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看到了什麼
吃過午飯，儲善決定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沈宸岩還是滿屋子追著小小要一起玩，而沈宸慕則翹著二郎腿看林憶遙泡茶。
「我現在發現，不用工作的感覺真好。」他緩緩地飄出這麼一句漫不經心的話，林憶遙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視線瞥到走來走去的柳媽，知道她在擔心屋裡那個還沒有吃上飯的許衡。
「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她朝著沈宸慕提議道。
只見沈宸慕眯著眼看外面烈日高照，臉上明顯是一副拒絕的表情：「你說認真的？」
「那……還是算了吧。」大中午的逛山路，她才不願意。
沈宸慕笑了笑，忽地起身來：「帶我上去參觀一下吧。」
林憶遙坐著沒挪動，抬起頭來疑惑地看他：「參觀什麼？」
「當然是參觀你收藏的那一整套《故城十二景》。」
……林憶遙坐在那裡依舊不肯動，怎麼忽然就提到那十二幅畫了？
「我……我有一整套的《故城十二景》嗎？」
沈宸慕自然看出來她其實並不情願帶自己上去看畫，不過還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慢悠悠地說道：「對了，我一直很好奇上次在司氏老宅里看到屏風上的畫到底是誰畫的。」
林憶遙恍惚記起來自己之前應該說的是白臻所畫，這會兒便理直氣壯地說道：「白臻畫的呀。」
「哦，那他是如何畫出來了？他見過《故城十二景》全貌？對了，我都還沒有見過十二圖景的全貌呢，林小姐，你能不能帶我上去開開眼見?」
一面是沈宸慕別有深意的提議，一面是柳媽期待的目光，哦，還有手機上許衡源源不斷的牢騷，她支吾了一下，緩緩地起身：「《故城十二景》好像真的在我這裡，我差點都要忘了。」
沈宸慕沒再為難她，這會兒已經先站起身來的等她了。
「你怎麼知道這些畫在我這裡？」
沈宸慕直視著她，然後平靜地開口：「自己丟了好不容易才買到的畫，能不著急？」
林憶遙覺得親自挖了個坑然後往裡跳了。
這跟承認當初是她偷了畫有什麼差別？
她的目光躲閃著，呵呵地笑了兩下，好在沈宸慕已經轉頭走上樓梯：「走吧，你總歸是要在前面帶路的吧，否則我要是亂闖，指不定……」
「噢噢噢噢，我帶路，我帶路。」林憶遙慌地跑上樓梯，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好恐怖啊，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樣子！
她帶著人上了別墅的三樓，三樓的房間都上了鎖，林憶遙只帶他解鎖去了大廳，這裡，就是一個小型的畫廊，朝南的一面全是玻璃，陽光透進來，照在地板上，其餘三面牆上總共只放了十二幅畫，正是《故城十二景》。
「聽說將《故城十二景》的十二幅畫按照一定的次序排列，每天每時隨著太陽光線的變化，就有可能在空中看到不同季節不同時候的楓林山景，是真的嗎？」
沈宸慕壓低了聲音問她，語氣很隨意，似乎並不是很期待他的回答，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
「遙遙，你們畫畫，就是把時間定格在那一刻了對不對？」
「嗯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遙遙，你畫的是靜態的，我以後一定要研究出一樣東西，讓它能夠將我們所經歷過的事情動態地重演在我們的眼前，可看可觸的那種，就好像身臨其境，穿越時光。」
「那我以後畫出能動的畫，不就好了嘛！」
「好啊，我們以後比比看，誰先完成這個願望。」
「慕哥哥，你放心，一定會是我先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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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宸慕站在牆邊沒有動，將整個房間的角角落落看了好幾遍，這才跟隨著林憶遙的腳步走到房間中央，當他快要走到房間中央的時候，忽然頓住了，因為他被眼前的景象徹底震驚了。
眼前是鬱鬱蔥蔥的楓林山，陽光從頭頂照下來，樹葉的邊緣帶著陽光，一閃一閃的，很是耀眼，他在房間里看到了楓林山夏日正中午的情景。
逼真，太逼真了，震撼，太震撼了。
他激動地看著林憶遙：「遙遙……」
「沈先生！你看到什麼了嗎？」
林憶遙還沒等沈宸慕接下去的話說出來，就打斷了，接著問了一個很令他驚訝的問題，他愣了片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許久，他遲疑地問：「你呢，你看到了什麼？」
林憶遙看著房間的半空中，失望地搖搖頭：「我什麼也看不到。」
沈宸慕皺眉，再度看向半空，他確定自己沒有眼花，他確實看到了房間半空中出現的楓林山，而且是畫中的楓林山，因為上面並沒有別墅。
為什麼自己能看到，而林憶遙看不到呢？沈宸慕懷疑歸懷疑，但是還是將自己所見到的老老實實轉述了，與此同時，他認真地觀察著林憶遙的臉色。
「我實在什麼都看不到。」林憶遙被沈宸慕帶到自己的跟前，找到合適的角度，指導她墊腳，抬頭，可是她還是茫然的搖搖頭，「我真的什麼都看不到。」
沈宸慕心中不解，再三確認她看不到。
「沈先生，或許是因為你是梅安夫人女兒的未婚夫，所以你們之間存在莫名的關聯，你能看到我們所看不到的？」
沈宸慕勉強地笑了笑，搖搖頭轉身往外面走。
林憶遙見他走了，這才到玻璃窗邊將窗帘拉起來，窗帘拉上，她木然地看著房間中央，握了握拳，默默地往門外走。
沈宸慕的心情很複雜，他欣喜於自己終於見到了完整的《故城十二景》，也看到了梅安夫人和遙遙當年所畫的十二景達成了重現畫面的願望，但是他卻感覺自己渾身都籠罩著一種漠落感，因為……林憶遙沒有看到。
兩個人先後下樓，柳媽朝林憶遙使了個臉色，看來是已經偷偷把飯菜送進許衡的房間里了。
外面沈宸岩和小小一前一後地進來，小小好一會兒沒見到林憶遙，這會兒格外粘她。