶遙被他驚到了，要是說以前他們兩個之間只是存在一點曖昧的話，那麼今天，他是終於向她認真表白了。

林憶遙說不出拒絕的話，可是她又如何能夠接受呢？

感覺到她試圖掙脫的動作，沈宸慕越發收攏雙臂抱緊她，低下頭，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你要是決定給我判死刑，最好想一個我能夠接受的理由。」

理由？為什麼非要她說出一個理由來，難道她要告訴他，她不配嗎？

「何必要來揭我傷疤呢……沈宸慕，你何必要來揭我傷疤？」

她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情緒，沈宸慕不可能聽不出來，也正是因此，抱緊她的雙臂頓時就卸了力氣。

「什麼時候才能……」

「我先回去了！」林憶遙推開沈宸慕，逃也似地出去，這一回，他倒是沒有阻攔。

「林姐姐……對不起，我沒看到我哥他上樓了……」沈宸岩以為她生氣也有自己的原因，所以快步跟出來，有點可憐兮兮的樣子，林憶遙勉強地安慰了一下他，然後就找了個借口回家。

她走到了別墅外面，還能聽到沈宸岩對著沈宸慕嗷嗷亂叫。

算了，她不想再進去幫著解釋什麼，她好累，好累好累。

這會兒，趙泉忽然發消息給她，她異常積極地點開來查看，現在的她需要想一點別的事情才能將剛剛發生的事情暫時擠出自己的腦海。

【趙泉：小姐，今天下午三點鐘的時候唐棕華和崔淑柔已經抵達H市，三點半唐棕華的助理送過來了邀請函，請您明天中午在明月樓吃飯，您看明天去赴約嗎？】

林憶遙本意是想擺脫這些煩惱的事情，剛剛從沈宸慕的家裡出來，她再一次覺得自己在面對那些事情、那些人的時候是那麼的無力和疲憊。

趙泉明明是白天就已經收到的消息，但是晚上才跟她說，林憶遙一肚子火，正愁沒處泄。

【遙：不去！】

【趙泉：好的！】

看著趙泉秒回的消息，她哭笑不得，趙泉為人正正經經的，跟她的對話記錄里很少使用感情符號，這會兒居然加個感嘆號！他什麼意思？他幾個意思！

林憶遙一來氣，腳下步子就走得很快，小小也跟著她慢跑起來，小小的腳掌落在地面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很有節奏，很安靜，是那種能讓聽著的人也跟著安靜下來的那種聲音。

好像全世界只有這種聲音，全世界只有小小。

「有小小就夠了。」她對著黑色的天空喃喃自語，小小咕咕地發出聲音，抬頭看她，見她腳步慢下來，也跟著她慢慢走。

山路上很寂靜，能看得到一號別墅的燈光，也能看得到二號別墅的燈光，她就站在兩幢別墅的中間的黑暗裡。

小小抬起頭來嗅她的手，她慢慢蹲下身，捧著它的頭：「小小，我有你就夠了。」

夜色里，沈宸慕站在原地看著她蹲在小小面前說話，垂在身邊的手握著拳，小小一個勁地搖尾巴，他有點害怕自己已經被它發現，好在林憶遙起身往二號別墅的方向走，並沒有注意到小小往沈宸慕的方向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